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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養(yǎng)成游戲里嬌養(yǎng)了媽媽

第四十三章付婆子

  天色漸暗,夜幕低垂。

  暫歇的寒風(fēng),隨著日光隱起,再一次張牙舞爪呼嘯而過。

  離家一下午的老太太,伴隨著微弱的光,踏進了家門。

  老太太頭上戴著帽子,身形微微有些佝僂,拐杖上滿是化雪后路上的泥點子。

  昏黃的燈火下,老太太掏出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方巾,鋪開后,是被壓的整齊平實的錢。

  “娘?”俞水山驚訝出聲。

  村子里,竟然還有人能一次性爽快的借出幾百塊。

  這實在有些出乎他的預(yù)料。

  老太太站在火爐旁烤著手,待手漸漸恢復(fù)了知覺才緩緩道“今兒下午,我去了村最北頭付婆子家?!?p>  “付嬸?”

  俞水山心中的驚訝不減反增。

  付婆子,是村里北頭住著的一個孤寡老人家。

  據(jù)說,之前災(zāi)荒年,顆粒無收,山上的樹皮野菜都要被附近的村民挖干凈了。

  付婆子辛辛苦苦爬后山尋了野菜,煮了一鍋野菜湯,全家老小除了她,都死了。

  也直到那個時候,付婆子才知道她挖回來的野菜有毒。

  付婆子被村里頭的人明里暗里罵喪門星,又被不少人合伙兒趕到了村子的偏僻的最北邊。

  村里人嫌付婆子晦氣,付婆子也自我厭棄,覺得是自己害了一家人,所以很多年都是只守著那個破破爛爛的院子,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與人打交道。

  娘何時與付婆子有了交集,還能從付婆子手中借出這么多錢。

  心里這么想,俞水山也就問了出來。

  老太太瞥了瞥豎著耳朵正偷聽的起勁兒的俞萍和俞非晚“一邊兒去?!?p>  “大人嘮家常,小孩兒別老偷聽?!?p>  俞非晚眨眨眼睛,搖晃著老太太的胳膊,厚顏無恥的撒嬌道“奶奶,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p>  “患難見真情,付,付奶奶借我們這么多錢,我和萍萍雖然年少,但也得記得恩人,以后投桃報李啊?!?p>  應(yīng)該是叫付奶奶,沒錯吧?

  俞萍忙不迭的附和“奶奶,我也一樣?!?p>  俞非晚接著道“您就讓我們聽聽吧,我跟萍萍也不小了,不會口無遮攔往外瞎說的。”

  俞萍“我也一樣?!?p>  俞水山心中的怪異感更勝。

  養(yǎng)女,深不可測啊。

  小小年紀(jì)說起話來條理清晰,遣詞造句都頗為講究。

  不簡單啊。

  看看非晚,再看看一句她也一樣掛在嘴邊的俞萍,俞水山深刻的感受到有文化沒文化的區(qū)別。

  莫名有壓力了。

  老太太看著眨巴著眼睛的俞非晚,想到那個留下的荷包和長命鎖,心頭一軟。

  仙人,是該多聽多看,才能多悟。

  多悟,才有利于仙人修行。

  至于俞萍,與仙人有緣,得仙人庇護,也無妨。

  老太太瞬間說服了自己。

  她不是沒原則,她這是有信仰。

  “也行。”

  “女孩子家聽聽也好,也多少能積攢些經(jīng)驗,少自苦?!?p>  老太太的聲音中帶著淺淺的惆悵。

  “的確是付婆子借的。”老太太先是言簡意賅的將付婆子的遭遇講給俞非晚二人。

  這在村子里,實在算不得秘密。

  當(dāng)年,村子里那些老的少的,差點兒一人一口唾沫逼死付婆子。

  “平日里,我的確與付婆子無來往?!?p>  “付婆子不愿見人,總覺得自己是殺人犯?!?p>  “而過去的十幾年,咱家情況特殊,誰沾誰倒霉,我就更不能跟付婆子打交道?!?p>  “說實在的,我與付婆子的確不熟。”

  俞非晚看了一眼方巾上惹眼的幾百塊,深覺不熟二字水分甚多。

  許是看出了俞非晚的疑惑,老太太接著道“當(dāng)年,她全家因食毒野菜喪命后,她也想陪家人一同死?!?p>  “所以,她將剩下所有的野菜又煮了一鍋湯?!?p>  “那時候,我手里頭還算寬裕,救了她?!?p>  “這事兒,基本上沒人知道?!?p>  “這些年,我也時不時在想,是不是不該救,她這些年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又日日夜夜受良心譴責(zé),過的實在可憐?!?p>  “也許,下去跟家人團聚也不是壞事?!?p>  “也就因著這點舊交,我就去尋了她?!?p>  “這錢,還是要還的?!?p>  俞非晚抿著唇“日夜受良心譴責(zé)?”

  “與家人團聚?”

  “奶奶,我想問當(dāng)年為何只有付婆子幸存?”

  老太太脫口而出“那自是因付婆子沒喝野菜湯?!?p>  俞非晚嘴角溢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平靜道“野菜,是付婆子不顧野狼爬到后山挖的,野菜湯,是付婆子煮的,那為什么付婆子不喝呢?”

  “難不成,災(zāi)荒年,只有付婆子不餓嗎?”

  “不論是付婆子的丈夫,還是兒女,都沒有人分付婆子一口野菜湯。”

  “換句話說,他們也從來沒有把付婆子當(dāng)家人?!?p>  “說句不恰當(dāng)?shù)脑?,或許當(dāng)年付婆子的家人少喝些野菜湯,還能熬到僥幸得救?!?p>  一室寂靜。

  老太太瞠目結(jié)舌,支支吾吾,卻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話。

  “有道理歸有道理?!?p>  “但家人皆因自己而死,愧疚痛苦也能理解?!?p>  俞水山在一旁和稀泥。

  俞非晚笑了笑,沒有再爭辯。

  “奶奶,我也只是在說付婆子可憐,平白被罵了這么多年,心中不忿?!?p>  好吧,她的心腸或許真的不夠軟。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奶奶救付婆子是大功一件,該救!”

  老太太看著那塊方巾,神情越發(fā)復(fù)雜。

  付婆子……

  被人戳著脊梁骨唾唾沫罵了這么多年,始終不曾爭辯一句。

  是真的認(rèn)定自己害死了家人,還是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付婆子也漸漸想通了。

  俞萍仰著小臉,傻乎乎道“我以后一定不會讓奶奶,爸爸媽媽餓肚子?!?p>  “我們不吃野菜,要吃肉!”

  “頓頓吃肉!”

  “頓頓有大米,小麥面!”

  只要不喝野菜湯,家人就都會好好的。

  “我呢?”

  俞非晚輕哼兩聲,不依道。

  俞萍叉腰“你吃烤紅薯!”

  “你最愛吃烤紅薯了?!?p>  “奶奶,爸爸,我跟你們說,非晚上次吃我烤的紅薯都好吃哭了!”

  俞非晚捂臉:……

  總覺得這件事情會被俞萍經(jīng)常性掛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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