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目光
沈多一指傳送廳隔壁的隔壁:“那里,玄仙坊市執(zhí)法廳?!?p> 說完,她就小手一背,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子,打頭走去。
鏢師:第一次見有人上坊市執(zhí)法廳付帳的。
他十分盡責(zé)的護(hù)持著進(jìn)了執(zhí)法廳,讓人家執(zhí)事弟子也很懵:坊市治安變差了么?大清早就有人來請他們主持公道。
執(zhí)事弟子:“道友何事要訴?還請先報上名號?!?p> “我沒有訴求。”鏢師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沈多,“她有?!?p> 執(zhí)事弟子一垂頭,與長桌后揚(yáng)頭掂腳的沈多對視上:“小友?”
唉,沈多暗暗嘆了口氣,不知道這些個柜臺桌子之類,能不能專門設(shè)計套兒童版的。
她小拳頭一抱,早前和師父議好的說詞流暢而出:“這位師兄,我來找七律真君,還請你通傳一聲,就說我來送他昔年遍尋不到的龜仙磨劍石?!?p> “敢問這位師妹是哪個宗門的?”能稱他這身著內(nèi)門弟子服的一聲師兄,看來也是幾大宗門弟子,看著沒修為不見得真是凡人,“可方便出示弟子令牌?”
主峰長老,哪里是他個普通內(nèi)門弟子那么好請的,你不報全了來歷,他怎敢輕易傳信。
“我從凡界過來的,是咱們玄仙宗弟子,但弟子令牌不在身上?!鄙蚨喟輲熀?,名字還不曾錄入宗門檔案,哪里會有令牌。
“這……”執(zhí)事弟子沉吟片刻,“還請稍待片刻,我好上稟今日的執(zhí)事真人。”弟子令牌因故損毀的,或者某位真人凡界收徒的事也有,但他無從判斷對方,不可亂認(rèn)同門。
而且還牽扯到真君的寶物,他更加處理不了。
他傳訊給執(zhí)事真人,不料那金丹執(zhí)事瞬間便至,盯著沈多道:“你師從何人?從何處得知七律真君遺失了龜仙磨劍石的?”
當(dāng)年七律師叔初初掌理刑堂,又是個硬脾氣,很得罪過不少峰頭犯過錯弟子的師長們。
以至有次他自己受罰在禁靈的思過崖,被人給套了麻袋,別的什么也沒少,就是心愛的磨劍石找不見了。
套麻袋事件,乃為刑堂金丹中流傳的十大秘聞之一,多年不曾破解。
今日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了?
果然跟師父講的一樣,她的說詞會引來刑堂的金丹真人,可對方釋放了些許威壓,沈多一下子被壓彎了腰。
但她煉體小成,全力運(yùn)轉(zhuǎn)靈力相抗,還不至于輕易撲倒在地。
鏢師沒有想到沈多說是找阿祖付帳,卻真的來找元嬰老祖。
且這小姑娘頭一次在他面前顯露修為,五歲的煉氣三層呢!
感覺到執(zhí)事真人釋放出的輕微靈壓都沖向沈多,他頂著壓力連忙行禮道:“真人見諒,沈小友年歲小,托我們千里鏢局護(hù)送至此,這是托鏢憑證?!?p> 他將一塊自己的身份令牌舉出做證明。
花花轎子人人抬,各門派勢力之間,也是會相互給面子的。
就算對方僅為筑基后期,但代表的是擁有兩位化神道君的千里鏢局,執(zhí)事真人收了威壓,沈多剛剛被壓彎的腰直起,完全不怯場的道:“我有薦書,但和磨劍石一樣,只能給七律真君本人?!?p> 在師父帶她行走凡界半月時間里,早給她講過各峰元嬰真君,以及他們的弟子。
玄仙宗上百峰頭靈谷中,最有名的乃一意、二念、三思、四時四大主峰,向來都是化神道君的道場。
其中,三思峰乃是掌理整個宗門刑堂的峰頭,堂主是七律真君的師父聽雨道君。
不過道君也就掛個名,常務(wù)都由七律真君打理,所以沈多才會來到隸屬刑堂的坊市執(zhí)法廳報到。
而眼前這位身著玄仙宗金丹真人統(tǒng)一法衣的修士,就是三思峰的弟子,七律真君的手下無疑。
她抱起小拳頭道:“而且,我阿祖不在家,鏢局的尾款還得請真君結(jié)清?!?p> 刷刷刷
沈多這句話成功引來了大廳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大宗門弟子,就是心里說她口氣大,嘴上也是帶把門的。
誰能保證眼前的小豆丁,沒有強(qiáng)硬的后臺?
連要出巡的一隊(duì)執(zhí)法隊(duì),都想走慢點(diǎn)看看后續(xù),不過執(zhí)事真人一個眼風(fēng)掃來,執(zhí)法隊(duì)迅速出門上崗。
這位真人神識在她身上轉(zhuǎn)一圈,確定她就是五歲骨齡,加之門口有辯魂陣法,小娃娃不可能是被誰奪舍的老怪物來尋仇。
且看到了她頸下的凡物掛件,斜背包及里面在睡覺的一階靈寵。
再有就是她握在拳里的納物珠了,難道在里面?
當(dāng)然,他身為刑堂執(zhí)事,不會知法犯法搶過來。
只問道:“你姓甚名誰?可知,真君來了你拿不出東西的后果?”
“我名沈多,即敢只身前來,定然帶了東西。
您只要說我阿祖出游,我是打興州府來的,七律真君定知是誰。還請真人通傳一聲。”沈多也很自覺的伸開掌心,納物珠就在手中。
執(zhí)事真人打量了好幾眼納物珠,在鏢師忐忑和沈多平靜的目光中,問:“多少靈石?”
鏢師松口氣報了個數(shù),執(zhí)事真人怔了半息,好家伙!
他隨即發(fā)出一道飛劍傳書據(jù)實(shí)以報。
……
三思峰上,七律真君正頭疼的按住眼前小徒弟的肩:“別哭了,真難看?!?p> “哇啊……哇……我要回家,不給你當(dāng)徒弟了。”陶年年身體不能動,但還是不妨礙她哭:“都是騙人的,沒有飛上天當(dāng)神仙,爬完山還不給飯吃。哇……我要回家?!?p> “你遲到半個時辰才爬到山腰,本就該受罰?!?p> “哇啊……,是你沒叫醒我!”
“你是頭豬嗎?起床每次都要人喊。”
“豬不用挨餓!哇啊……我要回家……”
“……”七律真捂住心口,他做什么要想不開收她當(dāng)?shù)茏??從前的弟子都很好帶的?p> 他忘了,自己大徒二徒都是師父替他教的。
勸不住,那你就哭吧!
他煩心的站起出門,但陶年年就跟腿步掛件似的,扯住他法衣跟著哭,“……我要回家……”
“陶年年,你敢再往我衣袍上蹭淚!”
“哇啊……”蹭的更用力。
七律真君:“臟死了?!彼话蚜嗥鹚笠骂I(lǐng):“吃飯?!?p> 四肢撲騰的陶年年立刻不哭:“真的?”
“……”七律真君取出備好的食盒給她放桌上。
陶年年抱住,一打開有好幾層早食,她笑靨如花:“師父真好!”
真丑!滿臉淚痕黑黑白白一片。
七律真君沒眼看,扭頭一道飛劍傳書過來,點(diǎn)開聽罷,他嗖的飛走。
而陶年年只專心吃飯,自家?guī)煾负螘r走的都沒注意。
她卻不知,七律真君大早上的就窩火,來到坊市執(zhí)法廳,披頭就對沈多道:“敗家子,你不會發(fā)個傳訊讓人接?
白白給人坑了上萬靈石,豬腦子嗎?”
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