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從旁邊的涵洞口爬出來,往老顧離開的方向陰險的一笑?!袄洗?,事情辦妥了?!闭f完就恭敬地站在蘇智良的后面。
蘇智良看了一眼后面的小黑屋,雖然跑掉了一個,不過總算是有收獲?!岸?,以后給我辦事長點腦子,真不知道你當(dāng)年在社會里面是怎么混出來的?!?p> 老黑憨厚的摸了摸后腦勺,規(guī)矩地站在后面不敢亂動。
某鄉(xiāng)政府。
辦公室小吳拿著一個文件夾站叩了叩門,徑直走了進來,“叔叔,這個是你要的資料?!?p> 黃酉桅放下練習(xí)書法的毛筆,示意對方坐下。
“叔叔,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毙鞘屈S酉桅的侄子,初中畢業(yè)在外面玩了幾年,就被特招進了辦公室工作。
“說吧,是不是吳常毅的事情?”黃酉桅拿起左面的杯子,揭開杯蓋喝了一口濃茶。
“吳常毅本來是某鋅礦的職工,因他在多年前下井受傷,才會內(nèi)部退休的,這個人沒實力沒人脈,只有一副勁,叔叔為何向上面推薦他負(fù)責(zé)征收款啊?這次縣道成立指揮部,叔叔你明明是負(fù)責(zé)征拆事宜的分管領(lǐng)導(dǎo),完全可以將這個名額給劉喜珍,賣彭初閔一個面子?!毙强粗迨宓拿嫔?,小心地將心里一直存著的疑慮說了出來。
“我跟吳常毅的家人是有恩怨的,這個話我當(dāng)你是親侄子才說的。要他負(fù)責(zé)征收款,是我事先計劃好的,甚至錢的被偷,又進了誰的口袋,我都清楚。左右我都做了壞人,現(xiàn)在他死了,之前又簽了字,我還是可以向他的子女要債。此事了后,我會收手,你莫要再提?!秉S酉桅面露冷笑,他也不想如此,只是環(huán)境逼著人啊。
小吳看到叔叔臉上的皮笑肉不笑不由打了個冷顫,尷尬地也跟著笑了起來。
“上灣碼頭北面的地皮的事情進展如何了,一定要給我查清楚所有權(quán)在哪里,還有吳沖德的轉(zhuǎn)讓書你拿去復(fù)印后存檔,按比市價高一成的價格給他?!秉S酉桅收起臉上的笑容,認(rèn)真地說道。
“知道了,地皮的事情比較麻煩,牽涉到好幾個村了。吳沖德那里的話,他會不會收了錢還打著地皮的主意?!毙怯行殡y的開口。
“當(dāng)初是為了他哄他辦成招民工的事,才私下口頭答應(yīng)以那塊地皮作為轉(zhuǎn)讓書的利息送給他的,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招到了,他拿了錢,嘗到了甜頭暫時不會追問地皮的事情?!秉S酉桅握了握手中的拳頭,這種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真好。
小吳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又想到了什么,“叔叔,大姑最近情況很不穩(wěn)定,醫(yī)生說讓我們做好心里準(zhǔn)備。”
黃酉桅一聽這話,眼圈泛紅,咬牙切齒地回答道:“我知道了,過兩天我去看她,你去工作吧。”
小吳有些擔(dān)心,還是聽話地走出了辦公室。
聽到遠(yuǎn)去的腳步聲,黃酉桅惱怒地低語:“孫原平,你的死期快到了,我不會放過你的?!眲傉f完,就一拳砸在后面的玻璃展柜上,手上粘滿了碎片,鮮血順著紅胡桃色的門框流了下來。
吳芬昐去派出所準(zhǔn)備報案時,一個民警接待了她,聽完吳芬昐的敘述,“這個事情,那邊的小女生早跟我們匯報了。我們的人已經(jīng)出發(fā)往那邊去了。你安心等待消息吧?!?p> 吳芬昐順著民警指著的方向,看到的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子,有些拘束地坐在木椅上,就走過去挨著她坐下。
“謝謝你了,我是吳芬昐,請問你是?”吳芬昐看著對面略帶羞澀的女生,小聲地說道。
“我叫張橋。”女孩子看見吳芬昐溫柔的話語,略帶好奇地回答。
“請問你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我的同鄉(xiāng)的,他又去了哪里?”吳芬昐急切地問道。
“就在鎮(zhèn)上那條去年修好的馬路上,他從車上跳下來砸到我的菜攤上?!睆垬蚧貞浧甬?dāng)時的情景,有些擔(dān)心的回答。
“然后呢?”吳芬昐抓住對方有些涼的手。
“他剛站起來,手被劃傷了,聽到后面有人追他,就往鄉(xiāng)政府方向跑了。”張橋手被握得有些發(fā)疼,膽怯的回答道。
話一落,吳芬昐就站起身來,“麻煩你在這里幫我等下消息,我去政府那邊看看?!闭f完,人就沖了出去。
吳沖德他們出了鎮(zhèn)上,走過一截機耕道,在離水橋頭,看見一輛班車從對面急駛而來,直接沖進了河里。
由于這條河是由山上瀑布流下來的水匯聚而成,河床淤泥又比較深,幾個漩渦之后,車子就被沖出一段距離,慢慢被水淹沒。
三個人都驚呆了,劉六子跳下車,重重往地下一跪,抱著頭磕在地上,大聲地喊著:“錢多,錢多,哥哥對不起你啊?!?p> 吳沖元則呆呆地從車上下來,踉蹌著走了幾步,嘴唇打著哆嗦,直接想往河里跳,吳村長在后面死死地抱住他的腰,看著面前急行的河流,心里悲痛不已。
周圍的村民漸漸趕了過來,看到車子已經(jīng)被沖得沒影了,都搖了搖頭,紛紛上前安慰著劉六子他們。
蘇智良站在田埂上,打聽到離水橋的動靜,安排老黑去叫車。
吳芬昐趕到鄉(xiāng)政府的拐角時,看到地上一灘血跡,詢問了旁邊的住戶,從他們吞吞吐吐的話語中,知道吳春華是被一輛外地車牌的車主給救走了。
確定人沒事就好,吳芬昐神情有些沮喪,如果前世聽到劉六子的嘮叨自己能多問幾句,就不會弄成現(xiàn)在這樣糟糕的局面了。
老黑辦事很快,車子很快就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兩個黃頭發(fā)青年,蘇智良吩咐將已經(jīng)被打暈過去的三個人用麻袋裝著堆在拖拉機后面,又叫了兩個大汗守著,看到旁邊兩個辦事不力的青年,甩腳一踹,“滾,別讓我看到你們?!本陀H自駕著拖拉機抄捷徑往縣城方向走了。
當(dāng)?shù)氐拿窬s到離水橋的時候,村民已經(jīng)散了,看到趴在橋邊上的三個人,向前了解一番情況,又往離水橋兩邊四處察看了一下,急忙打了電話回所里,要求調(diào)人手來撈車。
一個年紀(jì)比較青的民警,上前安慰吳沖德他們:“你們只看到車沖下去了,車上的人數(shù)不能確定,還是不要太悲觀了,說不定人早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了。”
這話如同泉水一般滴進三個人干涸的心田,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吳沖元更是直接跪了下來,“警察同志,麻煩你幫幫我們,我兒子還那么年輕,他不能有事啊?!迸赃叺膭⒘右哺刂氐攸c頭,緊緊的握住青年民警的手。
“報告元隊長,前面發(fā)現(xiàn)一個受了刀傷的人。”年輕的民警剛想回話,身邊走近一個矮個子警察。
“趕快把人救上來,送往鎮(zhèn)醫(yī)院。”元青聽到有人受傷,連忙招呼了幾個手下去幫著抬人。
吳沖德以為是吳春華他們,三個人互相看了看,悲喜交加,也跟在后面。
幾個人隨著矮個子青年走近時,看到廖恒臉上被刀劃了好幾個深口子,肉往外翻,能看到面皮下的骨頭,肺部下面插著一把刀,這會倒在水田里面,染紅了周圍的秧苗,面色灰白,緊閉著眼睛,好像隨時要斷了氣似的。
吳沖德沖上前去,抱著廖恒的身子,哭出聲來:“廖恒,你這是怎么受傷的啊,你醒醒啊?!?p> 幾個民警拉開吳沖德他們?nèi)齻€,迅速地將人抬上警車,就往鎮(zhèn)醫(yī)院開去。
元青看到這三個人老淚縱橫,心里也有些難受,“老伯,你們跟我們?nèi)デ懊婵纯窗桑却驌屏塑囎诱业搅耸w,就能確定你們的親人是否已經(jīng)遇難?!?p> 說完,就領(lǐng)著余下的民警往不遠(yuǎn)處的一幢垮塌的民房走去,走近時,前坪、里屋都安排人仔細(xì)察看,又走訪了幾家村民,了解了下情況。
由于這幢民房是獨居,左邊是池塘,右邊是馬路,前面是水田,后面是山,離這里最近的村民也有3里多路程,若是罪犯行事隱蔽的話,附近的村民根本很難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元青皺了皺眉頭,又親自去查探了一番,看到一間小黑屋里的黑布條,地上的“help”,沉凝了許久后,就連忙拉著后面跟上來的吳沖德他們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