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明彰是被被噔噔噔上下樓梯的聲音吵醒的,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師傅搬著箱子進進出出。
陳識穿了最簡單的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長發(fā)利落的一個馬尾扎起來。她來來回回跟他們上上下下,鼻尖上已經(jīng)有了細細密密的汗。
“房租我已經(jīng)給你打過去了?!标愖R注意到桌子上的花瓶——她竟然忘了把這個帶上,于是走過去倒掉水,將花扔進垃圾桶,“備用鑰匙我放回原來的地方了?!?p> 她連頭都不回,拿著花瓶噔噔噔消失在樓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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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識離開后,一切又變得空蕩蕩的了。
譚明彰出任務(wù),整個渭城從東邊跑到西邊,等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他拖了滿身疲憊打開門,漆黑與寂靜。
兩個月前她突然回來了,偶爾有口熱乎飯吃,回家晚也有了牽掛,雖然說出的話有時像刀子那樣扎人扎心,六年相隔,他已經(jīng)熟悉了有她的生活,她現(xiàn)在又走了。
他應(yīng)該覺得輕松,可是卻滿心的苦澀。
外套脫了一半,人就癱在沙發(fā)上,盯著前面垃圾桶里被扔掉的白花兒發(fā)呆。
芍藥可能是因為擺放的時間久了,花邊已經(jīng)泛黃,蔫蔫的,馬上就要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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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識只是把幾個大箱子放在客廳,并沒有打開好好收拾一番。
因為時間急促,她租到的房子一室一廳,位置也有些偏僻。
思索一番,還是把簡單的洗漱用品,拿出來放在洗手臺上,床也簡單收拾了一下,灰色的地板上還有一些灰塵,大概很久沒有人打掃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了,找了把遮陽傘去樓下超市買了一把拖把和掃把,來來回回拖了好幾遍。
干完這一切靜下來的時候她就會想到譚明彰,有些心煩意亂。明天還要上班,這樣想著,無論如何也把心靜下來,開始批改卷子。
陳識完成這一切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應(yīng)該吃晚飯了。
她起身,活動活動了肩膀脖子,一下午沒怎么動,已經(jīng)有些痛了。
廚房里空空如也,她沒把那些鍋碗瓢盆調(diào)味劑啥的帶來,更不用提什么水果蔬菜了。
點個外賣吧。
畢竟不會在這里過太久,她有信心,因為她勝券在握。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陳識打了個車,她還不熟悉從這里去學校的路。
下午放學,人都走光了,辦公室里的老師也都回家接孩子的接孩子,逛街的逛街去了。
陳識在一片寂靜中又驀然地想起了譚明彰,他現(xiàn)在也會在想她嗎。
她覺得更大可能他現(xiàn)在在想各種各樣的嫌疑人,在兇案現(xiàn)場來來回回地找線索。
窗外有鳥鳴,拉回了她的思緒。夕陽西下,鳥倦飛而知還。
正當她收拾東西也準備回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是王浩。
班里的小混混大王。
“王浩,你怎么還沒有回家?”
“陳陳陳……陳老師,杜家明和常宇在小賣部的那條街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蓖鹾粕袂榛艁y,眼睛忍不住得亂瞟,氣喘吁吁。
陳識連手機都沒來及拿就跟著王浩下了樓。
這群孩子,身高開始長得和大人差不多,可是心智不成熟。在社會上,打架最狠的不是社會上的成年人,而是他們這些毛頭小子,不知道也不會衡量自己犯下錯的后果。
自從她接手這個班級之后,連著找他們談了好幾次話,杜家明和常宇改變巨大,他們怎么這次又打起來了。
陳識這次是真的著急了,下樓梯一連兩階,好幾次差點崴了腳。
她跑進了巷子,焦急地向前尋找杜家明和常宇。巷子里沒有人,連身后的王昊也不見了身影。
陳識剛想喊王昊,沒等她喊出來,后腦勺劇痛的一瞬間,她眼前發(fā)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