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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樓開始發(fā)家致富

43 賈珠

從紅樓開始發(fā)家致富 圓杭椒 2135 2023-06-24 00:54:24

  晴雯感嘆道:“定是襲人那做派叫老太太知道了,聽聞當(dāng)年珠大爺便是這般小小年紀(jì)壞了身子,才叫大奶奶……”

  “住嘴!”綺霰猛地抬頭,疾言厲色喝止道,雖目露遲疑,面色卻是少見的嚴(yán)肅。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好姐姐再饒我一遭兒。”晴雯被這呵斥嚇了一跳,隨即也想到自己言出不妥,這才真真住了嘴,只專心裁起衣裳來。

  云珠低著頭裁布,不敢去觸霉頭。

  心中卻暗忖,珠大爺便是寶玉的胞兄賈珠,傳言里也是個驚才絕艷的少年天才,只可惜早早便夭了,如今留下寡母稚兒如隱形人一般,無人過問。

  王夫人便是因為這事兒落下了心疾,后頭又一氣兒發(fā)落了珠大爺房中的所有丫鬟,如今更是明令禁止不許明面上拿出來說道的。

  王夫人出閣前是武將家的小姐,懲治下人素來簡單粗暴,氣到頭上時,叫人拖出去幾十殺威棍打去性命也是有的。也難怪綺霰這般謹(jǐn)慎,適才還肯好言好語提點晴雯,眼下一聽珠大爺竟是直接黑了臉。

  這事兒說起來云珠還知道些內(nèi)情,剛進榮國府那陣兒在下人房里做活,底下的老人聚在一起最愛說這些八卦樂子。

  那時,談及老太太攜眾人去東府會客,寶二爺曾歇息在蓉大奶奶房中,當(dāng)天傍晚,漿洗上的人手便得了全套的巾褥鋪陳要清洗。

  這事兒傳到王夫人耳中時,立時就發(fā)了好大的火氣,好好的爺們兒出趟門便曉了人事,又想到前頭賈珠的事兒,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原本是同賈政商量著送賈寶玉去書塾上學(xué),一方面是學(xué)些經(jīng)綸,留備將來。另一方面則是要把他同后院的丫頭們隔開,成日里在一處玩鬧,豈不是風(fēng)險十足!

  原本精挑細(xì)選了五六個小廝陪少爺讀書,哪知做婆母的老太太后腳就放了三個丫鬟進絳蕓軒,其中更是有晴雯這樣的好顏色。

  這府中誰不是人精?

  本就人手超額的絳蕓軒,又一氣兒空降三個,那般動靜陣仗,明眼人只需一瞧便知道哪些是棧道,哪些是陳倉。

  王夫人當(dāng)晚就氣得仰倒,三天沒去給老太太請安。

  自那以后,王夫人對賈寶玉房中的美貌丫鬟嚴(yán)防死守,生怕賈寶玉這唯一的男丁重蹈覆轍,晴雯從來沒得過王夫人好臉也是因為這。

  不過,好像也沒防住襲人。

  云珠咂咂舌。

  聰慧如襲人,又生了副暗地里較勁的性子,絳蕓軒這大半年,云珠看在眼里,襲人處處要掠晴雯的風(fēng)頭,時不時便想些法子要打壓晴雯。

  要不是都是老太太親口指過來的,恐怕晴雯早就成茜雪第二了。

  思及此處,云珠心中些許了悟。

  人人都說老太君慧眼如炬,最善于拿捏人心,加之又出身顯赫,閱歷非凡。是以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賈家上上下下無不奉行。

  當(dāng)初襲人入賈母院時,就因為又伶俐聰慧又忠心耿耿,得了老太君的眼。賈寶玉是她最得意的孫子,許是一早就相中了丫鬟,就等著賈寶玉開竅后送過去呢。

  如今木已成舟,王夫人再無置喙,只得威逼利誘下把持絳蕓軒,一則不叫鳳姐兒專權(quán)獨斷,二則守好自己這獨苗苗。

  三個子女,進宮的進宮,夭折的夭折,王夫人后半生的指望眼瞧著就剩賈寶玉一人了,自然是要多上心的。

  三人在屋子里裁衣裳時,嘀嘀咕咕的樣子叫秋紋、碧痕看了,心中羨慕晴雯腦子活泛,一聽東府奶奶的消息便知道準(zhǔn)備用物時,便知道襲人今兒又要被人將一軍了。

  對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無奈。

  賴嬤嬤家有喜,她們這些丫頭們雖得了話叫過府去吃個紅雞蛋,卻誰也沒能同晴雯一般專程得了賴家的帖子。因此,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說了酸話。

  賈府誰人不知,寶二爺心尖尖之一的晴雯,是賴家送進來的,可兩邊向來少有走動。大家私下都說晴雯的傲氣不過是空中樓閣,眼瞧著是有管事背景,卻沒什么實在好處,不過是狐假虎威。

  如今卻突然這樣大張旗鼓的專程給她遞了帖子,不少人又后悔起來,竟不如云珠那個小丫頭聰敏,早早便討好了晴雯。

  就連襲人,心中也有些不自在,昨兒也不知道安排了什么,一直到聽角門上的婆子說晴雯同云珠回來時頗有些狼狽,她才放開了眉目。

  不過還沒得意上多會兒,便叫老太太叫去說了,眼下林姑娘又回了揚州去,寶二爺沒了玩伴,每日里挎喪著臉,真真是處處都不順心。

  她們都知道,晴雯素來七情上臉,雖巧思聰慧,卻不善掩飾,喜怒哀樂向來是掛在臉上,心中若有不快,定然是直接表現(xiàn)的。

  “莫不是去賴家出了什么岔子,叫賴家嫌了?否則何必這般著急忙慌的就要裁衣裳去討好二爺?!北毯壅驹诔钟卫认?,隔著院子遙遙的看著三人,嘴里喃喃道。

  秋紋年歲稍長,比碧痕多些見識,行事間更添穩(wěn)重,但見晴雯這樣,雖未出口評價,卻也暗暗對秋紋的猜測認(rèn)同了幾分。

  襲人木著臉,在正屋中把窗下的松枝換成了幾株銀柳,又將林黛玉出門前送的那支松柏挪到角落處,左看右看之下又往墻角推了推,免得寶玉回來一見了又要傷神。

  她一顆心亂糟糟的,腦中許多畫面如走馬燈似的變換著,一會兒是賴尚榮那張陰戾的臉,獰笑著眼露嘲諷;一會兒是燈兒那肖似晴雯憎惡的眼,那恨意仿佛凝成實質(zhì)。

  水蔥似的修長指甲這幾日沒空染,已發(fā)出了一截新粉,從銀柳上拂過時,那截突兀的枝干便應(yīng)聲而斷。

  只指甲里的綠意顯示著她剛才做了什么。

  老太太說,你們都是我精心培養(yǎng)過的丫頭,想要什么時候到了自然能得到,何苦伸手去染臟污?

  對上老太太略微失望的雙眼,襲人心中大慟。她自來都知道老太太更屬意晴雯,自己不過是去做管家的老媽子的。卻不料,自己對寶玉那癡兒生了情愫,她分明更愛惜寶玉??!

  若晴雯也同自己一般愛護寶玉,她斷不會如今日這般阻撓。這叫她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寶玉處處在晴雯面前做小伏低?她怎么可能放任晴雯蠻橫無理的使喚寶玉?

  任由寶玉的情緒叫人拿捏,動輒看晴雯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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