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采花節(jié)
江年年對沈盈夏充滿好奇,沈盈夏對江年年又何嘗不是呢?
次日正值吳州特有的“采花節(jié)”,江年年想了想,還是給沈盈夏、錢阿妹下了帖子。
俗話說,酒后吐真言,酒品見人品。江年年是個千杯不醉的,兩人已經(jīng)打過一次交道,氣氛還算不錯,邀她們一道喝兩杯,應(yīng)也不算太唐突。
沈盈夏接到帖子時,好奇地問孟掌柜:“孟掌柜,吳州的采花節(jié)甚是特別,竟在晚上慶祝?難道是因為這種花只在夜里盛放?”
錢阿妹恍然大悟地接話:“是不是叫曇花?我好像聽說過,只開一會子就敗了,十分罕見!看來這回要長見識了?!?p> 聽完這話,沈盈夏也覺得甚是新奇有趣,充滿了期待。
孟掌柜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咳了兩聲,一臉正經(jīng)地解釋:
“兩位女公子誤會了。這采花節(jié),不是采枝頭的花,而是花魁的花。吳州多花樓,每年六月中,都會舉辦采花節(jié)。
“各大花樓都會讓自家要捧的女娘,咳咳,和兒郎,登上各式各樣的畫舫。
“河邊人會將手中的花枝拋到畫舫上。畫舫上花枝最多的那位,就是今年吳州的第一花魁。他們還會準備節(jié)目,吹拉彈唱舞之類的,現(xiàn)場很熱鬧。”
“兒郎?竟還有兒郎嗎?”錢阿妹嘴巴張成了圓形,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沒錯,吳州有一家南風(fēng)小館,在整個大佑,都十分有名?!泵险乒竦恼Z氣正經(jīng)得不能再正經(jīng),極力想表現(xiàn)出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以及自己和南風(fēng)小館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沈盈夏感覺衛(wèi)一所在的那個方向,似乎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射了過來。
沈盈夏雖是閨中女娘,聽說過江南這邊花樓的繁華熱鬧,但沒想到民風(fēng)竟開放至斯。
緊張的情緒是有的,更多的卻是好奇。
次日傍晚,按照孟掌柜的建議,沈盈夏、錢阿妹和鈴蘭作了男裝打扮,喊衛(wèi)一領(lǐng)了十二護衛(wèi)一道出門。江年年提前在吳州酒家訂好了面向花河的雅間。
這次的雅間與上次的不同,此次是隔開的廊房。面向花河的那一面是敞開的,想來酒樓是為了方便客人在此看表演,才特地這樣設(shè)計的。
衛(wèi)一等人守在門外,江年年看沈盈夏這身打扮和門口的陣仗,揶揄道:“怎么?沈娘子是不是擔心自己被那喝迷了的浪子當作花兒給采了???”
沈盈夏臊得滿臉通紅,“哎哎”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兒嗆回去。
還是吃了見識少的虧??!沈盈夏羞惱地想。
今晚的江年年十分熱情,一邊說著歷屆花魁的八卦,一邊給她們添酒夾菜。
畫舫還沒開始游河,沈盈夏已喝得眼神有些迷離了。幾人說說笑笑的,好不快活,沈盈夏不自覺地喝多了,錢阿妹酒量差,直接趴在桌案上睡著了。
不知江年年問了句什么,錦鯉娃娃突然出聲提醒:“呀呀呀,醒醒,醒醒,喝酒易誤事!”
多虧錦鯉娃娃,沈盈夏清醒了不少:“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p> 江年年卻只笑了笑:“瞎扯唄,不重要!”她突然往窗外指去,兩眼發(fā)亮,”快看,畫舫游行開始了!”
沈盈夏往外看去,呵,陣仗真是夠可以的,遠處的河面像著了火一般紅彤彤地?zé)雭硎沁@些畫舫上的燈籠發(fā)出的光。
江年年湊近沈盈夏小聲說:“除了青樓里正經(jīng)掛牌的,沿河吊腳樓的有時也會租畫舫來湊熱鬧?!?p> 沈盈夏點點頭,一臉認同:“我在來吳州的路上看著了,高高低低的吊腳樓,還掛著或粉或青的紗,香艷得很。”
江年年繼續(xù)說:
“對對對,就是那兒!那些都是幾個女娘共用一個負責(zé)介紹的老鴇。雖收入少些,但勝在自由。
“那些來吳州做生意的,有不少根本不住客棧,直接找個那樣的吊腳樓,包上一月半月的,生意談攏,坐著船便走了。若實在喜歡,女娘也愿意,商人就會直接將女娘帶走。”
“哦——這么精彩?真像是話本子里的故事。路過的時候,我還問過孟掌柜,這些樓是做什么的,怎么這般精巧好看。他支支吾吾的,還不肯將這些有趣的故事告訴我?!鄙蛴幕叵?。
江年年憤憤不平:“嗐,現(xiàn)實哪有話本子那么美好?那些動了心的小女娘的下場,大多是孤獨地客死他鄉(xiāng)。有的甚至?xí)驗樯倘顺核亩粧仐壴诨慕家皫X,甚至還有被轉(zhuǎn)賣給其他人的。臨了,能埋到土里的,可都沒幾個!”
“這么說來,留在這里,反倒更好嘍?”沈盈夏問。
江年年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也不是……她們走的是以色侍人的路子,那就終有年老色衰的那天,如何能得善終呢?”
氣氛一時有些低落了下來。
“頭船來了!”江年年高聲提醒。
大只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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