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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身覺醒:妖夫纏上身

第十七章 刮大風(fēng)

紋身覺醒:妖夫纏上身 小小太陽兒 2383 2023-08-26 22:52:14

  “瘋子?!?p>  “神經(jīng)病?!?p>  “沒人性啊畜牲?!?p>  我抽泣著,咒罵著,恨在交流中只是一個旁觀者,壓根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

  我都分不清楚,我咒罵的究竟是那個為了嚇唬其他女嬰兒不敢來投胎,而狠心把親生女兒架上火堆的父親,

  還是,

  那個該死的世道。

  “咦?”

  我正在竭力控制著被感染的情緒,突然看到地上多了一團皺巴巴的紙團。

  什么時候?

  我迷糊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周穎床上找到的,原本就是這個紙團包裹住了佛牌。

  興許是我拿佛牌的時候,捎帶下來的。

  鬼使神差地,我撿起紙團,展開撫平一看。

  那是一張醫(yī)院的婦科檢查報告單。

  上面是一欄叫“GPAL檢查”的報告,

  結(jié)論是:

  G5P0A5L0。

  哦……

  G代表懷孕次數(shù),

  P代表分娩次數(shù),

  A代表流產(chǎn)/墮胎次數(shù),

  L代表目前存活孩子數(shù)量。

  這個檢查報告的意思,

  懷孕5次,流產(chǎn)或者墮胎5次,沒有生育,沒有幸存。

  而檢查報告上明晃晃地寫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周穎!

  這是周穎的婦科檢查報告。

  “嘶……”

  “怪不得……”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聽到的夢話,

  周穎在夢里,一遍遍哭著說“媽媽對不起你們”。

  還真是……

  真是什么,卻不是我一個母胎單身,只在需要抱大腿時候口嗨“夫君”的小白花能評判的。

  我只知道,在知道周穎的這個秘密后,我內(nèi)心復(fù)雜得很。

  既有對舍友的憐惜,

  也有對沒有機會降生孩子的痛心,

  更有對不負責(zé)任只顧著自己爽渣男的痛恨……

  反正就很復(fù)雜。

  等等……

  不對啊。

  我腰背一下挺直,在地板上從原本鴨子坐的姿勢改為前傾,一只手撐在前面。

  檢查報告脫手,飄飄蕩蕩地落下。

  上面“GPAL檢查”的字樣依然醒目。

  這什么見鬼的G什么,什么L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我又沒做過?!

  我恍然明白了過來。

  這不是我的了解,而是某個“小可愛”,借著之前交流傳遞過來的知識。

  “咯咯咯~~”

  嬰兒那種能讓人從基因里面開始往外萌化了的笑聲,突兀地回蕩在了宿舍里。

  就像在笑著回答我:

  猜對了,沒有獎。

  我抬頭,目光穿過披散下來頭發(fā)的縫隙,看到了一個白白胖胖福娃模樣的小嬰兒,正在向我爬來。

  “咯咯咯~~咯咯咯~~~”

  笑聲不住地靠近,宿舍燈光照亮下,我清楚地看到她蓮藕般的胳膊腿,看到她咧開笑個不停的,沒牙的嘴。

  這個樣子,像極了我在交流中看到的第一世,興沖沖,一路笑著爬進產(chǎn)房的小嬰兒。

  “刷……刷……”

  宿舍的燈開始明滅交替地閃爍。

  每一次閃爍,嬰兒詭都要更靠近我一截。

  說是爬,倒不如說是它是在閃爍。

  三五次閃爍后,

  嬰兒詭已經(jīng)到了幾乎要跟我臉貼著臉的地步,

  卻沒有昨天夜里血光成繭,嬰詭爬出的兇戾樣子,

  更像是被愛著的,無憂無慮的,永遠香噴噴奶香香的小萌娃。

  我跟她之間,我披散下來的頭發(fā)就像是帷幕,

  作著象征意義上的隔絕。

  “你是想告訴我,你找上周穎,是因為她打胎了好幾次。”

  “你是在報復(fù),報復(fù)這樣的媽媽,這樣的世道?!?p>  嬰兒繼續(xù)笑,還在點頭。

  它向我張開雙臂,依偎了過來,求抱抱的樣子。

  “可憐了……”

  我母愛泛濫地伸手……

  摩擦了一下珍珠耳釘。

  “來,給姨跳一個!”

  “嗖嗖!”

  兩道紅光憑空浮現(xiàn),緊箍到嬰兒詭的小jiojio上,變成兩雙袖珍的紅繡鞋。

  嬰兒詭低頭看看紅繡鞋,

  嬰兒詭抬頭看看我,

  小臉懵逼。

  我壓根不等她回話,連珠炮般地輸出著:

  “周穎打掉幾次孩子,干你屁事啊,里面總不會有你的,你不是被收進佛牌里了嗎?”

  嬰兒臉板了下來。

  “還有,昨天你找上我算什么事,總不會我也招你惹你了吧?”

  嬰兒臉垮了下來。

  “你剛才什么意思,求抱抱,然后暗算我?看來你是不想再跳舞了啊,開始玩戰(zhàn)術(shù)?”

  “呸,小嬰兒一只,再長兩三年才能挑戰(zhàn)狗狗的存在,哪里來的底氣跟姨我這個堂堂大學(xué)生玩戰(zhàn)術(shù)?”

  嬰兒詭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在流出血淚。

  我懷疑是氣的。

  我也很氣。

  胡不歸什么出馬仙啊,有譜沒有啊。

  交流……

  拖時間……

  差點讓人家給戰(zhàn)術(shù)嘍。

  我輸出得是很痛快,

  但那是嘴強王者,

  其實,

  是耳垂在劇痛,就像是我昨晚生生用力把珍珠1耳釘按下去,扎穿皮肉的那種痛;

  是紋身在發(fā)熱,左臂的龍紋身就像是用辣椒素紋的一樣,火辣辣地滾燙。

  讓我一下子從悲憫,從共情,從感染中掙脫了出來。

  我在嘴強輸出的同時,

  雙手撐地,屁股也撐地,向后滑著拉開距離,

  同時掏出手機,

  準(zhǔn)備放出配樂。

  “昨天事出突然,我沒準(zhǔn)備好。”

  “那個《下陳州》不能代表我的水平?!?p>  “今天我給你露一手?!?p>  套在嬰兒詭小jiojio上的紅繡鞋踢踏了一下,似是在期待。

  “咳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準(zhǔn)備開始表演。

  音樂響起。

  在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嬰兒詭和紅繡鞋齊齊一僵。

  是那種“我大受震撼”的僵硬。

  蒼涼、嘹亮,充滿了鄉(xiāng)土與原始的弦樂響起。

  ——陜北三弦!

  ——《刮大風(fēng)》。

  “春天里刮風(fēng)~暖融融~”

  “夏天里刮風(fēng)~熱烘烘~”

  “秋天里刮風(fēng)~涼颼颼~”

  “冬天里刮風(fēng)~冷死個人~”

  我運丹田氣,聲音嘹亮。

  紅繡鞋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抗拒和不情愿,

  嬰兒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七竅污血流得更歡騰了。

  一如昨夜。

  嬰兒詭在紅繡鞋的帶動下站了起來,扭著浮夸的幅度,

  三分像跳大神,三分像扭秧歌,

  剩下的九十四分都是悲憤,

  時而踩著地面,時而飛到屋頂

  不受控制地向著陽臺沖了過去……

  我唱得更起勁了:

  “叫一聲天~藍盈盈~”

  “喊一聲地~綠生生~”

  “撒一把黃土~美滋滋啊嘿啊嘿~”

  “再唱一曲~刮大風(fēng)~”

  “叫一聲天,喊一聲地,撒一把黃土~~~~”

  紅繡鞋拖著嬰兒詭,跑得更快了。

  撲騰一下,

  從陽臺跳了下去。

  就像背后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在追一樣。

  我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關(guān)掉了手機播放器。

  再上趕兩步,關(guān)上陽臺門,緊閉所有窗。

  呼~

  我這才有些心虛地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有那么難聽嗎?”

  “你忍一下,我找半天了,就這個最好學(xué)?!?p>  “至少,我還在調(diào)子上……吧?”

  我說著自己都沒了底氣,準(zhǔn)備回自家床,鉆進蚊帳里。

  就在我俯身準(zhǔn)備抄起地上老狐雕像的時候,

  夜風(fēng)吹在身上,吹在冷汗打濕的睡衣、頭發(fā)上,涼颼颼的,讓我情不自禁激凌凌地打了一個寒顫。

  下一秒,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風(fēng)?

  哪里來的風(fēng)?

  我不是……

  我抬頭看,

  只見陽臺的門,

  還有本來緊閉的窗,

  不知道什么時候全打開了。

  周遭安靜得落針可聞,只有冷風(fēng)不住鉆入宿舍,

  呼~呼呼呼呼……

  今夜,

  刮大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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