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四散往后看去,卻是不出意外的王興化,身著軟甲。
朝著前方走來,看著一旁彎著身子的何以林以及一襲白衣內襯的墨翎。
不由皺著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快。
“都是同僚,何必如此譏鬧?!?p> “他不聽話,吵我休憩,還跟人打架。”墨翎嘟了嘟嘴,滿眼都是不情愿的樣子,似是才睡醒,還打了個哈欠。
王興化繞過人群,走到了正正跟前,厲聲道。
“不聽話?這里是軍營,不是您的玉京城,小世子來興化本就是歷練去除這世家子弟脾氣,怕是您不要忘了。”
說罷,王興化緩緩扶起何以林。
“可是有何處傷到,你叫什么名字。”
看著和善的王興化,何以林終是放下了一些防備,恭敬道。
“將……將軍安,在下……何以林,城東何家武行的二子?!?p> 似是一講話還是牽著臉上的傷口作痛,何以林說的極為結巴。
王興化便也不再為難,連忙趕緊吩咐手下就要將何以林送到就近的主帳。
進主軍大帳,周圍的人紛紛直了眼,在這營中,但凡能進主將帳內,便意味著之后肯定有升遷之可能。何以林一個新人,怎的就有如此待遇,眾人神色各異。
何以林也感到受寵若驚,但被隨從夾著和王興化離開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墨翎,卻沒想到墨翎只是遠遠的朝他微笑了起來,笑的十分天真。
“真……真奇怪啊……”何以林在內心感慨道,卻也不是不由分說的被人推著向前走。
之后一切仿佛像做夢一樣,何以林一夕之間從眾人不待見的邊緣人,墨翎的跟班,變成了營場最受寵的新人,許多同僚甚至紛紛來巴結討好。
而更奇怪的卻是墨翎,在這一番鬧了之后,平靜了許久,最后卻是差了人給他送上了最好的金創(chuàng)藥。連金園,那個他最討厭的“小人”,也會在間歇時為他準備上好的湯藥療傷,雖然每次來的時候都是見食不見人。
而離得上次也有月余,何以林又是收到了家人的書信,叔父的醫(yī)藥費又需添補。而軍餉卻也是要一月一發(fā),何以林急的焦頭爛額,看著手邊金園打來的新鮮湯料,何以林暗自心想,決定去碰個運氣。
思慮再三,他走到了墨翎帳外,不像上次直沖沖的進去,他只得探頭往里瞧。
卻是遠遠的瞧見帳內,墨翎似是在和誰低語著。
與他交談之人,不同王興化軍營內新士的軟甲,遠遠望去,卻是銀灰色,身形和頭盔,怕是習武多年之人??扇羰橇曃渲耍郧霸谖湫泻驮谂d化城卻是從未見過。
“好了,差不多是這樣,我自會處理?!?p> 墨翎雖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遠遠背望去,半個身子卻淹沒在黑暗里,銀灰色甲盔的男子也是頻頻點頭,何以林正欲再往里一探究竟。
“誰!”
帳內傳來了呵斥聲,何以林習慣的往旁邊一躲,想著也是坦蕩,再回頭往里望去卻也見不得軟甲軍士和少年,卻是見得金園的臉惡狠狠的迎了上來。
“呵!我當是誰,這不是紅人何以林嗎!”金園沒好氣的探出了頭,嘴上卻是一點不饒人。
何以林到底是武行出身的老實性子,經(jīng)得這一下調笑,自是又紅了臉。
“你……你說什么呢,我是要找世子……世子聊一下?!?p> “喲這是什么風把你這大紅人吹來了……我們世子可不會為了見你又白遭一頓罵吧……”
金園本就護著世子,上次的來回也只聽了個大概,見得何以林,這譏諷的話更是沒個停。
“夠了,園兒,將我要的芡實粥端來吧,差不多你也需要回自己的營地了?!?p> 金園聽得身后的命令,狠狠瞪了一眼何以林,似是還不服氣,最后卻也是乖乖的應承下來。
待得金園走遠,何以林尷尬的搓著雙手走了進來。
一切的設施照舊,墨翎似是除了出操平時還是愛著素衣,半月未見,似是又長高了些,臉上多了些胡茬。
“沒猜錯的話,是來要些銀子吧,在匣子里,稍等我取給你?!?p> 墨翎卻是非常熱情,這一來一往,讓何以林不得不感慨,這上面的人,怎么翻臉和翻書一樣,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卻是接過了醫(yī)藥費,沉甸甸的銀子,何以林又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墨翎,卻是他神色如常。
此時何以林卻是從身后取出了一袋蘋果,訕訕說道。
“這是最近家里寄的,不值幾個錢,也是叔父急著用錢,感謝世子……”
今日墨翎卻是顯得興致極高,拿起了蘋果,放在鼻子下猛吸了口,突然想到了王府那個粉團子,來營之前,她也是送了些蘋果來。
墨翎笑的更深了,卻是把一旁的何以林看的有些尷尬。
“感覺蘋果挺清甜的,不知你叔父如何,銀子你就先拿著去用吧,不急?!?p> 今日竟如此順利?何以林還是不敢相信。墨翎繼續(xù)出聲道。
“過幾日便是休憩,可以出營,可以帶我去看看你叔父嗎……”
“自……自是沒問題的,就是叔父住的有些偏僻,那一帶都是棚戶區(qū),怕是您會不習慣……”
“無妨,三日之后,我們在營地門口見就可,我這有些湯料,也可一起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