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笑,假裝不再悲傷
那天,阿笙因為極度緊張,當(dāng)眾出丑。
目睹這一切的人都驚呆了,比起尷尬,震驚的情緒幾乎占據(jù)了全部意識。
他們懷疑眼前這位女人,真的是他們記憶中的阿笙嗎?如果是,時光怎么會把她折磨到如此田地?
這里站著的每個人,因為職業(yè)關(guān)系,大都精明理智,但此刻每一張臉色都是極為難看的。突如其來的難堪,沖散了他們適才的喜悅和歡欣,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被一股莫名的傷感包裹著。
曾經(jīng)被阿笙授之以好的人,早已倉惶落淚。
此刻,陸子初和阿笙是焦點。
陸子初習(xí)慣隱藏喜悲,多年來雖然冷清寡言,但他的眸光卻極具威懾力,沒有情緒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好像不管怎么絞盡腦汁,都沒辦法窺探他的內(nèi)心。
如今,他就那么緊緊摟著阿笙,臉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離開西雅圖之前,顧城對他說:“你聽說阿笙精神失常,會覺得痛苦難過,可我要告訴你,一旦你們回國,真正相處起來,這種痛苦會被放大幾十倍,幾百倍……”
如今他體會到了這種痛,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在瞬間給掏空了。
而阿笙呢?這個身形瘦削的女人,推開陸子初,就那么愣愣的低頭看著地面。就是那一眼,讓阿笙從噩夢中清醒過來,地上的那灘“水”落入眼中,仿佛她剛才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阿笙手指攥的很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強壓澀意,睜大的雙眼里,有什么東西幾欲奪眶而出。
也不知是誰的哭泣聲驚醒了陸子初,他勉強撐起游離的神智,藏起所有的情緒,淡淡的笑,云淡風(fēng)輕:“抱歉,阿笙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失陪了。”
攔腰抱起阿笙,朝他在彼岸的專屬包間快步走去,那么疾快的步伐,險些撞翻沿途桌椅。
石濤連忙跟了上去,幫忙打開包間門,陸子初身影沉沒進(jìn)房間的時候,慣常冷漠的聲音里終于出現(xiàn)了裂縫:“別進(jìn)來。”
酒吧很靜,駭人的靜。
石濤靠著緊閉的房門,狠狠抹了一把臉,良久沒有再吭聲。
江寧雙腿發(fā)軟,薛明珠眼尖,扶她坐下。江寧落座,近乎癱軟,她緊緊抓著薛明珠的手,放到她的胸口上,“明珠,你摸摸我的心臟,是不是生病了?一抽一抽的,很難受……”
江寧的淚,忽然撲簌簌的往下落,“我想不明白,她那么理智的一個人,究竟遭遇了什么,要不然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江寧語氣很輕,但所有人都聽到了,仿佛有洪水淹沒了他們的口鼻,窒得眼眶泛紅。
望向緊閉的包間門,門里門外,將他們和里面的人,生生的隔斷成了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