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婚狗都不結(jié)
這次不一樣了。
夢里的宋希黎拿著手機,燃著怒意將門“砰”的一下踹開。
只是,門開的那一刻,四周的場景驟然發(fā)生著天旋地轉(zhuǎn)的劇變。
宋希黎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疑惑:這不是她的房間嗎?
繼續(xù)往里走著。
月亮的光影鉆過沒拉緊的簾紗,暈散出床上旖旎的風(fēng)景。
纏綿的聲音蹂躪著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不斷蔓延。
宋希黎走近,舉著手機,正好趕上男人抬眼,深邃熾熱的眼神仿佛要將人吞噬。
額前的碎發(fā)懸掛著幾滴要落未落的汗珠,喉結(jié)微微滑動,眼尾泛著紅。
宋希黎想要看清男人的整張臉,可就是拼湊不齊他的五官。
視線緩緩下移,緊捏著的手機墜落,宋希黎的氣焰瞬間散去。
床上那女孩兒的長相與她的面容不能說毫不相關(guān),只能說粘貼復(fù)制。
宋希黎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間繾綣的互動,身體卻如同被禁錮在了原地一般,無法動彈。
女孩兒粉潤的唇瓣一張一合,嬌軟的喊著:“小叔叔~”
男人不滿,故意用力,使壞道:“念我的名字。”
過了好久,宋希黎聽見耳側(cè)傳來女孩兒委屈且染著哭腔的嘟噥聲調(diào)。
“沈清言?!?p> 轟隆一聲,宋希黎五雷轟頂。
最可怕的是,這夢里的場景似曾相識。
——
“咚咚——”
“咚咚——”
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強行將宋希黎從夢境里拽了出來。
她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呆愣愣的望著天花板上金箔與瑪瑙勾勒出來的浮雕。
“進~”
宋希黎揉了揉惺忪的美眸,調(diào)子還帶著剛睡醒時的軟糯。
聽著愈發(fā)清晰的腳步聲,宋希黎逐漸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房間有些昏暗,她側(cè)身拉開床頭柜的小夜燈。
下一秒——
夢中那張堪比貴卡的帥臉,此刻矗立在了她的眼前。
宋希黎差點兒沒叫出來。
“你你你……你怎么來我臥室了!”
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不說‘您’了?”
沈清言倒是氣定神閑的走到陽臺邊,摁了一個按鈕,厚重的窗簾自動拉開:“慌什么?又不是沒來過?!?p> 話音落下,夢里的場景頃刻之間在宋希黎的腦海里炸開。
夜幕將至,太陽急著落山,所剩無幾的余暉連同晚霞一起,將臥室里的一切調(diào)成粉紅調(diào)。
就連宋希黎的臉上也沒放過。
宋希黎越是心虛,音量就越是調(diào)大:“以前跟現(xiàn)在能一樣嗎?”
沈清言望著不遠(yuǎn)處的書桌,宋希黎高中的時候,他在那兒給她補物理。
“怎么不一樣了?”
沈清言明知故問,不再去看夕陽,而是轉(zhuǎn)身看向床上半坐著的人兒。
愣了愣。
確實不一樣了。
沈清言的視線終是沒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絲緞睡衣微滑,白皙的香肩若隱若現(xiàn),烏黑的發(fā)絲隨意垂散,顯得人柔和了不少。
只是,宋希黎細(xì)膩的臉蛋兒上出現(xiàn)了罕見的酡紅。
尤其是,沈清言還云淡風(fēng)輕的提醒她:“你的肩膀露出來了。”
“那你還看!”
宋希黎炸毛了,壓著衣領(lǐng),瞪向他:“誰家小叔叔這樣對侄女兒的?”
“我從來沒說過要跟你當(dāng)叔侄?!?p> 宋希黎的慍怒壓過心虛:“我沒同意結(jié)婚,我們就是叔侄。”
話落,氣氛變得古怪起來,兩人眼神交織,誰也不肯讓著誰。
就在宋希黎要挪開眼時,沈清言嗤笑了一聲,問:“你真以為叫幾聲小叔叔,就能劃清界限,掩蓋我們睡了的事實?”
“沈清言!”
“在呢?!?p> 沈清言含笑著答完后,食指放在唇邊比畫了一個“噓”的嘴型,壓低音量:“房門沒關(guān)?!?p> 宋希黎閉了閉眼,咬牙切齒道:“就非得是我?光邵姨喜歡這個理由我不信?!?p> “別人我信不過?!?p> “那我就很老實嗎?”
有點陰招,全使她身上了。
沈清言笑出了聲,頭回見自己說自己不老實的,隨即道:
“至少,你若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兒,我知道要去找誰,而且——”
他拖長尾音,目光再度與她相觸,一字一句道:“宋希黎,睡了,就要負(fù)責(zé)。”
宋希黎半瞇著眼打量著沈清言:“你喜歡我?!?p> 甚至都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清言眸光微閃,好在宋希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也沒在意。
“不是,你不喜歡我,干嘛總纏著我要名分?”
說完,宋希黎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還以為你在搞暗戀文學(xué)?!?p> “嗯?以為我什么?”
沈清言揚眉,沒聽見宋希黎后面那幾個字。
“沒什么。”
“你剛剛說什么文學(xué)?”
“我說這婚狗才結(jié)!”
她罐子破摔,不耐煩道:“不用等三天了,你直接跟我爺爺告狀去吧!”
等冷靜下來后,宋希黎后悔了,怕沈清言還真去找老爺子告狀。
沈清言前腳走,宋希黎后腳就火速收拾好自己,跑下樓。
相較于宋希黎對沈清言的各種看不順眼。
宋老爺子對他那叫一個稀罕,恨不能把他吹捧到天上去。
不過,宋希黎沒想到老爺子還叫來了沈清言的父母。
沈冀安跟邵婉瑩。
見到他倆,就絲毫不意外沈清言的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將父母的優(yōu)勢完美融合。
不難看出,沈清言外表散發(fā)出的斯文溫潤氣質(zhì)是遺傳了沈冀安。
至于邵婉瑩,第一眼看去,就美得不像話,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痕跡。
自從將沈家全權(quán)交由沈清言負(fù)責(zé)后,兩人皆有一種不染世俗的平靜感。
見到他們,宋希黎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沈清言應(yīng)該不會當(dāng)著他父母的面告狀吧。
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兒。
但,她也怕他真的癲。
飯桌上,宋希黎明面上在跟邵婉瑩聊八卦,實際上是在暗中觀察著沈清言。
生怕他下一秒要冒出個什么虎狼之詞。
“希黎,你總盯著清言做什么?”老夫人不解的問。
話音剛落,餐桌上的交談的聲音中止,眾人都朝她看了過來。
宋希黎也一愣,隨后干笑了兩聲,嘴硬道:“沒有啊,我在看后面那塊墻?!?p> 是家里唯一一塊沒有半點裝飾,且潔白無瑕的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