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別兩寬
舒雪的反應(yīng)讓眾人詫異。
包括聞長錦,都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yīng)。
正常來說,她不發(fā)瘋都算客氣,怎么都會把助理和私生子請出去。
“家里只有南晏一個人,怪冷清的,多個弟弟還熱鬧。”
舒雪掃了聞長錦一眼,看著孩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只要你以后叫我媽媽?!?p> “我有媽媽,也有爸爸!”小男孩倔強中透著執(zhí)拗。
他看向臺下,朝牟小容招招手,“媽咪快來,我們跟爸爸一起回家?!?p> 披著舒雪的注視,牟小容清秀的面容僵了僵。
但面對兒子的召喚,她還是大方走上臺,站到聞長錦和兒子身邊。
“我和長錦一家四口預(yù)備去國外生活,過幾天就走?!蹦残∪莸皖^看了一眼平坦的小腹,眼底滿是幸福甜蜜。
小三帶著兒子、揣著球來示威,這是明擺著打舒雪的臉!
牟小容跟了舒雪這么多年,手里捏著的把柄不計其數(shù),這兩個女人撕逼大有看頭!
眾人躍躍欲試,只盼她們立刻打起來!
“從此山高水長,希望舒總……哦不,舒女士保重。”牟小容的視線掃過舒南晏和慕棠。
各中深意懂得都懂。
而舒南晏和慕棠都在舒雪視線的后方,她以為牟小容在故弄玄虛,沒往心里去。
“長錦,你要出國度假?”
舒雪臉上依舊掛著端莊的笑,仿佛牟小容和兒子并不存在。
不愧是舒家當家人,到了這一步還這么沉得住氣。
壓力給到聞長錦。
背叛了舒雪,他膽怯、心虛。
“我要跟你離婚,哪怕……”這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不夠硬氣。
可看到牟小容和兒子,他下定了決心,“哪怕我們有協(xié)議,我也要離婚!”
擲地有聲、斬釘截鐵。
舒雪扯了扯嘴角,轉(zhuǎn)頭朝舒南晏伸出手。
舒南晏走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肩膀。
舒雪緊繃僵硬的身體搖搖欲墜,在兒子靠近的剎那有了支點,讓她不至于倒下。
“你爸要離開我們,你怎么想?”她語調(diào)平靜,抬眼看向兒子。
看上去這個家很民主,但舒南晏知道,母親需要他幫忙下定決心。
“既然這樣,我們該成全他們。這場宴會也該改個名字……就叫……”
舒南晏打了個響指,LED屏幕上跳出幾個大字:離婚典禮!
冷色的燈光頭落下來,浪漫溫馨的布置,連鮮花都被映的清冷慘淡。
舒雪眼底閃過一瞬的愕然,難道兒子早就知道?
如果他早就知道,怎么會任由她在大庭廣眾下顏面掃地?
可如果他不知道……
舒南晏湊到她耳邊說,“幸好這里的燈光可以調(diào)節(jié),不然丟人丟大了。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及時止損吧,媽?!?p> 兒子目光冷涼,舒雪倒吸了口冷氣。
第一次,從小聽話懂事的兒子,主動替他做了決定。
兒子長大了,她卻看不懂了。
一時間,她不知該慶幸,還是驚慌。
“我的爸媽舒雪和聞長錦,在此鄭重宣布結(jié)束他們的婚姻,從夫妻變回熟人。該決定是誠實可信,深思熟慮,義無返顧的,下面請二位交回結(jié)婚戒指?!?p> 慕棠端著托盤走上臺,做了個請的動作。
舒雪干脆利落,因為她不想慕棠看她的笑話。
聞長錦有些猶豫,卻還是摘下了戒指。
“請兩位切蛋糕!從此一別兩寬,余生各自精彩!”
舒雪重新拿起刀,聞長錦握住刀柄的后半部分,兩人把蛋糕一切兩半。
“請二位倒香檳!離了還是朋友!”
香檳塔被緩緩注滿。
直到放下酒瓶,舒雪都沒再看聞長錦一眼。
隨著輕快舒緩的舞曲響起,賓客們隨著音樂跳了起來。
好像之前的鬧劇只是大家的錯覺!
舒雪招呼著往來的賓客,言笑晏晏,禮數(shù)周全。
相比之下,聞長錦落寞的多。
他和牟小容幾乎問人問津,兩人也是識趣的,趁著大家不注意悄然離去。
慕棠和舒南晏碰碰酒杯,心照不宣的淺笑在他們眼底劃過。
幾天前,慕棠見到了到安城游玩的牟小容。
她休年假,帶兒子出來玩,可一眨眼的工夫,兒子就不見了。
牟小容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尋找。
遠遠看到兒子上了一輛黑色邁巴赫。
她奔到路邊去攔車,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停在她面前,后座車門打開。
不等她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里面的人拽上車。
“帶你去找你兒子。”
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聽到這話就安靜下來,只是緊緊盯著那輛邁巴赫。
車子七拐八拐,開進一片無人的海灘。
小男孩坐在沙灘上挖沙子、堆沙子,牟小容沖到兒子面前,確認他沒事才松了口氣。
“牟小姐,我們談?wù)???p> 極具魅力的女中音,牟小容沒回頭就認出了來人。
“表小姐,我們有什么好談的?”她低頭陪兒子堆城堡,沒有回頭。
“你20歲開始實習就跟著我姨媽,到現(xiàn)在20年了。在她身邊的其他人,在你這個年紀,至少是個大區(qū)總裁,可你到現(xiàn)在還是助理?!?p> “你對她忠心耿耿,但你的資助人是我媽舒顏,不是舒雪。舒雪用什么困住了你,或者說你在守著什么秘密,讓她不放心你離開她的視線?”
牟小容愕然回頭,臉上的情緒被慕棠盡收眼底。
她手里的沙子簌簌落下,當她張開手掌,什么都沒抓住。
慕棠拿出藍牙耳機,扔在牟小容面前。
牟小容給兒子戴上耳機,“你乖乖聽音樂,媽媽跟這個阿姨說點事,馬上就來陪你。”
木棧道上,慕棠遞給牟小容一支煙,點燃自己的,又點燃她的。
“你是法律系的,為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繼承權(quán)的歸屬。那筆巨額遺產(chǎn)的歸屬,是關(guān)于我母親的?!?p> 牟小容嫻熟的噴云吐霧,與平時嚴肅刻板的牟助理判若兩人,“這個不難查?!?p> “你來安城第一件事不是帶兒子去游樂場,而是去了私立婦產(chǎn)醫(yī)院。巧合的是,那家醫(yī)院是我朋友的?!蹦教狞c開一張圖片,朗聲念道,“妊娠期3周左右……”
“夠了!”牟小容按住手機,之前的悠閑蕩然無存。
“這些年,你寸步不離跟著舒雪,舒家的事你都知道。但能跟你接觸,而不被人懷疑的男人不超過五個。司機、保鏢、舒南晏……統(tǒng)統(tǒng)不可能,所以你孩子的父親只能是聞長錦?!?p> 慕棠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個煙圈,看著被風吹著打旋的落葉。
忽而,她轉(zhuǎn)頭,看向牟小容,“如果舒雪知道被刺她的人是你,她會怎么對你和你的兒子?”
她的笑容很迷人,卻滿是涼薄、幸災(zāi)樂禍。
牟小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你要報仇為什么來找我?當年的事是舒雪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