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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大嫂子,你回來啦?”牛氏皮笑肉不笑的呲著牙,“這是干啥去了,還帶著鍋?”
“野炊。”絲絲撇著嘴,“二嬸兒不知道了吧?這野菜新鮮的最好吃了,還有股子的甜味兒?!?p> 牛氏被絲絲卷的一噎,只能假裝咳嗽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
“那什么,大嫂子,娘說,天熱了,準(zhǔn)備給咱們妯娌幾個還有絲絲幾個孩子一人做件新衣裳,明天讓他三叔趕車,拉著咱們?nèi)ユ?zhèn)上親自去選料子,你可別忘了。
絲絲還沒去過鎮(zhèn)子上吧,正好去玩玩兒。”揉了揉絲絲的小臉蛋兒,“絲絲想不想去呀?”
“不想?!?p> 不隨和的小丫頭,撅的牛氏灰溜溜的走了。
柳氏有點兒不高興,絲絲今天說話真的是太沖了。
“絲絲,你咋能這樣跟長輩們說話呢?有點兒小本事就翹尾巴是吧?”
絲絲嘟著嘴巴不高興的蹲到了地上畫起了圈圈,畫了一會兒,等柳氏數(shù)落的差不多了,她跳起來抱住了柳氏的大腿,蹭了起來,不過沒道歉。她準(zhǔn)備讓事實告訴柳氏自己是對滴。
第二天一早,果然田有貴趕著牛車來了,但是卻只有刁氏,并沒有牛氏翠翹和其他的孩子們。
絲絲一皺眉,很不情愿的叫了一聲奶奶:“奶,二嬸兒三嬸兒呢?還有哥哥姐姐們呢?”
刁氏翻了翻眼皮,“小孩子哪來的那多嘴多舌,柳氏你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嗎?”
柳氏趕緊誠惶誠恐捂住了絲絲的嘴巴,“娘,您別生氣,小孩子不懂事,我替她跟您賠不是了?!?p> 刁氏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了一邊,閉著眼睛假寐,不再搭理絲絲了。
“娘親你看?”
到了鎮(zhèn)子上,牛車竟然直接趕到了亭舍,而且人牙子關(guān)婆子和花神婆正在那里等著呢。
“婆婆?!绷纤阑畈幌萝?,死死的抱住了刁氏的胳膊,“娘,我求你了,我愿意給你當(dāng)牛做馬,不要把我給賣了呀,絲絲都好了,絲絲可能干了。”
好懸那,絲絲暗叫不好,糊涂娘差點兒把實話說出來,好在刁氏沒聽。
刁氏哪里肯答不賣,她正差錢呢,多年的積蓄,一朝莫名其妙的飛了,連小閨女的嫁妝都沒了,二兒子和大孫子還要去參加考試,上老火了。
“老三,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這個賤蹄子給扔下去?!?p> “不許欺負(fù)我娘?!?p> 絲絲抱住了田有貴的胳膊,上去就是一口,然后讓暴躁的田有貴直接從車上給扔了下去。
哭聲喊聲咒罵聲響成了一片,引來了不少的看熱鬧的。
絲絲一閉眼,要是落到地上,自己這小身板還有個好兒,那可都是青石的地面。仙落平陽被狗欺了真是,想她菟絲小仙……哎,突然很后悔自我封禁了。
不過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而是感覺被一只大手給抓住了,然后緩緩的落到了地上。
“小娃娃沒事吧?”
連忙睜開眼睛,面前蹲著一個穿著玄色袍子的娃娃臉男人,男人二十多歲的模樣,很俊,很養(yǎng)眼,而且另外一個臂彎里還抱著一個小嬰兒,那小嬰兒正在悠閑的吐著泡泡沖她笑呢。
咦,絲絲靈機(jī)一動,有了,一個大男人當(dāng)街抱著個孩子,這人應(yīng)該是個良善的?拉著男人迅速的躲到了一邊。
“叔叔,我們打個商量唄?”
男人似乎很焦急,“娃娃,我沒時間,我得趕緊去給這個孩子找個奶娘?!?p> 絲絲咽了咽口水,眼珠一轉(zhuǎn),“找我娘啊?!笔箘艃旱膲|了墊腳,顯得自己很高,“沒看見我長得這么水靈這么機(jī)靈這么肥嗎?”男人勾了勾嘴角兒,似乎心里防線有些松動了,絲絲趕緊趴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起來,“你有戶貼嗎?”
“有?!?p> “很好,只要你幫我把我和我娘給買下來,我保證會讓我娘把她養(yǎng)的跟我一樣的肥,跟我一樣的壯,我也會當(dāng)她是親妹妹似的待她好的。也不用你花錢,,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你花十兩去買我們,馬上過戶入籍那種,剩下的都是你的,咋樣?嫌少???我還可以給你加點,都好商量?!?p> 男人笑了笑,沒有去接絲絲遞給自己的銀票,而是用另外一個有力的胳膊把絲絲給抱了起來,朝著混亂的人群里走了進(jìn)去。
“這母女跟我投緣,多少錢,我買了?!?p> “什么?我不答應(yīng)。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關(guān)婆子第一個跳了起來,她跟劉財主都吹好了,劉財主也差人打聽了柳氏人不錯,他答應(yīng)事成之后,給關(guān)婆子另外加五兩謝儀。這么多錢的慫恿下,她哪肯讓步。
“你是何人?”男人凜然的看了一眼關(guān)婆子。
“我就是買人的,我都出了五兩的訂金了?!?p> “很好給你十兩?!?p> 嘶,絲絲驚的一縮脖子,差點兒咬到舌頭,完了,這個男人是個敗家的。
花婆子不吭聲了,啥都不干,白得五兩銀子,這個買賣干得呀。生怕男人反悔,退到了一邊,眼巴巴的等著拿錢。
“誰是賣家?”男人喊了一聲。
“我,我?!钡笫贤π卣玖顺鰜?,“你少多管閑事,我們都談好了的,十五兩呢?!?p> 男人一笑,“馬上辦手續(xù),我出二十兩,千照的手續(xù)費我也出,怎么樣?”
“叔叔。”絲絲拉了拉男人的耳朵,“還有房子,我和我娘的房子,你一塊兒買下來吧,我們家現(xiàn)在住的房子沒法兒住人的,養(yǎng)不了這個小不點。”
男人笑著點點頭,“還有他們母子住的房子,一起給你四十兩,答應(yīng)就馬上去辦千照,不答應(yīng)你可別后悔?!?p> “答應(yīng),答應(yīng)?!?p> 刁氏精明著呢,這可比給賣給關(guān)婆子強(qiáng)多了,五兩銀子,兒子們?nèi)ジ嚨你y子就出來了,當(dāng)初老大和柳氏蓋那房子,她可一文錢沒出,平白得了二十兩銀子,不答應(yīng)傻呀,忙不迭的跳著腳的答應(yīng)了。
男人不屑的皺了皺眉,這種毫無人性可言的老東西,太討厭。
房契其實一直都在柳氏身上帶著呢,雖然被攆出去了,但她并沒有傻的將房契交出去,只說是絲絲爹帶走了,她不知道在哪里。
“好哇?!钡笫弦槐?,抬巴掌就又要打,“小賤|人敢藏私。”
絲絲怪叫了起來,“刁氏你可想清楚了,房契是我娘的名字,你要是敢打我娘,一個子兒可就都沒你的份兒了。”
田文恒可不是傻瓜,二弟念書,老二家的大小子,才五歲就被送去開蒙了,家里的一百畝地,越念越少,他雖然是長子,可是沒有子嗣,要是落自己的名下,就算不讓爹娘劃拉去,就自己弟妹那德行,將來還不得將自己掃地出門?因此當(dāng)初決定蓋房子的時候,就分了家,并且直接寫了柳氏的名字。
賣人賣房子的千照很快就辦好了,這時候絲絲才知道男人叫郁銘。
男人準(zhǔn)備請絲絲母女去吃點兒東西,也找點兒食兒喂喂懷里的小嬰兒。
有人突然伸著胳膊攔到了他們面前,“不行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