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瓷片
趙其怒了,他跳下高臺,沖過去就跟自己那個同鄉(xiāng)扭打在了一起。
有學子鬧事,酒樓肯定有人出來拉架,徐子杰和徐子楚本來沒想湊熱鬧,兩個人剛要退出鬧事的人群,不知道誰摔了盤子,一個碎瓷片斜飛著向徐子楚而來。
徐子杰眼疾手快拉開徐子楚,自己卻沒躲開那個瓷片,尖利的瓷片唰的一下就刺進了肉里,徐子杰感覺到手臂鈍痛,一時間都沒法活動了。
“哥,你沒事吧?”
兩個人走出人群往,徐子楚趕緊去看徐子杰的手。
那個瓷片不大,但是一整片都刺進了骨頭,徐子杰手臂一動就痛。
兩人的護衛(wèi)此刻也趕了過來圍著他們身邊,徐崇文讓人去把他們帶上來,又讓人去叫京兆府的人,讓他們來維持秩序。
樓下吵吵鬧鬧,徐子杰上樓后徐家人都沒心思管樓下的事了。
“阿初,你快來給子杰看看,他這個傷口要緊嗎?”
徐崇文一直看著樓下兩個侄子,自然看見了徐子杰受傷,這會兒他就拉著徐子杰到宋妗初跟前,讓她幫忙治療。
誰知宋妗初剛抬手,徐子杰就害怕的后退了一步,他把自己受傷的手臂收在背后,滿臉拒絕的道:“只是一點小傷,不敢勞表妹費心,我還是自己去醫(yī)館瞧瞧吧?!?p> 宋妗初看他一眼,知道他這是避諱男女之防,于是便不勉強,只是道:“表哥要去醫(yī)館那就趕緊去吧,晚了只怕耽誤?!?p> 徐子杰看宋妗初不像是生氣,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他先徐崇文道了聲罪,然后就轉身走了,徐子楚看了看,也趕緊跟著走了。
徐思桐皺眉道:“子杰哥真是的,都這時候了還逞強?!?p> 徐崇文瞪了徐思桐一眼,徐思桐撇了撇嘴,住了口。
徐崇文又向宋妗初解釋道:“子杰他們兄弟幾個,在家時都被教的嚴格,大哥不讓他們與其他女子接觸……”
宋妗初點了點頭,理解道:“這樣挺好,潔身自好,至少不會惹情債?!?p> 徐思桐聞言,問道:“表姐,什么叫情債?”
宋妗初噎住了,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
徐崇文趕緊打斷徐思桐道:“女孩子家家,就不能矜持一點,什么都要問?!?p> 說完,他不等徐思桐發(fā)脾氣,就跟宋妗初道:“阿初,這里如今這樣亂,也沒什么好看的,不如我們早些回府吧。”
宋妗初也掛念著剛剛買的藥材,于是點頭應和了一聲。
徐思桐被堵的有氣沒地方撒,發(fā)泄似的蹬著腳下木板,宋妗初笑了笑,上前哄她道:“思桐,明日我們還出來玩怎么樣?”
徐思桐一聽,果然不生氣了,她轉了笑道:“表姐,你可不能騙我?!?p> 宋妗初點了點頭,她今日還沒有逛夠,明天肯定還要出府的。
一行人在酒樓都沒坐熱,接著就下樓回了家,宋妗初到家時,買的藥材也敢好送來,于是她便一下午都在自己院子,搗鼓著新買的藥材。
而徐子杰那邊卻不好受,他去醫(yī)館看了,大夫見他手臂上的瓷器都扎進了肉里,試著挑了挑,也沒挑出來,反倒是那一點瓷片扎的更深了。
徐子楚在一旁看著都痛,他低聲怒道:“你這大夫,到底能不能治?”
大夫被徐子楚一嚇,手抖了抖,他放下挑瓷片的針道:“二位公子,老夫實在是沒辦法,這瓷片扎的太深,弄不出來,要不,你們?nèi)フ艺覄e的大夫?城里好像有幾個治外傷的大夫,他們對這種傷口治療比老夫厲害?!?p> 能在京城混的大夫,多多少少都有一技之長,眼前這個大夫只是看內(nèi)科在行,像這種外傷,他接的少,處理起來自然吃力。
徐子杰也不想為難人家大夫,他擺了擺手道:“子楚,我們換一家吧。”
徐子楚無奈,只能扶著徐子杰又去了別家。
兩兄弟在京城走了幾家醫(yī)館,回到徐府的時候,都已經(jīng)入夜了,宋妗初想著徐子杰的傷,特意讓丫鬟幫她去問了問。
誰知道徐子杰一聽宋妗初一直在打聽他的情況,慌忙就讓下人回說他已經(jīng)沒事了。
等下人離開,徐子杰吐了口氣,徐子楚卻促狹的看著徐子杰道:“二哥,看樣子,新來的表妹挺喜歡你呀?!?p> 徐子杰瞪了徐子楚一眼,不悅道:“子楚,不可胡說!”
徐子杰口中這樣說,心里卻也跟著打起了鼓。
自從徐姑母帶著方彩兒住到徐家后,他們幾兄弟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而大哥徐子昌成親后,方彩兒就經(jīng)常黏著他們兩兄弟,鬧得他們兩兄弟每每瞧見方彩兒,都避之不及。
現(xiàn)在又來了個宋妗初,徐子杰怕舊事重演,所以打算一開始就離這個表妹遠一點。
不過,天不遂人愿。
徐子杰手臂上的瓷片去醫(yī)館沒有處理好,拖了幾日,一只手腫的越發(fā)大了,連帶著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徐家其他人知道的時候,徐子杰都已經(jīng)人事不省了。
請來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徐崇旭只得去宮里求旨請了太醫(yī)來,可結果仍舊沒有好轉,一家人都陷入了悲傷之中。
“大哥,那初丫頭不也是大夫嗎?不如叫她回來看看?像濟河縣那場疫病,不就是初丫頭給治好的?”
徐崇均不相信徐子杰那么命短,左思右想給徐崇旭出了這個主意。
徐崇旭之前也有聽徐崇文說過濟河縣的事,可是因為沒親眼見過,便也以為只是徐崇文夸大其詞,這會兒想到自己二兒子命在旦夕,也顧不得許多了,立馬就叫人套了馬車去接宋妗初回來。
徐崇文前兩天恰好帶著宋妗初去溫泉莊子玩了,這會兒要找她,還得等上半日。
徐崇旭走到徐子杰床前,看著病入膏肓的兒子,叮囑道:“子杰,你給為父聽著,不論如何你都要撐住了,我們都還沒放棄,你也不能放棄,知道嗎?”
徐子杰迷迷糊糊,夢中呢喃了一句。
徐崇旭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高的嚇人,一向鎮(zhèn)定的他,此刻也忍不住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