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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批女帝她一心誤佛

第十三章 緣劫夜

瘋批女帝她一心誤佛 美人滿堂 2032 2023-06-05 11:00:00

  “陛下發(fā)病了!”見狀一個太監(jiān)尖叫一聲。

  “快去找盛公公啊!”太監(jiān)們魚貫往外沖。

  太監(jiān)們口中所謂的發(fā)病,其實是謝清韻的癔癥。

  她幼時剛登基那段時間里癔癥最為嚴重,幾乎十日就會發(fā)病一次。

  如今這么多年過去,她發(fā)病的次數(shù)較之前已經(jīng)少了很多。

  且已不至于全然失去理智。

  只是這一次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如此強烈。

  偏偏普通太監(jiān)們又治不住謝清韻,盲目沖上去的結果也只能是被她親手殺掉。

  這偌大的皇宮里,能幫她的唯有二人。

  潤六和天盛。

  如今都不在旁邊。

  余下的宮人們除了跑別無他法。

  身旁無人的謝清韻如今眼中見到的景色早已不是平日里那個皇宮。

  而是大火焚盡后的滿目瘡痍。

  她瘋了一般在廢墟里跑著,滿懷恨意。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只有她還活著?

  正茫茫然,謝清韻只覺耳畔忽然傳來木魚聲聲。

  忽近忽遠,時而寂靜空靈,時而扣人心弦,時而催人淚下。

  謝清韻有些呆呆,人也安分了不少,怔怔循著那聲音走過去。

  她的鞋跑丟了,如今赤腳在地面上,腳被硬石子劃破,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下鮮紅的血印。

  謝清韻卻毫無覺察,依舊跟著那聲音走。

  隨著離聲音越來越近,她眼中的景色也隨之發(fā)生了變化。

  原本一片廢墟的皇宮突然平地高樓起。

  亭臺樓閣,花鳥水榭,眼底開始有了生機。

  耳畔也不再只是撕心裂肺的呼救。

  謝清韻眨了眨眼,卷翹的睫毛上掛起一滴淚。

  居然……安靜了。

  她的世界,從來沒有如此安靜過。

  謝清韻呆呆立在傳出木魚聲音的院門前。

  這里她來過,只不過是在那場大火以前。

  這片土地曾經(jīng)也不是這樣,那時候的殿宇還要更加宏偉。

  因為是她父皇的寢殿。

  那時候這里是多么熱鬧啊。

  多少太監(jiān)宮女每日從這里進進出出。

  那時候這院里還有一棵柳樹,據(jù)說是開國祖皇帝親手種下的。

  那樹生得極壯,枝繁葉茂,她與哥哥都喜歡在樹下玩?!?p>  回想起這些,謝清韻眼底的光又迅速灰敗了下去。

  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

  謝清韻走進院子,循著木魚聲來到一扇門前,毫不猶豫推門走了進去。

  微弱的燭光下,只見到一位僧人席地而坐,面前放著一個木魚。

  那僧人生得美極,正在闔眼念經(jīng),周身散發(fā)出一層柔光,好似畫中走出來的佛陀。

  謝清韻聽著僧人口中佛經(jīng)入耳,突然心如止水,寂靜了無痕。

  痛苦,消失了。

  “你是誰?”她問。

  僧人沒有回答,依舊在念經(jīng)。

  在新的經(jīng)文里,謝清韻依稀見到了父皇身影。

  她旋即著了魔般朝那僧人走過去,順從跪在他身前,將頭輕輕枕上了僧人的膝。

  “父皇,韻兒好想你?!?p>  淚水撲簌簌而下,謝清韻的委屈一股腦涌上來。

  她開始哭。

  一開始只是啜泣,漸漸轉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得好不難過。

  哭著哭著,謝清韻忽然聽見一聲輕微的嘆息。

  她淚眼朦朧抬起頭,就感覺到一只手溫柔地為她拭去了眼角淚水。

  “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xù),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p>  溫和的聲音說著讓謝清韻似懂非懂的話。

  謝清韻懵懵懂懂,澄澈如稚童。

  僧人口中依舊念著經(jīng)文。

  只是謝清韻眼前的人卻由父皇轉變成了母后。

  謝清韻吸吸鼻子往前蹭了蹭,想要一個抱抱。

  她拽著母后的袖子擦眼淚:“那些大臣都欺負韻兒是女子?!?p>  謝清韻告狀告得理直氣壯。

  “韻兒便將他們都殺了。”

  “母后說過,世間男人多的是,不尊重女子的死幾個不可惜?!?p>  謝清韻繼續(xù)訴苦,不知不覺人已經(jīng)徹底粘了上去。

  她想母親還像小時候那般抱自己。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在自己蹭進母親懷里的時候,母親的身體似乎僵住一下。

  謝清韻拽過母親的手,環(huán)住自己的腰。

  頭則靠在母親的臂彎里。

  這懷抱如此溫暖,叫人安心。

  謝清韻忍不住伸手摟住母親,臉頰在她胸口蹭了蹭。

  嗯,有些平。

  “母后清瘦了?!彼^埋在母親胸口,含混不清道。

  謝清韻竟就如此睡了過去。

  睡得沉沉,不知外界事。

  天僧抱著懷中人,停止了誦佛。

  輕嘆一口氣,將懷中少女打橫抱起,輕放在床榻上。

  視線掃到謝清韻仍舊在滲血的腳,想了想,跪下來替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做完這一切,天僧才轉過身來,朝向門的方向道:“阿彌陀佛,更深露重,施主進來坐吧?!?p>  門輕輕開了,潤六走進來,對天僧行禮:“打攪高僧清修了。”

  天僧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謝清韻:“陛下可是有癔癥?”

  潤六道:“是?!?p>  “陛下的病需要時間,亦需要機遇?!?p>  潤六道:“愿求解?!?p>  “機遇可遇而不可求?!碧焐韯臃鹬?。

  潤六沉思片刻,開口道:“世間能止住陛下癔癥之人少之又少?!?p>  “所以在下懇請?zhí)焐窈竽軌蛉〈F(xiàn)在國師地位,常伴陛下左右。”

  “陛下的心病非我能所止,何言取代?”

  天僧道:“她如今身心相外,各不相干,是以心所知,身不能覺;覺在身際,心不能知。”

  “我也只不過是暫時用佛法止住了她的身,卻并沒有化解她的心?!?p>  “此事你亦能做到,所以陛下身邊有我無我,并無分別?!?p>  潤六追問:“那止心之人何在?”

  天僧搖頭:“不知?!?p>  或許那便是謝清韻的機緣。

  即便是他,也無法看破。

  潤六似乎有些失落,垂首:“謝過天僧?!?p>  后者道:“請將陛下帶走吧?!?p>  “若明日陛下問起,還請大人莫道出今夜之事?!?p>  潤六應是,不再追問。

  抱起熟睡的謝清韻離開了。

  靜心殿里很快只剩下天僧一人。

  他慢慢踱步到門口,與月相望,嘆息一聲。

  “是緣是劫,我等凡人,終究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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