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眾多癡男怨女,為了虛幻的感情沉浮起定。
我原本是嘲笑且孤立的。
直到興樂元年,那個(gè)少年初登基,青澀的眼眸中已透露出日后的凌厲。
墨翎,一場(chǎng)桃花雨,讓我初次與你相遇。
也正是一場(chǎng)桃花雨,讓我對(duì)你絕情絕念。
只愿若有來生,我們不復(fù)相見。
“明年今日,我會(huì)攜傾兒去你的墳前為你祭奠,這已是吾能給你的最大承諾?!?p> “呵,墨翎,你既如此叛我又為何立下誓約不復(fù)?”
“既已知我,為何再歸?!?p> 白色的劍氣如意料中襲來,不再有一絲遲緩,箭扣已隨著玉冠帶輕撫到面頰,就如多年恩怨此刻即將斷的一干二凈,不用多想,此刻的臉上除了碩大的紅斑便已再?zèng)]有一絲一毫的生氣,體虛多寒,囚禁鳴山,凡素多情,刻顏銘志。卻最終為了見他,千里出逃,歷難過險(xiǎn),未想到最終仍是如此結(jié)局。
箭尖落進(jìn)的一瞬間,忽然看到夫子似乎還在喃喃自語。
“此子心機(jī)深沉,望大小姐深思熟慮。”
或許月下的“妗妗復(fù)離,無相見?!痹缫褦嗔艘磺小?p> 二十年前興化城邊
“翎哥哥,你等我呀,翎哥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p> 興化城邊,一男一女前后追逐著,細(xì)看,二人不過孩童,女童扎著兩個(gè)羊角辮,臉蛋微紅,棉襖于身上裹的十分厚重。
相較男童約長,嚴(yán)冬季節(jié)卻只著單衣,手腳已被凍的通紅,嘴唇卻一直緊抿默不作聲。
過了半晌,見女童已漸漸無聲。男童停了下來,回頭怒視道:“叫你不要跟著我,你跟這么緊作甚?!闭Z氣雖是冷硬,卻因年紀(jì)帶了份孩童的稚氣,并未顯出太多威嚴(yán)震懾。
“哈哈翎哥哥,終于讓我抓到你了,稚兒,稚兒,就是要跟著翎哥哥,不讓翎哥哥離開稚兒視線嘛?!?p> 女孩嘟了嘟嘴,顯得嬌憨可愛,說完還不忘用舌頭四周舔舐一下干澀的嘴瓣。
“翎哥哥,這是我給你帶的糖葫蘆,你嘗嘗呀,特別好吃?!?p> 見男童仍是遠(yuǎn)處愣著,女孩拖著身體慢慢挪了過去,邊咳邊道。
“翎哥哥,我們不理二娘了好嗎,她說話一向如此,翎哥哥……才不是……才不是野孩子?!?p> 本是純真的表現(xiàn),卻引起男童一陣不快,微皺眉頭。
“你知不知道這樣真的很惹人厭?你以為你是誰,跟我,你了解我多少?天天就翎哥哥,翎哥哥,誰是你哥哥?看看你打補(bǔ)丁的棉襖,是不是也要把你那臉皮上也打個(gè)補(bǔ)丁,厚臉皮,這樣也不知羞!”他似乎氣極了,邊說邊惱,被凍紅的手掌忽又裂開了一絲口子,沒等女童接話,他便又自顧自的跑開,而女童手中的糖葫蘆卻在這鵝毛大雪中落上了點(diǎn)點(diǎn)斑白。
女童愣在原地,任由街邊路過的村民小聲議論。
“這就是王家的幼女王稚,你可不知,她雖未女兒家,卻一點(diǎn)沒正行,日日與叛軍廝混,也不知道王家怎么驕縱出這般女子?!?p> 這種場(chǎng)景,在興化城百姓口中,不知道傳了多少次。
王家未有家教,女子不懂自重,這樣的傳聞屢見不鮮。
傳聞?wù)f,只要每日下午稍在城西王家邊一站,便能看見,一個(gè)黑衣男童急匆離去的身影和身后一抹艷紅的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