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點門路,等我找朋友問問吧?!?p> 經(jīng)過老胡的努力,這次暑假班總共有二十二個人報名。
一大早學委就拿著報名表在班級里轉(zhuǎn)悠著收錢。
第二節(jié)課間操的時候下起了小雨,就取消了。學生們蜂擁的往教學樓趕去,只剩踢足球的男生還在運動場上奔跑。
周海棠走在鬧哄哄的走廊里,空氣十分濕熱黏膩,沒走幾步路就悶出了一身汗。
她用手向后捋了捋額頭上的頭發(fā),就看到一群人往樓下跑,邊跑邊說:“樓下七班和十班打起來了,教導(dǎo)主任都在拉架……”
周海棠在原地停了一秒鐘,轉(zhuǎn)身也跟著人群下樓了。
樓下擠得水泄不通,周海棠在最外圍站著,什么都看不到。
上課鈴及時的響起,幾個平時比較嚴厲的老師在轟人,沒看到熱鬧的學生搖著頭各回各班了。
周海棠站在原地沒動,來來往往不少人都在看她。
人群逐漸撤去,周海棠慢慢的往聚集的走廊盡頭走,看見教導(dǎo)主任紅著臉在中間指指點點,細聽嗓子都喊啞了。
徐禪被那個叫關(guān)強的拉著,一個老師在抱著鄭越。
對面是?;@球隊的,周海棠認識,好像叫王霄,也是個很能混的人。在四中也頗有名氣。
不過跟徐禪這種讓人聽了就害怕的不一樣,他出名是因為很能追女生,整個年組都知道這人能撩撥。
人長得也挺周正,還是?;@的,家里條件也不錯,綜合起來還挺受女生歡迎。
當時高一剛?cè)雽W的時候,就曾經(jīng)風風火火追過周海棠,后來突然就沒聲息了,消停了好長一段時間,后來才有傳聞?wù)f是被徐禪給收拾了。
作為當事人,周海棠是最清楚的。
王霄那會兒整天來一班晃悠,下課就跑到周海棠前座來,想著法的跟她嘮兩句,周海棠前桌是個老實孩子,被他弄的連自己座位都不敢回。
那時周海棠還不知道徐禪也在四中,直到幾個班一起排到了體育課,徐禪個頭高,站在班級打頭的位置,她一眼就看到了。
徐禪也看到了她。
自由活動時,王霄像以往一樣纏著周海棠,正好被路過的徐禪撞到,周海棠想都沒想的跑去跟徐禪打招呼,王霄隨后也跟來了。
笑嘻嘻的跟徐禪介紹自己,說是周海棠的男朋友。
徐禪連個眼神都沒給他,面無表情的問周海棠:“是嗎?”
周海棠搖搖頭。
接著人就被徐禪拽走了。
王霄本人看著還挺大塊頭的,也沒比徐禪矮多少,但是在身形偏瘦的徐禪跟前,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被徐禪單手拖進籃球館后面的儲藏室,手腳綁在一起關(guān)了一天一夜。
放出來后,再也沒敢招惹過周海棠,甚至看到她,老遠就繞著走。
鄭越和王霄臉上都掛了傷,王霄嚴重一些,嘴角青了一大塊,正流著血。
一旁的徐禪還算冷靜,墨玉色的眸子染著暴虐的光,殺氣騰騰的盯著對面幾個男生,干凈的臉上一點傷都沒有,跟身旁的鄭越形成強烈對比。
等她再想走近的時候,正巧被去八班上課的英語老師看到。
英語老師截住周海棠,說:“你趕緊回去,別去添亂了。”
周海棠不甘心的回頭,此時徐禪正好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眼,徐禪輕微的搖了搖頭。
班級里也都在討論樓下打仗的事情,平時鬧得最歡的鄭慧云這次有點兒反常,跟幾個小姐妹坐在后面的角落里,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周海棠直覺跟她有關(guān)系。
從上周開始,王霄總在一班的門口晃悠,跟鄭慧云她們幾個打鬧。
王霄現(xiàn)在交往的是高三的學姐,聽說學姐的家里是有些背景的,在四中附近混的很開。
這讓周海棠不得不聯(lián)想,王霄這次敢跟徐禪鄭越動手,會不會是因為有人撐腰了。
那事情就有些復(fù)雜了。
上課不到十分鐘,教導(dǎo)主任親自過來把鄭慧云領(lǐng)走了,周海棠眼看他們消失在門外,恨不得跟過去。
一節(jié)課也沒上消停,教室里嗡嗡聲不斷,歷史老師坐在講臺后面,眼睛也不抬的照書念。
下課鈴剛響,鄭慧云就回來了,眼睛比之前更紅了。
她回班級直接收拾書包,跟她關(guān)系好的女生圍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問,周海棠遠遠的聽著,說是要停課三天。
她徑直走過去,直接問道:“徐禪呢,也停課了嗎?”
班級里因為她這一舉動,吵鬧聲逐漸降下來,一會兒就徹底安靜了。
鄭慧云應(yīng)該是沒想到周海棠能主動跟她說話,往書包里裝東西的手停了下來。
她用紅腫的眼睛瞪著周海棠,冷冷的說:“不知道?!?p> 周海棠皺著眉打量她們一眼,轉(zhuǎn)身往門口走了。
“裝什么,自己沒長腿,沒長嘴啊,竟然跑過來問你!”
周海棠此時剛走到門口,聽到對方故意說的話,不屑的看過去,直接對著鄭慧云說:“我為什么問你,你心里沒數(shù)嗎?”
鄭慧云沒出聲,她身邊那個女生看著她的臉色,就沒再說什么。
周海棠懶得再糾纏,直接下樓找徐禪去了。
七班鬧哄哄的比一班還亂,她站在門口往里看,沒看到徐禪,也沒看到平時總跟他在一起的那幫。
眼看就上課了,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準備下樓去教導(dǎo)處看看。
這時候徐禪跟鄭越和關(guān)強從樓梯口上來,三人都看到了周海棠。
鄭越同關(guān)強默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就進班級了。
徐禪看門口人多,招手讓周海棠過去。
“你怎么來了?”徐禪皺著眉問。
“我聽說鄭慧云停課了,你們這次起沖突是因為她嗎?”
“算是吧,”徐禪平靜的說:“你不用管,離鄭慧云也遠一些,你們都在一個班,她要是跟你說話,你也別搭理她。”
“怎么了?”
周海棠有點不懂了,徐禪跟鄭越的關(guān)系很好,之前鄭慧云招惹她,徐禪都沒說什么,這次怎么突然就變了態(tài)度。
“那你沒事吧?”周海棠又問。
“沒事,”徐禪回答的有些敷衍,看到周海棠認真的表情,才又補充道:“連皮都沒破一塊?!?p> “我不是問這個,”周海棠說:“你沒被停課吧?”
徐禪突然咬緊了側(cè)臉的肌肉,好像在壓抑著什么情緒,半天才淡淡的說:“停了兩周?!?p> “他們呢?怎么處理的?”周海棠感覺怒氣升騰而起,復(fù)雜的情緒蔓延開來。
徐禪閉了閉眼睛:“各停課一周?!?p> “所以就你兩周,你主動挑起的?”
“不是?!?p> 周海棠想到會是這樣,可是還是很憤懣,一口氣堵在胸口,連發(fā)泄都找不到出口。
她怪王霄,怨鄭慧云,更氣徐禪。
可是說到底,她連抱怨的立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