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堇知病了幾日,終于在燈會的前一天有了好轉(zhuǎn)。
我偷偷的溜出了宮,在約定的位置等著他的到來。
可是等了一會,依舊沒有宋堇知的身影,我不經(jīng)懷疑我是不是被他耍了。
就在我打定主意準備自己一個人帶著侍女逛的時候,他一個人走來了,我疑惑的問:
[你沒帶侍從來?]
他搖了搖頭,回道:
[太麻煩了,走吧。]
我也不再多問,戲班子的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現(xiàn)在過去興許還能擠個位子進去。
燈會辦的極其熱鬧,到處都是小販的吆喝聲,我興奮的左顧右盼步伐都輕快了些。
很快,我看見前方的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喝彩聲,我們擠進去一看,正好戲班子開始表演了。
一個個戲法呈現(xiàn)在眼前,看得我是眼花繚亂。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殺人了!]
剛剛還熱鬧的場面一時之間混亂一片,我驚恐的看向人群的中心,許多黑衣人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嘈雜聲中隱約能聽見有人在怒吼:
[狗官,受死!]
我顧不得其他,只得跟著四散的人群向外跑去。
宋堇知在我前邊,手指向一處小巷,喊著:
[殿下,那邊!]
我咬咬牙腿跑的更快了些,剛要折進小巷,一個人從身旁經(jīng)過撞倒了靠在墻邊的桿子,十幾根高高的桿子朝著宋堇知的方向就落了下去。
我來不及喊出聲,腦子已經(jīng)先做反應(yīng)朝他撲了過去,桿子盡數(shù)砸在我的身上,那疼痛感使得我瞬間就有些頭暈?zāi)垦!?p>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向被我壓在身下的宋堇知,出聲詢問:
[你......你沒事吧?]
他皺著眉頭,臉色不太好:
[殿下,有點重.......]
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將身子撐起來,結(jié)果才一有動作,便看見一滴血出現(xiàn)在宋堇知的臉上。
[血?你哪里受傷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本就是我約著他出來的,這若是他受了什么傷,他爹不得告訴我父皇嚴懲我。
想到這,我眼角泛紅臉色難看的快要哭出來了。
誰知,宋堇知竟然露出一抹笑來:
[殿下這么害怕,還敢往這邊撲?]
[本來就是我?guī)愠鰜淼?,哪里知道遇上這么個事,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是要完蛋的!]
說著說著,我情緒激動哭了出來,他嘆了口氣:
[我沒事。]
[那你臉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我的頭上:
[那是殿下的血.......]
我伸手一摸,果然手指上沾著猩紅,還黏糊糊的。
[還好,是我的血,我的........血!]
隨后,眼睛一閉,我就完全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的事情了。
聽那天的侍女說,我暈倒后,將軍就帶人找到了我和宋堇知。
不過宋堇知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還因此被將軍處以了家法。
而我卻因為救了他,第一次得到了父皇的重視,甚至將軍親自來感謝了我。
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沒想到宋堇知這么夠意思。
思來想去我從床上坐起,準備去將軍府探望他。
這一回和上一回場景出奇的相似,他依舊是在床上,只不過是趴在床上的,而我頭上包了塊白布,模樣有些滑稽。
[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吧?]
他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緩緩的說道:
[殿下要不要試試二十多鞭打在身上的感覺?]
我頭搖的像個撥浪鼓,表示婉拒了哈。
[殿下的傷怎么樣了?聽說殿下今日才醒過來。]
[我沒事,咳咳,多謝你了。]
他像往常一樣笑了,一雙桃花眼盯著我:
[該是我謝殿下救我一命,今后若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堇知定當竭盡全力回報殿下。]
自那以后,宋堇知與我的關(guān)系親近了許多,但感覺他像是在我身上找到了什么奇怪的樂子。
我正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宋堇知已經(jīng)從大殿那邊回來了。
[什么情況?]
我追問道。
[元老頭那邊謀逆的證據(jù)已坐實,他剛剛在天牢里自殺了。]
宋堇知的面色有些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仰天長嘆,沒曾想那元老頭老是給我們使絆子,自己現(xiàn)在卻落的這樣的下場。
還在感嘆中,父皇身邊的公公已經(jīng)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道圣旨,宣讀了半天我卻覺得內(nèi)容有些莫名其妙。
找到元家謀逆證據(jù)的不是宋堇知嗎?怎么論功行賞到我頭上來了?
待公公走后,我立馬質(zhì)問宋堇知:
[你做了什么?為啥這功勞算在我頭上來了?]
[我的不就是殿下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我急的跳腳,這不是把我計劃全打亂了嗎?
[宋堇知!你明知道我不想要這個位子的,這下好了,我又離我的目標遠了一步。]
他委屈巴巴看著我,滿臉的無辜:
[臣也不知道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元家出了這事,殿下,臣不可能知情不報吧?]
我氣的牙癢癢,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過沒關(guān)系,這條路走不通了,我換條路走就是了。
果然,上天還是眷顧我的,很快機會又來了。
父皇派我去監(jiān)督皇陵的建造工程,我知道這可是個撈油水的肥差,雖然我膽子小不敢去貪污公款,但我也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劃。
夜晚,我就開始收拾明日去嶺南的行裝,剛一轉(zhuǎn)身就看見宋堇知倚在我房間的門上,差點沒讓我當場去世。
[我說大將軍,咱們能不能走正門,不要整天像做賊一樣天天翻我家的墻好嗎?]
他無所謂的擺擺手,調(diào)侃道:
[我這不是為了配合殿下鉆狗洞的愛好嘛。]
[誰愛鉆狗洞了!我那是形勢所迫。]
宋堇知走上前來,看了看我的行李,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其中。
[殿下,在外還是多提防些好,多帶些暗衛(wèi)。]
聽他這么說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準了我的狗頭,稍不注意就可能小命不保。
[那個......要不我給父皇說說把你帶上?]
他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竟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
[殿下,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若殿下實在想我,可以寫寫信什么的。]
他這話說的曖昧,霎時間我覺得臉頰都在發(fā)燙,用胳膊肘捅了他兩下:
[放肆,本太子的頭是你能摸得嗎?走走走,別在這耽誤我。]
說著我就叫人將他請了出去,拿起宋堇知放在行李中的匕首,不知為何心中騰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但我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心大,當晚照樣睡得四仰八叉。
然而第一天上任,我將行李交給了侍衛(wèi),自己轉(zhuǎn)頭就去了嶺南最大的花樓,當?shù)氐闹B我面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