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生活的世界真的真實嗎(3)
“別緊張,這針安神劑對人類來說不值一提?!毙∶赖难凵裨桨l(fā)放肆,壓抑的聲音里透露出古怪的笑意“但如果你是‘饈’,那這件事情就不好說了?!?p> 她指尖往上一推,烏黑的液體從細(xì)長的針管里冒出,滴落地面‘嘶——’的一聲腐蝕掉。
哦,原來是黑色的。
夏菱歌不露聲色地瞟一眼貨架上其余顏色的罐子,抬手摘掉口罩折疊整齊放進(jìn)褲兜里。
“你果然是‘饈’!”
貪婪的目光炸裂開,小美扭曲四肢猶如軟體黏糊的蛇類猛朝她纏過來,夏菱歌一跳躍開,那纏繞過來的五指齊齊穿透鐵架,小美嘶吼著將指尖猛抽出來,整個貨架搖搖欲墜,夏菱歌急忙找來支架將貨架給卡住。
瞧見這一操作的小美:“???”
小美的面目扭曲得更加猙獰,她后肢用力整個身體騰空而起猶如巨型蜘蛛般朝夏菱歌猛撲,夏菱歌抬手覆上黑罐子邊緣照著蜘蛛人臉使勁兒砸去。
‘撲通——’
人形蜘蛛倒在地上。
黝黑的液體如有生命般不斷往外擴(kuò)散,小美趴在液體上眼神滿是怨毒和不甘。
夏菱歌靜靜看她一會兒彎腰抽出她攥著的針管,倒出里面的黑色液體。
試圖掙扎的小美倏地頓住,直勾勾盯著她,嗓音低沉沙啞:“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p> 夏菱歌用針管抽取藍(lán)色罐里的液體,在小美怨毒轉(zhuǎn)驚恐的目光下,平緩答道:“單純想探索下醫(yī)學(xué)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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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是紅色的較好。
躺在地上的人形蜘蛛不斷抽搐,細(xì)長干癟如竹節(jié)般的手腳來回蜷縮伸直,口吐白沫,夏菱歌認(rèn)真觀察,反復(fù)研究,最終確定紅色液體能使人類安靜下來好好和她說話。
她重新裝好一管紅色液體,再掏出褲兜里的口罩戴好,解開休息室的大門緩步走出去。
不過,去哪兒找那只消失的‘饈’呢?
夏菱歌倚靠墻壁上轉(zhuǎn)動手里的針管。
雖然零說什么都不用多想,那只不過是她緊張過度或精神亢奮從而產(chǎn)生的幻象。
但她清晰地知道那不是幻象,不是對零的不信任,而是對自己情感冷漠癥的清楚認(rèn)知——她的精神狀態(tài)絕不可能出現(xiàn)緊張或亢奮的現(xiàn)象,這是個不可外人道的秘密。
可如果不是幻覺,原先的那具尸體怎會突然消失?
還有那只‘饈’說的話,恐怖游戲……她生活十九年的世界真的只是一場恐怖游戲?
那她呢?在這場游戲里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這些疑問猶如丟進(jìn)深潭的石子,給枯燥平庸的生活帶起一絲悚然而又新奇的漣漪,但夏菱歌不想管這些,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如果這真的是場游戲,那游戲外的世界的伙食會不會好些?
畢竟在這個世界‘饈’只配吃草。
正想著,旁邊的安全通道突然傳來‘咚!咚!咚!’地急促撞擊聲,夏菱歌側(cè)過頭,那厚重的玻璃窗上映出個高大的黑影,頭似有些扁長,還長有四只角。
現(xiàn)在的人類都進(jìn)化成這樣了嗎???
她眨巴眼睛,默默調(diào)轉(zhuǎn)手里的針管,抬頭瞧眼門上正被鎖著的鎖,踮起腳尖伸出手,在那個‘人類’再準(zhǔn)備撞門的時候她猛地將卡鎖打開,只聽‘噗通——’一聲,一張桌子以不可思議地速度飛出來連帶某種生物臉朝下趴蛋。
夏菱歌伸出腳踹了踹。
那生物撓撓腦袋站起來。
“是你?”夏菱歌瞅見他的臉,有些意外。
賀知年擦把臉上的灰,瞧見彎腰探究他的少女,又激動起來:“又找到了!老子可真厲害!”
“你不是消失了嗎?怎么又出現(xiàn)了?”夏菱歌躲過他的虎撲,問道。
賀知年從墻上褪下來,揉揉撞疼的鼻子嚴(yán)肅道:“不要在乎那些細(xì)節(jié),我說過要救你出去,自然不會半途而廢。”他拽起她的手腕,“我已經(jīng)找到讓你看清事實的辦法了,和我走?!?p> “好?!毕牧飧韪纱鄳?yīng)下。
見她這么爽快賀知年反倒有些茫然:“你、你就這么同意了?”那他足以寫滿三張草稿紙的腹稿咋辦?
“不然呢?”夏菱歌靜靜看著他“反正這里就是第三精神醫(yī)院,你若非想擁有一席之地,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賀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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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十八樓一直走下三樓。
賀知年緊貼墻壁走五步退三步地緩慢下移,緊張得似有什么怪物隨時來撲過來吃他一般。
夏菱歌的雙手隨意揣在兜里,跟著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耐心快要磨滅的時候他們終于走到三樓。
急診區(qū)。
夏菱歌看得莫名心塞。
三樓前臺也站著護(hù)士,賀知年不戴口罩不戴帽子,拽著她竟就這么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夏菱歌一愣,反過手剛要制止他,他們卻已然走到前臺。
那個護(hù)士眉目清秀,鼻梁下的兩張嘴標(biāo)準(zhǔn)地?fù)P起咧耳根笑,她看見他們眼眸突然一亮。
“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嗎?”她禮貌又熱情。
賀知年有些緊張地握握掌心,但還是拿出兩張單子遞到她面前。
護(hù)士看后笑意更甚:“原來是要進(jìn)行腦力測試的兩位,請隨我來?!?p> 說完她走出前臺伸出手。
賀知年深吸口氣,抬手要拽夏菱歌,可夏菱歌遲遲沒動作。
“你怎么不吃了我們?”她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賀知年的后脊瞬間冒出冷汗,他瞪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地盯著她,而那個護(hù)士則巨響地咽下口水,隨后還是保持禮貌地說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呢?!?p> 夏菱歌隨手摘下口罩:“我是‘饈’,你看不明白我,還看不明白他?”
莫名被cue的賀知年滿頭霧水。
護(hù)士笑了笑:“這里是醫(yī)院,便是我們也不能隨意動粗呢?!?p> 飯前有禮節(jié),還蠻講究的。
夏菱歌點點頭,隨后又問道:“你有姐妹嗎?或母親?嗯……變了性的孿生兄弟也算?!?p> 賀知年/護(hù)士:“???”
“叫小美。”她補充。
“我就叫小美?!弊o(hù)士面色明顯有些陰沉“這位病人,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就要緊急處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