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局過去,又到了上臺的時候。付曉坐在位置上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一次沒有第一場緊張了,原來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嗎。
她拿起手機,回顧了一下第一把對面張牙舞爪隊的陣容,魯班七號和張飛,典韋和花木蘭,還有...不知火舞?這英雄可不好處理,跟他對線還可以勉強占到上風,要是抓人和打團戰(zhàn)的話...玩邊路的時候可沒少吃過這個靈活英雄的苦頭,她對這抹奔放熱情的紅色有條件反射的頭疼。
“拿坦克打邊路”她好像在跟隊友耳語,又好像在跟自己念叨“程咬金也不錯?!?p> “還是先看看陣容”張遂大權在握,好像一個將軍在排兵布陣“付曉你還是拿王昭君,你的王昭君很穩(wěn),而且這個英雄也不看陣容,比較萬金油?!?p> 付曉在內心默默糾正了他一下:這個英雄移速緩慢,并沒有那么“萬金油”,但是她還是選了,因為按照之前的對局來看,張牙舞爪隊的魯班七號和典韋都是相對笨重的英雄,王昭君確實不太怕他們。
“然后我們禁掉不知火舞?!睆埶旃麛嗟卣f。
付曉愣了一下,她必須承認自己對張遂的游戲理解是有點“嗤之以鼻”的,但是禁英雄這么直接且正常的做法,她卻走神沒考慮到。
接著,在同時讓前兩樓同時搶下馬可和瑤妹作為射輔之后,何宇騏說:“幫我拿一下項羽吧”——游戲里可以讓隊友提前幫自己拿到想選的組合英雄,最后再交換。以防對面看出你的意圖,搶先禁掉你英雄。
佳佳埋頭找了好久項羽都沒有找到。
“在哪里呀?”她著急地問。
“對抗路第四行啊”張遂比她更急。
“沒有...咱倆順序可能不一樣”
“玩這么長時間都找不到英雄”張遂的語氣不耐煩起來。
“別急,慢慢找,一百多個呢”付曉出聲安慰。
大家七嘴八舌的幫忙,終究不能站起身來去拿她的手機幫她選。十幾秒的時間有限,佳佳遲遲沒有鎖下英雄。
“鐺!”系統(tǒng)自動鎖定,給四樓隨機鎖定住了一個她的常用的中路法師英雄:妲己。
全場寂靜了一秒。
選了兩個中路法師,位置重疊,這個問題可就大了。
嗡嗡的議論聲漸漸響起,好像剛剛有人把音量條拖到零又開始漸漸放大。
完蛋。
雖然日常打巔峰賽的時候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日常的時候遇見這樣的情況付曉就會暗叫完蛋。
這次她連叫了好幾個完蛋。
但顯然她反應還算快的,直到解說已經(jīng)開始圓場子“關山度若飛隊采取了一種出人意料的打法啊……我們知道有一種草叢三姐妹套路……”其他幾位隊友還是沒有作出反應。
付曉搶在他們宕機緩過來之前趕緊說道:“幸虧我們打野選了一個阿古朵,肉一些?!毖劭磸埶旆磻^來了又要發(fā)作,她又加了一句:“已經(jīng)選了,別急,能贏的?!?p> 能不能贏她心里其實完全沒有底。
然而木已成舟,反正已經(jīng)拖到第二局了,付曉抬頭看看顏色更濃的夜空。不管輸贏都要回家面對爸媽失望的表情。太奇怪了,付曉對勝利的渴望遠遠不如不回家的逃避感來的強烈。
“沒事的沒事的”何宇騏也反應過來,趕忙安慰佳佳。
“王昭君是不是可以去上路?”李凌只專注比賽。
“何宇騏……你會玩妲己嗎?我跟你換,對不起……”佳佳怯生生地問。
只有張遂繃著臉,一個字沒說,但是比頤指氣使的時候讓人害怕多了。
“我可以去上路”付曉看了看一言不發(fā)的張遂,只好站出來替大家做出決定“妲己讓佳佳來,何宇騏玩瑤,輔助張遂的馬可波羅?!?p> 這種考慮完全是出于直覺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她只是覺得,如果一個隊伍里的射手對跟著他的輔助意見太大的話,配合很難成型——而現(xiàn)在張遂仿佛馬上就要跳起來跟佳佳大喊大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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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不走了”對面的男人穿著休閑西裝,但又一點都不休閑,還戴著個花里胡哨的領帶。
“回去老頭子逼逼我嗎?還不如留在國內,跟你一起不務正業(yè)?!?p> “誰不務正業(yè)了?!崩钕N囊话櫭碱^?!拔矣姓碌摹!?p> “打游戲嘛”他的表哥揚了揚眉毛。
“不過,你真應該學點高級的游戲了?!?p> “比如說?”
“下禮拜我要去澳門,來嗎?”
“得了吧”李希文撇了撇嘴,皺起眉頭“別把你拉斯維加斯那一套帶回來行不行?姨夫遠在天邊也能雇人來打斷你的腿?!?p> “除非我先雇人屏蔽打斷他雇的人的腿?!?p> “我沒心思跟你在這說繞口令。”
“我聽說你爸把你的賬戶凍結了?”
“怎么,你打算投資???”
“對啊”西裝男呷了一口咖啡?!芭?,什么味兒。國內我就沒喝過個像樣的咖啡?!?p> 李希文歪頭看著他,沉默了一兩秒。
對于不屑于了解他規(guī)劃和夢想的人,他以前從來都懶得費心去解釋......但是最近資金緊張的時候才知道什么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在做一個游戲戰(zhàn)隊”他說。
“組織一幫人打職業(yè)聯(lián)賽?!币猿赡耆说目谖钦f話,他告訴自己。
“如果贏得比賽的話,可以獲得五十萬的獎金并且晉級次級聯(lián)賽?!睆纳虡I(yè)利潤的角度說話,他提醒自己。
“進入次級聯(lián)賽以后就可以有游戲聯(lián)賽主辦方的補貼,而且如果獲得名次就會有定額的獎金。如果獲得冠軍,那么就擁有了職業(yè)聯(lián)賽的席位,這個席位值上千萬?!彼X得自己已經(jīng)把這個項目說得很吸引人了,但是直覺上總感覺自己的聲調越來越干巴巴。
跟那種和隊員談起未來的冠軍和連勝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那個時候打比賽才是光彩熠熠,吸引人的——明明是同一個項目。
“確實有點意思”表哥居然聽了進去。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暗侨f一你的隊伍什么成績都打不出來,就血本無歸了對不對?這么一場賭局,收盤的時限太長了。幾千萬在賭桌上也不是個小數(shù)字。”
“這不是賭博,趙文睿?!崩钗南绤柕卣f,叫出了對方的大名。
趙文睿叫來服務員換了一杯咖啡?!叭绻銈儾恢涝趺粗?,最好還是別開店了?;蛘呷ソ诌厰[個小攤賣速溶吧?!?p> 李希文盯著吊燈,要是年輕的時候他肯定懟趙文睿。那時候他們表兄弟還沒心沒肺地每天一起打籃球吃冰棍。那時候趙文睿性子就特別傲慢,沒少讓李希文吐槽過。
但是與往日不同,這哥們上大學之后去美國待了十幾年年回來以后讓他覺得愈發(fā)陌生了。更何況...李希文暗暗嘆息...現(xiàn)在每一個親戚朋友都是他潛在的投資人爸爸。
老爸當年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應該就是這么低聲下氣的——比這個還低聲下氣。李希文突然覺得自己對父親也許有點刻薄了。
“行吧”趙文睿突然說。
“這個項目我投了”他莞爾一笑,臉上居然有了幾分少年時候的影子。
“但是你得跟我爸解釋一下我回國是搞正經(jīng)投資來的。明天我叫小張去跟你把文件合同敲定一下?!?
七弦y
我發(fā)現(xiàn)我碼子的時候有時候打得快了可能會有錯別字,大家看到了一定要提出來幫忙捉個蟲~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