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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樓春

第25章 可惡的文官

宴樓春 大西瓜哦 4081 2023-06-25 23:56:32

  李國公府的夫人,也就是李知樂的母親——溫淑華。

  太后對此事很看重,沒有直接把溫淑華軒進宮,是告了李國公李林元后,由李林元告訴的溫淑華。

  “謹慎些,說不準(zhǔn)陛下也會來?!崩盍衷嫠姆蛉恕?p>  溫淑華深吸一口氣,發(fā)愁地說,“這般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做什么,真是麻煩!”

  李林元“噓”了一聲,“不可胡說?!?p>  “你叫知樂這些日子注意著些,不能太過放縱了,免得被人盯上?!崩盍衷a充道。

  溫淑華點頭,“好,我知曉了,我尋摸些大些的別院,做的大一些。”

  李林元頷首,“太后娘娘和陛下心疼長公主,對待長公主該有的份量和禮節(jié),都不能省略?!?p>  “那長公主可有些什么喜歡的東西?”溫淑華問,她對敬和長公主的記憶都是二十年前了。

  李林元搖頭,“我怎么能知道,你們女眷都不知道的東西我更不可能知道了?!?p>  溫淑華嘆氣,“長公主和親都二十年前了,誰人能記得啊?!?p>  “你找知樂進宮跟太后娘娘打聽打聽,左右是個孩子,她去問問沒什么的?!崩盍衷ㄗh。

  “她都該論嫁了還沒個安心的,也就這時候能用上她了?!币徽f到李知樂,溫淑華無奈地笑了笑。

  他們夫妻二人孩子少,一兒一女,兒子成熟穩(wěn)重,不與他們?nèi)鰦捎H近。

  女兒嬌憨可愛,搗蛋活潑,所有平時都慣著她。

  “說來也是,知樂如今都該論嫁了,仿佛昨日她還在我膝前要撥浪鼓玩呢?!闭f道李知樂,李林元也不禁笑了起來。

  “我本想著晗書與知樂自小的情分,該是比旁人親近些的,我與寶婷又是閨中密友,交情甚好,晗書和知樂若是能成,我便能放心了。”溫淑華又嘆氣,“可惜晗書只把知樂當(dāng)妹妹,知樂從小與晗書打鬧的也沒生出些男女情分來?!?p>  “她是不是與沈家子沈知蘊關(guān)系甚密?”李林元問。

  提到這事溫淑華不禁頭疼,“快別說那沈家子了,前陣子他和晗書在朝中爭斗,雙雙入了詔獄,寶婷可是在我這里把那沈家子罵了半天,知樂要是真心屬那沈家子,你叫我如何面對寶婷啊?!?p>  溫淑華揉揉太陽穴。

  李林元倒是不甚在意,“左右不過朝廷之爭,又沒有什么血仇,那沈知蘊也是按著楊世林的心思做事,如果知樂能嫁給他,沈知蘊不就是國公府的人了嗎,也可為太后娘娘所用,太后娘娘也是很看好這個沈家子的?!?p>  “而且那沈知蘊剛喪了母,知樂過去了也無婆媳紛爭,倒也自在?!崩盍衷f。

  溫淑華不愛聽這話,“快別說了,京城又不是只他沈家一家有沒娶妻的男子,都把晗書弄詔獄里了,非要見血了才算血仇嗎?”

  李林元笑笑沒反駁,反正他不反對沈家子與知樂。

  “大人,馬車上備了一箱衣裳,一箱卷宗,一箱藥物,一箱……”蘭玉清點著沈知蘊此次出京的東西,明日官員們便要啟程南下了。

  “夠了蘭玉,等到了地方,什么東西知府里面沒有,帶這么多叫別人看了以為我耍官威?!鄙蛑N在旁邊翹著腿坐著,看蘭玉又把東西翻出來數(shù)了一遍。

  “對了差點忘了。”蘭玉又出去又進來,手里拿著份請?zhí)?p>  “嗯?”沈知蘊接過這帖子。

  “國公夫人叫人送來的?!碧m玉說。

  沈知蘊一邊打開請?zhí)贿吅闷?,“溫夫人?她與朝陽夫人關(guān)系那么好,顧晗書前陣子關(guān)了三天詔獄,眼下設(shè)宴還能請我?”

  “聽送帖人的意思是,這是太后娘娘做東的。”蘭玉說。

  “太后娘娘?”沈知蘊詫異。

  蘭玉點頭,“聽聞京城里有名有臉的世家都被請去了?!?p>  沈知蘊看著請?zhí)稀按荷賵@”四個大字,感嘆到,“這可是個大場面?!?p>  “可不是,春生百園多少年沒包全場了,那么大個山莊,快趕得上皇家別院了?!疤m玉一邊倒騰箱子里的東西。

  “我看著宴會本來就是給皇家開的?!鄙蛑N合上請?zhí)抛雷由?,又問,“送了幾份帖子??p>  蘭玉想了想說,“兩份,主君那邊還有一份?!?p>  按道理來說該是一家一份的,可沈知蘊和沈平山分別高位朝廷,分開送顯得更重視一點。

  “奴婢想著公子明日就要啟程,這宴會也是去不了了,也沒準(zhǔn)備東西?!碧m玉合上箱子上了鎖。

  “還是要準(zhǔn)備的?!鄙蛑N說。

  “嗯?給誰準(zhǔn)備?”蘭玉問。

  “把這請?zhí)偷綁郯蔡?,讓老夫人替我去看看,你也跟著去,帶上姜如蕓?!鄙蛑N說。

  這宴會八成是給敬和長公主辦的,該讓姜如蕓見見她以后在宮里要倚靠的人了。

  “你和老夫人那邊,就說姜如蕓是我的姨娘,想出去見見世面,我便準(zhǔn)許了。到時候去了宴會,小廝寫花名冊的時候,你就說她是我的遠方表妹。”沈知蘊交代給蘭玉。

  蘭玉是知曉沈知蘊想把姜如蕓送進宮的,但現(xiàn)在沒名沒份的,沒理由讓姜如蕓獨自去赴這么大的宴會,不然是對東家的不尊敬。讓老夫人帶著去,便有名有份了。

  “好?!碧m玉又走到門口喊了兩個小廝。

  “你們幾人,把這些箱子抬到明日要用的馬車上?!碧m玉指揮著這些人,不多時沈知蘊屋里的那些箱子便給搬走了。

  沈知蘊把桌上的請?zhí)诌f給蘭玉收好。

  “公子。”白扁此時才從外面回來,他去替沈知蘊取信去了。

  白扁合上門了沈知蘊才張口問,“拿上信了?”

  “在這兒呢?!卑妆鈴难g的錦囊里拿出一截紙片。

  沈知蘊接過紙條,展開撫平。

  “你叫燕南不用隨我出京了?!鄙蛑N看完后把紙條用內(nèi)力碾碎。

  “方羽已經(jīng)到花縣了?”白扁問。

  方羽是沈知蘊的手下,此前與梁昭的交涉都是方羽在傳信。

  所以一直在邊境沒有回京,瀚海的事情定了后,沈知蘊傳信給方羽,讓他先去花縣探探虛實。

  “嗯?!鄙蛑N點頭。

  “我老師說過,一方水土是一方勢力。去縣城查辦,如果真遇上什么麻煩,地處偏遠車馬不便的,想給知州通信都難?!?p>  蘭玉聽了有些憂色,囑咐白扁,“你可別顧著自己玩樂,好好照護好公子?!?p>  白扁不服氣道,“我何時顧著自己玩樂了?我這次是要和公子去辦大事!”

  蘭玉笑了,“是公子去辦大事,你去照護公子,何時變成你去辦大事了?”

  沈知蘊聽見二人斗嘴,嘴角不自覺彎起一個弧度。

  “蘭玉?!鄙蛑N還沒交代完春生百園的事情。

  她走到柜子跟前,從下層的一個盒子里,拿出一件小孩的紅手繩。

  “你帶姜如蕓去春生百園的時候,暗中聯(lián)系一下敬和長公主,將這個東西交給她。”

  蘭玉接過這紅手繩,用手帕包起來。

  “你和長公主說,姜如蕓入宮的事情就交給她了?!鄙蛑N說。

  “就這樣?萬一長公主不愿呢?”蘭玉問,那可是有著太后娘娘和皇上盛寵的敬和長公主,萬一她沒會過意,或者已經(jīng)回了宮不再想受人約束,揭穿了公子怎么辦。

  沈知蘊笑著點頭,“放心,她能明白的?!彪S后一頓,“她如果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就白在進宮前偽裝得傷痕累累受那般的罪了。”

  “好,公子交給奴婢請放心吧。”

  “還有。”沈知蘊補充,“無論長公主想從你這兒問什么話,你都不必說,把這個手繩交給她,把姜如蕓的事情交代給她,其余的話不必多說?!?p>  “是,公子?!碧m玉應(yīng)聲。

  沈知蘊估摸著宋瓊應(yīng)該是想借此宴會見他一面,但可惜她剛回宮,手下無人,消息閉塞,不好打聽,不知道他明日就要出京了,看來她的算盤是要落空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她正好想著怎么給宋瓊遞個信,眼下機會都送到眼前了,不用白不用。

  第二日一早,城門口就集結(jié)了許多南下查辦的官員,馬車一輛輛停著,還安排了北大營的士兵跟著,一路上保證各位大人南下的安危。

  至于撥的銀子,則是另一支隊伍,由驃騎營的士兵走官道護送,不與沈知蘊一行人同路。

  但北大營是張澎的地方,護送各位朝命官是大事,他也在城門口等著各位大人上車。

  沈知蘊來的早,張澎現(xiàn)在人少,走過去悶聲在沈知蘊跟前冷哼了一聲。

  沈知蘊納悶地看著張澎,“張大人?我可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快了?”

  張澎眼神鋒利地掃了眼沈知蘊,冷笑一聲,“沈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那兄弟白吃了好多天的牢飯。”

  他以為能看到沈知蘊繃不住表情的臉色,誰知沈知蘊一臉還是一臉納悶,“張大人這是何話?你當(dāng)日找我,我好心幫你,說我把江予衿調(diào)出京城,我做到了我說的,可您在瀚海一事上是一點也沒幫我啊?!?p>  沈知蘊這話說的大大方方,惹得張澎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果然文官可惡,文官可惡??!

  三言兩語就讓他底氣不足了。

  張澎又哼一聲,“你別想把我繞進去,關(guān)仲都從大理寺出來了,你還指名江予衿隨你查辦學(xué)田,也就是說無論我是否求你,你都會跟陛下舉薦江予衿,讓我差點中了你的招,白白欠你一個人情?!?p>  我可真是條理清晰,張澎感嘆道。

  沈知蘊失笑,“張大人,我此次查辦,確實是需要個熟知律法之人,本來內(nèi)閣安排便可,但我想著之前答應(yīng)過您,雖然關(guān)仲被放了出來,您也沒有在瀚海一事上幫我,但我唯恐讓您覺得我與您生了隔閡,所以才又舉薦了江予衿?!?p>  張澎還沒有繞明白沈知蘊這一番道理,沈知蘊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看了眼張澎,“我倒是想問,張大人不是答應(yīng)替我向陛下呈上開辦互市的奏折嗎?為何等了那么多日都沒有消息?!?p>  “那是因為……”張澎說了個開頭就閉了嘴。

  那是因為他決定投靠了顧晗書。

  “嗯?因為什么,張大人?”沈知蘊似是疑惑。

  “沒有什么因為,這事是我失信了?!睆埮熘荒茏哉J倒霉,落了個失信的結(jié)果。

  沈知蘊故作惆悵,“誒,張大人您不知,我舉薦江予衿本是為了之前答應(yīng)您的事情,楊首輔可是不愿我舉薦此人,受了首輔不少的指責(zé)啊?!?p>  沈知蘊面露愁色,張口就來,她不信張澎還會專門和楊世林求證有沒有罵她嗎。

  張澎有些說不出話了,分不清沈知蘊這些話的真假,心里略微產(chǎn)生了一點愧疚。

  沈知蘊搖頭,“罷了,張大人,左右陛下已經(jīng)出兵,這事是這樣過去了,我也不愿再深究,您也不要與我再生隔閡?!?p>  這話說得慷慨大方,仿佛張澎先失信于沈知蘊,最后還得沈知蘊求著張澎原諒他。

  張澎正要開口,沈知蘊打斷他,“就這樣吧張大人,今早我起的早,眼下頭有些暈,像上車休息一會兒。”

  這話說了張澎還能攔著她嗎?當(dāng)然是不能了。

  等沈知蘊上了馬車,張澎在城門口站著,粗糙的大手摸著劍柄,深吸一口氣,心里捋著思路,難道真是我失信于人,沈知蘊沒有給我下計嗎?

  想著想著心里不由有些心虛和愧疚,還還得人家受了楊世林的責(zé)罰,楊世林在朝廷上像個蟄伏的棕熊,平日里不動聲色的,要是被楊世林怪罪了,那沈知蘊一定很難應(yīng)付吧。

  越想越心亂,張澎又不禁感嘆到。

  可惡,可惡的文官啊!

  跟著查辦的大人們陸續(xù)到了城門口,見著沈知蘊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那了,心里暗稱不好,叫次輔大人來等著他們,可要受怪罪了。

  鄧長春來了跟沈知蘊打了聲招呼上了自己到底馬車。

  江予衿可就姍姍來遲了,來了就匆匆上了沈知蘊的馬車,也沒和其他官員打招呼。

  沈知蘊之前交代碩,要在路上躲問問江大人田地律法的事情,所以專門安排到了一個馬車里。

  “你怎么來的這么晚?”沈知蘊在馬車里已經(jīng)磕起了瓜子。

  江予衿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無奈道,“這不是張澎大人送行,我怕我媽為難了他的小弟,他今日再來為難我?!?p>  沈知蘊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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