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演一百年。
“誒?師兄,少見啊?!绷秩顼L扇著扇子,笑嘻嘻的說,“難得你主動找我一回啊?!?p> 向之寒:“有事請師弟幫忙?!?p> 他這師弟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其實還是有幾分本領(lǐng)在。
“何事?”林如風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難道師兄又想問我追女秘訣嗎?”
向之寒:。。?!安皇沁@個?!?p> “我想請你幫我找人?!毕蛑f,“我想晚晚應(yīng)是修仙界的女兒,我想拜托你幫我找找晚晚的家人?!?p> 若非他需整日陪在江不晚身邊,他也不必拜托林如風。
林如風笑著的眉眼放平,神色是難得的正經(jīng),“師兄,你真得動心了?你沒有忘,這一切都是演戲吧?”
“我沒忘。”向之寒抿抿唇,倔強的說。
“那你還做這些做什么?”林如風說,“等你成功看破此情,日后你倆各走一邊,你還管她做什么?”
“就算管,也等事情徹底結(jié)束啊?!?p> “你現(xiàn)在做這些事,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向之寒靜靜聽完林如風說完,他沉靜的說,“我知道是演戲,但我愿意和晚晚演一輩子。”
林如風:???
“我的壽數(shù)還長,區(qū)區(qū)百年,我耗得起。”
林如風氣得指了指他,說,“你真是瘋了?!?p> 他就算不知道向之寒的倔,也知道情之一字的可怕,你要了一個百年,還會想著下一個百年。
向之寒啊向之寒,你若遲遲不飛升,你又有幾個百年呢?你早晚也會和前輩他們一樣變成后山的一座石像。
向之寒看著林如風遠走的背影,輕聲問,“師弟,你到底幫不幫?”
正在御風的林如風聽見向之寒的話,險些一頭落下去,他真是欠了他的。
“幫!”
向之寒聞言擲給林如風一個小小的紙包,道,“里面有晚晚的頭發(fā),你可憑借此物找尋?!?p> 林如風接過紙包,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他抬頭默了默,然后轉(zhuǎn)身朝藥堂的方向走去,他剛剛轉(zhuǎn)過一個街角就看見藥堂門口圍著許多小孩子,他定睛瞧了瞧,發(fā)現(xiàn)都是江不晚在私塾的學生。
”向大夫!”那些孩子很快發(fā)現(xiàn)向之寒,小跑著上前圍著他七嘴八舌的問,“向大夫,我們的先生呢?”
“向大夫,我們的先生今天怎么沒來?。渴巧×藛??”
向之寒聞言,眼神瞬間警覺,”先生不在學堂嗎?”
孩子們搖搖頭,說,“不在?!?p> 向之寒立刻想到林如風帶來的消息,他忙說,“今天先生有事,放假一天,你們先回家吧?!?p> 小孩子們最是好奇心旺盛的時候,又圍著向之寒問,“先生有什么事?。俊?p> 向之寒哪有時間和他們糾纏,隨便敷衍了一句,就急著去找江不晚的蹤影。
棱幺是由他親手鎮(zhèn)壓的邪物,而且他還滅殺了他的妹妹,所以棱幺對他懷恨在心,他可能是見江不晚與他舉止親密,所以才盯上了他了她。
他剛走到學堂門口,就發(fā)現(xiàn)了棱幺留給他的信息。
這家伙是把江不晚當作誘餌,引他過去了。
雖然明知這是個圈套,但他還是要去。
彼時,被棱幺抓走的江不晚正坐在懸崖邊上吹冷風呢。
她如今是凡人的身子,被冷風吹了沒幾下,就開始打噴嚏了。
她啊秋啊秋個不停,棱幺也好奇的看著她。
江不晚:。。??词裁窗??!沒看過人打噴嚏???
棱幺還真沒看過,他是邪物,平常見到的不是邪物就是修士,他們都不會打噴嚏。
江不晚吸了吸鼻子,問,“你有紙嗎?”
棱幺:???
“你。。不怕我?”他說話的速度很慢很慢,像是一個烏龜成了精。
“我怕,我怕死了?!苯煌碚f,“你有紙嗎?”
她感覺她的鼻涕都要流下來了,她總不能用衣服擦吧。
棱幺:你當我傻嗎?
“沒有紙?!?p> 。。。
江不晚吸了吸鼻子,開始糾結(jié)要不要用袖子擦一擦,一個碧綠鮮嫩的樹葉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江不晚抬頭:?
“擦?!?p> 棱幺言簡意駭。
算了吧,江不晚又吸了吸鼻子,她覺得她還能忍忍。
兩人又陷入一片沉默,江不晚好奇的看著沉靜的棱幺,他看起來又呆又傻,真的是邪物嗎?
她都懷疑他如果走上街頭,會被人販子拐走。
江不晚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上仙,小仙乃清水鎮(zhèn)城隍,不知上仙駕臨,未能即時迎駕,請恕小仙無禮慢怠之罪。”
江不晚挑眉,這清水鎮(zhèn)的城隍,來的還真巧啊。
“上仙,我先把上仙救出去吧?”
如今江不晚靈氣盡失,無法使用傳音密術(shù),她只得壓低聲音道,“別管?!?p> 棱幺似乎聽見江不晚的聲音,緩慢的抬頭看向她,江不晚沖他揚起一抹燦爛的笑,“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p> 棱幺:?
“上仙,那我在旁邊守著你?如果有危險我再出手。”
江不晚垂眸,想了想,又是低聲說,“聽我口令行事?!?p> 棱幺的目光又看過來了。
江不晚立馬啦啦啦的唱起歌了。
棱幺低頭,他看起來很傻嗎?
他緩緩走到江不晚面前,綠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問,“你在和誰說話?”
江不晚眨眨眼,“沒誰啊,這就我們兩個人,我能和誰說話?”
棱幺垂下眼簾,又長又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陰影,看起來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緊接著,他緩慢的抬頭看向江不晚右側(cè)的位置。
那里明明只是一片空氣,可他卻執(zhí)拗的看著,仿佛那有東西一樣。
清水鎮(zhèn)的城隍驚出一身冷汗,這邪物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能看見他似的?不應(yīng)該啊。
江不晚順著棱幺的目光看過去,雖然他并沒有動,但江不晚卻直覺的感到他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怎么可能呢?
哪怕是再厲害的邪物也不過是下界的產(chǎn)物,城隍可是正經(jīng)的仙職,怎么會被一個邪物發(fā)現(xiàn)端倪?
小劇場:
向之寒:我要陪晚晚演一個百年。
百年后。
向之寒看著容顏如初,活蹦亂跳的江不晚,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