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蘞被氣笑了。
也算是知道了對面那人是誰。
她按著姜鶴的腦袋,這姓宋的以為她對白少綺起了嫉妒之心,所以故意帶走了拜師帖?
“你首先得弄清楚一點,拜師帖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白蘞走出圖書館,她看對面的奶茶店,微瞇的眼睛漆黑深邃,干凈冷艷中斂著淺薄的乖戾,“還有,我的東西,別說我?guī)ё摺?p> “我就算燒了,你又能怎樣?”
手機那頭的宋泯一愣。
白蘞淡漠的低頭,“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想了想又將人拉黑。
這宋泯提醒她了,倆人還有婚約在,得找個機會解除。
真晦氣。
姜鶴拉住她的衣角。
白蘞低頭,伸手懶洋洋的捏住他臉頰,手指修長,冷玉般清潤:“還是你可愛,說吧,喝什么?”
兩分鐘后。
白蘞在對面的奶茶店排隊,這地方就這一個奶茶店,正值下班下課時間,排隊的人挺多。
姜鶴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就蹲在馬路邊等她。
他人生第一次出現(xiàn)難題。
他的好朋友要請他喝奶茶。
當然,作為條件——
姜鶴戳了戳自己右手上的黑色手表,手表立馬顯現(xiàn)出一個懸空的輕薄三維平面。
他點開微信,躊躇好久,點出一行字發(fā)出去——
【怎么速學(xué)物理】
**
湘城中心。
一幢中式的獨幢莊園。
對面路邊等了幾個人。
“高博士,沒想到您會來湘城,我昨天才得到消息?!贝┲季康睦先丝粗嗄?,態(tài)度分外禮貌。
若是有湘城其他人在這里,定十分驚訝,因為這老人就是湘城新聞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任謙,湘城管理者。
高博士很年輕,個子不高,鼻梁上架著眼鏡。
聞言,他似在等待什么,只看了任謙一眼,“嗯”了一聲沒有多答。
他無論在哪都是受人追捧,任謙這樣的仰視目光對他來說是常態(tài)。
任謙今天有聽說高博士的行程,特地趕來見他,“高博士,晚上我在萬和樓擺了一桌,您看您有時間嗎?”
“再說吧?!备卟┦堪櫫税櫭碱^。
“好,您有時間跟助教說一聲就成,”他的回答在任謙意料之中,他今天來只是刷刷存在感,“那高博士,我們就先走……”
一句話未說完。
“刺啦——”一聲。
黑色的車在對面莊園入口處停下。
看到穿著黑色T恤的青年從車上走下來,高博士忽地打起精神,他站直身體,大步朝對面走去。
見高博士如此態(tài)度,任謙一愣,朝對面看過去。
誰能讓高博士在這等了兩個小時?
對面,高博士穿著研究服,擠到莊園門口,他跟著黑T青年進門,帶著他這個年紀所擁有的驕傲:“姜少,你接受了其他國家加入CRFS,但拒絕了R國,僅僅是因為你不喜歡R國人,你不覺得把私人情緒參與到國際合作上,太過兒戲?”
助理剛把手上的信件交給姜附離,聞言,震驚的看向這位莽撞的勇士。
姜附離接過信,沒理他。
繼續(xù)往前走,保鏢擋住高博士。
高博士趁保鏢疏忽,掙開禁錮,他張大嘴巴,助理兩眼一黑,感覺到不妙剛想阻止!
然而高博士下一句已經(jīng)出來了,他冷諷中夾雜著憤怒:“你難道不記得我們的校訓(xùn)是科研面前無國界?你早已經(jīng)忘記了初心!”
噤若寒蟬!
現(xiàn)場猶如陷入六千米海拔的雪山,氣壓低沉,寒風(fēng)呼嘯刺骨!
姜附離終于停下,他抬手阻止手下,從容不迫的俯視對方:“你是誰?”
他問。
高博士自小是天才,一路跳級,26歲從R國留學(xué)歸來,同時參與了全球好幾個研究項目,他老師去年剛評上院士,在學(xué)術(shù)圈用頂級門閥形容也不為過。
履歷在江京大學(xué)也數(shù)的上名號,學(xué)校里各大院長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沒想到在姜附離這連個名字都沒有。
他張了張口,幾乎是有些屈辱的開口:“高珈宸?!?p> “高珈宸,”姜附離點點頭,他擁有一雙格外淺淡的眸子,氤氳著寒涼,唇色也淺,平靜反問:“你為什么會覺得我需要向你解釋?”
“我……”高珈宸喉嚨動了一下,從來都受萬眾矚目的他整個傻眼,“可、你、你這樣我很難信服你……”
姜附離打斷他:“你以為你的信服對我很重要?”
高珈宸驚呆了,完全沒料到傳說中的姜附離是這種性格,“你……”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單獨歧視他們是不對的,”姜附離慢條斯理的將手中信件折好,又彎腰,優(yōu)雅地塞進高珈宸口袋,微低的眉眼清疏冷艷:“信封上有國際聯(lián)盟的聯(lián)系方式,歡迎投訴?!?p> 他站直,一身黑衣孤冷且不近人情,大步往屋內(nèi)走:“記下他的名字,以后有我的項目,永遠拉黑他?!?p> 兜里的手機響了聲。
姜附離低眉,是一個從來不發(fā)消息的人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怎么速學(xué)物理】
姜附離隨手找了張圖發(fā)過去,偏頭,“姜鶴在干嘛?”
手下時刻掌握著姜鶴的消息,“小少爺在圖書館,明先生在跟著他?!?p> 姜附離指尖無意的敲著手機屏幕,指甲修剪的干凈勻稱,手背透著一股病態(tài)的蒼白,能淺淺看到浸潤出的青色血管。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身后,高珈宸驚恐的看著姜附離背影,這次他是真的急了,“姜少!姜……”
他想追上姜附離,可保鏢若還能讓他成功一次,那明天就不用在姜附離面前出現(xiàn)了。
高珈宸被保鏢捂嘴拖出去。
助理見怪不怪的記下這個人的名字。
**
外面。
任謙跟秘書長還在路邊,他看著高博士進了莊園,又很快被里面的人扔出來。
“上車?!比沃t在看到高博士之前轉(zhuǎn)身。
“任老,那人是誰?”秘書長打開車門讓任謙上車,他看對面那棟古樓,驚愕咂舌,只堪堪聽到了高博士那句“姜少”。
CRFS是一個暗物質(zhì)合作組的工程。
江京選擇湘城以前留下的防空洞為基礎(chǔ)建造研究所,地下2900米,全球最深的一個暗物質(zhì)研究所,正在評審驗收配套工程。
保密程度高,作為湘城最高管理人,任謙也不知道具體內(nèi)部名單。
他從熟人那才聯(lián)系到高博士助教。
“我不知道,CRFS項目內(nèi)容保密級別很高,里面那位……”任謙略一思索,“他的姓氏……”
“高博士叫他姜少,他姓姜……”秘書長說到一半,忽然瞪大眼睛。
難怪。
任謙看著車窗外,聲音悠遠,“你明天再聯(lián)系高博士的助教,希望他沒看到我們。”
秘書長也不確定高博士有沒有看見。
若被高博士知道他們看到對方這么狼狽的一面,結(jié)交這件事就是未知數(shù)。
“再看吧,”任謙輕嘆,想起另外一件事,“紹榮怎么忽然請假?今天跟我一起見高博士的時間都沒有?!?p> “他回家了,”秘書長低頭翻閱記事本上的行程,“紀先生說接晚萱小姐去看她爺爺?!?p> 聞言,任謙沒發(fā)表意見。
他對紀家的事情不清楚,紀家人也就在他女兒婚禮上出現(xiàn)過一次,他只在意一點:“怎么這個點回去?”
以往也是逢年過節(jié)的才會回去。
紀紹榮也是個知識分子,原本想著帶他來能跟高博士交流,哪知他今天請假。
任謙本就對他不滿,眼下表情愈發(fā)淡漠。
“好像是聽說有個侄女回來了?!?p> “嗯?!比沃t不再過問,他對紀家的事情沒什么興趣。
紀家人在他們眼里太過稀松平常。
秘書長笑了笑。
當年任家獨生女任家薇看中紀紹榮這個窮小子的時候,任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同意的,這身份地位相差太大。
不過,二十年過去,紀家一直本本分分。
整個湘城甚至沒人知道青水街普普通通的窮小子紀紹榮已成功入贅到任家。
低調(diào),安分。
不爭不搶,但也沒什么存在感。
**
姜鶴這邊。
他蹲在馬路邊。
姜附離消息回復(fù)的挺快:【圖片.JPG】
只有一張圖片。
姜鶴點開——
某人參與編寫的江京大學(xué)物理書籍封面。
“……”
白蘞回來就看到姜鶴那手表顯示的藍色熒光三維畫面,把奶茶遞給姜鶴:“什么東西?”
她買的超大杯,姜鶴一只手拿不過來,就用兩只手抱著。
白蘞低眉就看到一本書的封面……
《江京大學(xué)物理》。
“這本書,”姜鶴慢吞吞的,表情不太情愿,“挺厲害。”
白蘞點點頭,拿出手機想拍下來封面,只是打開相機卻看不到小朋友兒童手表上的畫面。
這是什么黑科技??
兩人沉默幾秒,然后加上微信。
姜鶴手機上終于多了第七個人。
兩人就坐在路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路過的車。
“真是神奇,”白蘞手搭在膝上,指尖不緊不慢地點著膝蓋,另一只長腿隨意曲著:“我看了車輛電氣系統(tǒng),書上說通電后它轉(zhuǎn)子的磁場能讓定子產(chǎn)生交流電,不過還是神奇……”
白蘞對現(xiàn)代所有一切都感興趣,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電氣系統(tǒng)。
但她不知道原理。
這兩天兩人每天學(xué)習(xí)完之后就坐在馬路邊看車。
姜鶴抱著奶茶,歪頭看她。
“行了,”白蘞看了眼微信,外公問她什么時候回去,她將吸管插入姜鶴的奶茶,起身拍他的腦袋,“我回去了,明天見?!?p> 她坐上12路公交。
姜鶴蹲在原地,雙手抱著奶茶一邊喝,一邊仰頭看著12路公交搖搖晃晃離開。
一輛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他面前。
車門打開,寸頭男人從駕駛座下來,姜鶴爬到后座,在男人給他系安全帶的時候開口:“明叔叔?!?p> 明東珩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說話,他一張硬漢臉擺不出溫柔:“怎么了?”
姜鶴慢吞吞的:“我可以跟白姐姐一起回去嗎?”
明東珩:“?”
他面無表情:“……我會幫你問少爺?!?p> 問題是,帶你回去會嚇死她父母吧?
她好心帶你玩你為什么要恩將仇報?
**
青水街,紀衡家。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低頭看褐色的古樸繡架。
“爸,你看半個小時了,”坐在石桌邊穿著湘城中學(xué)校服的女孩玩著手機,十分無聊,“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聞言,沒回頭,“等你表妹回來。”
“我不就一個堂哥?”任晚萱詫異。
她從小到大,只來過幾次紀家,不清楚紀家的事,但她記得只有一個大伯一個堂哥。
“嗯,你還有個姑姑。”紀紹榮言簡意賅。
兩人正說著。
紀衡從里面出來,他拿了一個小禮盒給任晚萱。
“謝謝爺爺。”任晚萱甜甜一笑,她伸手接過禮盒,然后隨手放到石桌上。
心里卻不在意。
她的生活用品都由任家找人定制,作為任家唯一的女兒,每件衣服都是知名品牌定制,可每次來這里紀衡都要給她做衣服。
任晚萱自然是看不上,這衣服拿回去她媽媽都讓人放到倉庫了,一次也沒穿過。
“小妹還是沒有消息?”紀紹榮目光從繡架上收回來。
皺眉,他對紀慕蘭知道的不多,對方自小性格高傲,跟他不太合得來。
紀衡拿起煙袋,“沒。”
“聽大哥說,她女兒要轉(zhuǎn)到這邊來?”紀紹榮不再問紀慕蘭這件事。
“……”
任晚萱有一搭沒一搭的聽兩人說話,聽了個大概。
這個親戚比她大兩歲,現(xiàn)在高三。
她聽了一點,就沒在意,拿起手機跟朋友聊了一會,眉眼一挑——
【師哥,你說……她會不會聽說我爺爺是任謙,才想轉(zhuǎn)過來?】
她打著字問。
一路煩花
看完早點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