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白露壓根不認識這個人,此前他坐在外邊抽煙,那眼神和挑釁的手勢,她當他不存在,但現(xiàn)在莫名其妙被攻擊,可不能就輕易算了。
說是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會兒應(yīng)該立即跑路,孫白露偏就不。
她拾起地上摔斷了的磚頭,朝對方的山坡跑去。
寸頭黑炭一下子抓起兩塊,朝她扔來。
孫白露畢竟處于下風,一塊被她避開,另外一塊,她保護自己的頭部,那磚頭砸在了她的左臂上。
她像是不知道痛,右手的磚頭也砸了過去,砸中了寸頭黑炭的肩膀。
寸頭黑炭痛叫了聲,捂著自己的肩胛,隨后又去抓磚頭。
一起身便見孫白露已經(jīng)跑上來了,他也不扔了,掄起磚頭朝孫白露的額頭拍去。
磚頭完全落空,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抓住,磚頭被奪走,非常快的速度,他毫無應(yīng)變能力。
孫白露一手反制他,一手揚起磚頭,對著他的后腦勺砰地一聲砸了下去。
磚頭碎為兩段,寸頭黑炭大叫,想要回手,膝蓋窩卻又一痛,被人踹倒。
緊接著,他的后腿腹就被孫白露踩住,以絕對碾壓的實力逼迫他朝著外邊下跪。
寸頭黑炭左轉(zhuǎn)怒瞪她,目光還沒掃去,孫白露左手的手背往外揚,給了他一巴掌。
“偷襲我?”孫白露冷冷道,“讓你先手,還輸成這樣,廢物!”
寸頭黑炭想啐她一口痰,還沒轉(zhuǎn)過去,又被她一個巴掌給扇了回來。
口齒間彌漫起來得一股腥味,讓寸頭黑炭暴怒,但再生氣也無可奈何,怎么掙扎都被壓制得死死的。
“為什么挑釁我?又為什么拿磚頭砸我?”孫白露問。
寸頭黑炭沒回答,瘋狂扭動身體,試圖掙脫。
扭動過程里,他的衣服被拉扯得快破了,孫白露看到了他肩胛下面露出的半截紋身。
孫白露皺眉,一下子用力,將他的領(lǐng)子往下面拉得更深。
這個動作讓寸頭黑炭前面的脖子被勒住,他嗆得瘋狂咳嗽,孫白露終于松開手。
一得喘息的功夫,寸頭黑炭立即反抗。
不過這次他不敢再攻擊孫白露了,完全認清自己不是對手,他一得自由就立即跑走,邊跑邊繼續(xù)扔東西過來。
孫白露沒有追,她在回憶剛才看到的那個紋身。
好眼熟,在哪看過的?
忽然,孫白露想起來了。
陳建咨的衣冠冢!
陳建咨喪心病狂,窮追二姐追不到后,他質(zhì)問二姐,是不是覺得他窮,沒志氣,并還說他要去外面出人頭地,回來揚眉吐氣。
而他出人頭地的方法,就是去搶劫。
事發(fā)后,他徹底人間蒸發(fā),再也沒出現(xiàn)了。
歲月如奔,一經(jīng)十年,所有人都當他死了,陳家便為他建了一座衣冠冢,免得他在外當孤魂野鬼。
而建這座衣冠冢的人,便是那個和謝宜真聯(lián)手,毀掉舅舅船的陳建宏。
陳建宏像是故意的,特意將陳建咨的衣冠冢,建在了二姐的墳?zāi)古浴?p> 是的,那十年里,二姐也去世了。
正因為兩座墳離得近,孫白露去拜祭二姐時,經(jīng)常會看到陳建咨的這座衣冠冢。
那衣冠冢旁邊的奇怪符文,竟是這個寸頭黑炭上的紋身?
孫白露追上去想問清楚,但寸頭黑炭打架不行,跑步卻很快,一下子就溜遠了。
孫白露回來時經(jīng)過寸頭黑炭之前站著的地方,周圍壘著很多磚,還有一塊一塊大石板。
這些,都是用來砌墳的。
孫白露停下來喘氣。
沒關(guān)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別讓她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