神的恩典（28）
甬道里很黑，即使用火把伸到深處，能照亮的范圍也不過尺寸之地，夏菱歌和司丞相互對視一眼，猶豫要不要再往里探探，卻聽見從里往外傳來腳步聲。
夏菱歌朝司丞打個‘噓’的手勢，抬手一甩，就將火焰給甩滅了。
“真是的，怎么派給我們這么難纏的差事，但幸好找回來了沒有釀成大禍?！?p> “自私自利的家伙就應(yīng)該關(guān)在地下好好反思，如果不是阿爾泰說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真的就應(yīng)該將他扔到外面自生自滅?！?p> “可阿爾泰不會同意的，他只會覺得這種藐視生命的做法比罪神更加惡劣，神只知高高在上卻不管人間疾苦，但幫助我們走出困境的阿爾泰卻遠比神明更加高尚?！?p> “是啊?！?p> 兩個人舉著火把，相互交流著走出甬道，等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夏菱歌和司丞才從左右兩旁的石夾縫里探出腦袋，夏菱歌轉(zhuǎn)回頭朝幽深的甬道里瞧去，司丞摸索地來到她身邊，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袖子：“學(xué)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里太黑了，即使再往里走也不見得能發(fā)現(xiàn)什么。”
夏菱歌收回視線：“好?！?p> 他們摸索著往回走，幸好甬道里插著的火把很多，他們根據(jù)標記一路返回，來到大窯洞里的時候，竟瞧見阿爾泰正在和白溪談笑風(fēng)生。
阿爾泰見到他們眼眸一亮：“你們回來啦，我聽這位美麗的姑娘說，你們?nèi)サ亟烟酵似溆鄠?，我尊敬的勇士，你們的善良令我感動。?p> 夏菱歌看向白溪，白溪沒有說話只是沖她微微笑了笑，她轉(zhuǎn)過眸子瞧向阿爾泰：“我們也沒做什么，只不過你不是出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三天后又到祈神節(jié)了?！?p> 阿爾泰深吸一口氣，眼里是化不開的厭惡：“那群神的走狗要我們重新打造一尊神的雕塑，祈福的同時更是祭奠死去的誦經(jīng)官大人，我呸！”
他狠狠唾棄一口：“一個老不死的死后需要祭奠，可我的兄弟姐妹們死的時候，他們連一句‘節(jié)哀’都沒有。”
夏菱歌和司丞坐到椅子上，夏菱歌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計劃了？”
“是的！”
阿爾泰突然湊到他們面前，雙手拍向桌面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咚’，他的眼里帶有急切和興奮，說道：“祈神節(jié)，是俄克拉城最隆重的節(jié)日，在那一天無論是圣殿信徒，還是平民百姓，都要去廣場祭拜神明?！?p>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們可以在那天徹底揭穿神明的謊言，讓所有人都知道，神，只不過是一道枷鎖，一個披著羊皮的壓迫者！”
夏菱歌繼續(xù)問：“可要怎樣拆穿謊言呢？”
“我早已經(jīng)想好了。”阿爾泰說道“我們可以在神像上做些手腳，等祈神節(jié)的時候我們就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一把火燒了雕像，讓他們知道，神明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不可能保護他們！”
阿爾泰說計策的時候，瞳孔興奮得微微有些擴張，司丞和白溪側(cè)眸避開他的視線，倒不是害怕，而是他亢奮的樣子猙獰得像頭野獸。
夏菱歌則瞅著他：“那你希望我們做什么呢？”
阿爾泰道：“祈神節(jié)雖說所有人都要參與，卻存在分明的階級秩序，像我們這樣的貧民是不配靠近神像的，所以我希望各位勇士可以協(xié)助我，潛入圣殿，一舉揭破神明的卑劣?！?p> 夏菱歌想了想：“我們可以試試，但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阿爾泰瞬間笑了：“不。有你們的加入，一定能成功?！?p> 因為得到夏菱歌等人的肯定，阿爾泰興沖沖地開始去執(zhí)行自己的計劃，窯洞兩旁的火把依舊燃燒得旺盛，白溪瞧著默不作聲的夏菱歌和司丞，猶豫半晌還是問道：“真的要幫他推翻什么統(tǒng)治？”
司丞接話：“不止幫他，任務(wù)是‘探索世界的真相’，所以我們也需要知道這世界隱藏什么秘密?！?p> “圣殿信奉神明，說神至高無上可以給人帶來寧靜祥和，但在阿爾泰眼里，神又是惡劣卑鄙的，是導(dǎo)致罪惡的根源，我們要想完成任務(wù)，或許這‘神’就是問題的根源?！?p> 他轉(zhuǎn)眸瞧向夏菱歌：“你覺得呢學(xué)姐？”
夏菱歌認同：“我也這么想，只是……”她托著下巴，“我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具體是哪兒我又說不上來。沈郁回來了嗎？”
“沒有?！卑紫獡u頭。
夏菱歌整理下衣衫：“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么做，我們都要先保護好自己?！?p> ……
地上又迎來夜色，而地下的時間仿佛被靜止一般依舊不變，阿爾泰和夏菱歌、司丞、白溪詳細討論計劃過程，不過說是討論，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阿爾泰侃侃而談，夏菱歌。司丞和白溪默默聽著。
講到最后阿爾泰喝一口混合沙子的污水，瞅向他們道：“怎么樣？”
“很好……”
其實什么都沒聽明白的夏菱歌鄭重點頭。
阿爾泰笑了，他又喝一口水：“那我們就這么決定了，對了，我記得當(dāng)初是四位勇士，那位少年呢？”
夏菱歌道：“人有三急，不用管他。”
阿爾泰沒明白她的‘人有三急’是什么意思，但瞧她無所謂的神色，倒也沒有過多上心，“好吧，等那位勇士回來，你們將計劃轉(zhuǎn)達一下?！彼鹕怼斑@些天你們多多休息，等到祈神節(jié)就是我們大展身手的好機會?！?p> 寬大的窯洞留給他們休息，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夏菱歌徐徐睜開眼睛，她瞧眼睡熟的司丞和白溪，找根較小的火把拿在手里，順著先前做的標記再次來到那通幽深的甬道前。
她沒有猶豫的一步踏進去，緩緩?fù)白?，這甬道和其他的甬道比要略顯潮濕，地上隨處可見一些小小的爬行昆蟲，她仔細小心地避開發(fā)現(xiàn)整個甬道越朝里走越顯得狹窄，隨后，竟找到一扇頹敗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