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小云子,你說你是不是沒良心?”本來劍拔弩張的形勢讓人有些緊張,誰知雷龍這小子突然一巴掌拍在蕭云肩上,嚷嚷了起來,“我們幾個在這給你保駕護(hù)航,你小子倒好,一醒來就沖自己的美女姐姐一個勁兒放電,把我們哥幾個晾在這里?!?p> 聲音不小,蕭云甚至覺得雷龍這貨是故意搶風(fēng)頭的。
不過若他真是想出風(fēng)頭,那么只得說還真讓他做到了。
一直停留在廖裕和蕭云身上的感知,多多少少有一些移到了雷龍身上。
在聽到雷龍這半開玩笑的話后,千姬不冷不熱,恍若未聞。可她身旁的凌恒卻突地黑下臉來,瞥了瞥那張口胡謅的雷龍,似乎有些厭惡。
蕭云這邊,六人的年紀(jì)都不大,月光照耀之下,身形都顯的有些單薄??删褪沁@么一群年輕人,面對蒼月帝國兩個元魂境的長老,竟比一些成名強(qiáng)者還要鎮(zhèn)定自若。
這讓圍觀的人紛紛意識到六人的不簡單,這不,短短片刻,就有不下百道感知將他們六人里里外外探查了個遍。
“那不是……”很快,好像就有人將他們認(rèn)了出來。
“夏域來的人?”
“夏域!”
漸漸地,不少人都看清了寧靜和雷龍的模樣,圍觀的眾人對這兩個出現(xiàn)在神州武道會開幕式的青年記憶尤為深刻。他倆當(dāng)初可是坐在慕容博右手邊的尊貴位置上的,足以說明他們的不凡背景。
然而周遭的議論卻并沒有影響到蕭云和雷龍。
“謝謝?!甭犂堈f了之后,蕭云疑惑地先看了看廖裕,接著視線轉(zhuǎn)向?qū)庫o、廖杰。他雖然隱隱約約覺得這中間古怪不少,但廖裕五人確實是在這里守了許久,所以他還是真誠地道了聲謝。
盡管他心中問題不少,但眼下明顯不是問詢的時候。
“謝?那我的酒呢?就當(dāng)做謝禮吧,你說怎么樣?!崩埨^續(xù)死皮賴臉地說著,顯然并不是真正想要蕭云致謝。
一聽雷龍這話,蕭云翻了翻白眼:“敢情你還沒忘記啊,都說了我沒……”
“說了嗎?”蕭云沒說完話,雷龍就哈哈大笑,搶過話去,“我怎么不記得了?哦,好像是這么回事兒。不好意思啊,那天似乎喝斷片兒了,好多事都忘了?!?p> 蕭雷兩人一問一答,完完全全把蒼月帝國的三人給擱在了一邊。
加之兩人對話全無營養(yǎng),盡是一些吃吃喝喝的,這擺明了不把蒼月帝國放在眼里,吳、王長老越聽,臉色越是陰沉。
周圍的討論聲也慢慢地傳到了他們耳中,二人這才注意到和蕭云一起的另外六人。
吳量和王川也立馬識出了寧靜和雷龍,畢竟那天的開幕式上,除了皇帝慕容博,就數(shù)慕容博兩邊的三位貴賓最為搶眼。很不巧,雷龍和寧靜就是其中的兩位。
到最后,吳王兩長老都是緊握雙拳,拳頭在袍袖之中不斷發(fā)抖,但他們一來無法運轉(zhuǎn)元力,二來吃不準(zhǔn)蕭云和寧靜的關(guān)系,只能強(qiáng)忍著怒氣。
“夏域來的就是不一樣,那個叫雷龍的小子,擺明了在和蕭云唱雙簧,氣那吳量和王川呢。也只有他們,才敢在這種場合如此肆無忌憚?!笨粗鴧橇?、王川怒而不發(fā)、滿臉猙獰的樣子,駱叔虎壓低聲音,嘲道。
駱伯虎他們站在一旁,也是饒有興致地當(dāng)起了觀眾。
平時他們五兄弟因為身份的原因,在這種大國博弈的場合下一直都得謹(jǐn)言慎行,像現(xiàn)在這種“調(diào).戲”別國使臣的事情,他們也是在心底笑了個不停。
“雷龍有心讓蒼月難堪,但蕭云那小子怕是沒這心思?!瘪樆⒁彩菐еΓp嘆一聲道,“那小子有時候太較真,被雷龍牽著鼻子,大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每和雷龍完成一句對話,就讓蒼月多記恨上了他一分?!?p> “混蛋,你強(qiáng)行闖入二殿下的‘月華滌魂’,今日若是不給個解釋,蒼月定難與你甘休!”王川再也忍耐不住,但話里話外也是顧及到了蕭云可能的背景,他把話題重新引回到了最初的焦點。
這本就是目前對峙局面的根源。
王川這話,指責(zé)的切入點抓得很好,萬事都得先占理。
就算對方有炎華帝國做后臺,有夏域來人撐腰,自己講了道理,當(dāng)著這赤縣神州各方人士的面,對方也不能胡來。王川此時正是這么想的,更何況駱家五虎的態(tài)度不還明確,夏域的那兩個小子也還沒有說話呢。
“不是蒼鷹吸引了我的魂力嗎?”誰知蕭云思考了少頃,然后一臉正經(jīng)地反問道。他在重新融合魂力之時,就已經(jīng)得知了蒼月帝國之所以用“禁魂鎖念”對付自己魂力,就是為了立威——揚他蒼月帝國的威。
畢竟是蒼月的二殿下。
或許換做另外一個蒼月帝國的修者,吳王長老就不會那么輕易就現(xiàn)身解決。
蕭云的回答,聽起來很是無理,但是他的語氣,卻格外認(rèn)真。
認(rèn)真得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會相信他。
童言無忌,大概就是說的此時的情況吧。
聽了蕭云的話,王川想笑,可他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二殿下皺著眉,吳量也滿面嚴(yán)肅。于是,他也笑不出來了,誰叫這小子一臉的誠實樣呢?
“笑話,二殿下會吸引你的魂力?”看著吳量和蒼鷹都陷入了思考之中,王川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說實話,對于蕭云的這套說辭,他本人是不信的。
按照王川內(nèi)心的想法,這說辭簡直比之前駱家給的解釋更為扯淡!
笑話?二殿下會吸引你的魂力?蕭云暗暗在心里重復(fù)著王川的話,然后靜下心仔細(xì)想想。是啊,蒼鷹沒理由吸引了自己的魂力反而控制不了啊,蒼月帝國也更沒理由無事找事賴上他蕭云啊。
這么想著,倒的確是自己唐突了。那么,之前我的魂力為什么會不受控制呢。蕭云腦中念頭迅速切換,他可以肯定,之前的魂力遁離識海,絕對是受了什么力量的吸引。
不是蒼鷹的“月華滌魂”,又會是什么呢?
“誒,小子,怎么?啞了吧?”在蕭云出神之際,王川還以為自己這番話道出了真相,故而囂張氣焰就上來了,沖著發(fā)愣的蕭云一陣嘲諷。
蕭云沒有答話,倒是雷龍開口了。
“老伯,蕭云說他的魂力是受了牽引,那就是受了牽引。這么誠實的少年,你怎么能懷疑他呢?再者說了,不就是借你家殿下的月華滌魂用了一下嘛,別整得小肚雞腸的,失了元魂境的宰相肚量。你們說,是吧?”
邊說,胖子還邊朝著四面八方那些修者打招呼,時不時來個“場內(nèi)互動”。這般行徑,惹得周圍許多人笑也不是,不笑又有些忍不住。
他的話沒有一點道理,但偏偏無理得有些可愛。
而這些話落入了王川的耳中,卻像一個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身為蒼月帝國國術(shù)館的三長老,他幾時受過這樣的氣!
然而,這些氣他卻只能白受,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夏域的人,要為蕭云撐腰。
盡管論實力,他王川還看不上眼前這幾個小伙子??涩F(xiàn)在的社會,可不單單是論實力的,必要的時候,“爹”還是要拼的,背景還是要看的。光憑“夏域”這兩個字,王川就生不起對他們動手的心。
至于蕭云,他有心想要動手懲戒一下,可偏偏丹田被封,有力使不出,這讓他很是憋屈。
二殿下蒼鷹還在思考,他從一開始就沒怎么說話,也不知道在考慮什么。吳量也在沉思,王川能夠看見他的視線一直游離在駱家、寧靜和蕭云之間,應(yīng)該是在考量各方的態(tài)度。
此時的吳量,眼光遠(yuǎn)不像王川那樣局限,他需要看清各方勢力、各大帝國的利害關(guān)系,然后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么走。
大國之間的博弈,甚至要比變化多端的棋盤來得復(fù)雜。
你需要考慮好每一步,才不至于滿盤皆輸。
吳量便有這樣的才能,“走一步,看好下一步,或者是下幾步”的才能。這也正是蒼月帝國的皇帝力排眾議,讓他前來炎華的主要原因。
“夏域的那兩個孩子撐腰,拿下是不可能了。炎華帝國態(tài)度也不明朗,很有可能也是站在蕭云一邊,局勢似乎很被動哩?!眳橇啃⌒牡卮蛄恐車睦锬铑^急轉(zhuǎn),“要是丹田不被封印,倒是可以閃電出手教訓(xùn)一下那個叫蕭云的小子。只要不太過分,相信炎華和夏域那幾個小子都不會多加糾纏……”
這樣想著之時,他不禁把視線轉(zhuǎn)到了一邊不遠(yuǎn)處的千姬和凌恒身上。
察覺到吳量的目光,千姬直接無視,而凌恒卻看出了那眼神中的另外一點意思。他眼睛一轉(zhuǎn),頓時做了決定,沖著吳量微微點了點頭,接著雙指連彈,兩道有形無質(zhì)的魂力束“嗖”地一聲就射向了吳量王川二人。
凌恒出手之果決迅速,就連在他身邊的千姬也沒發(fā)現(xiàn)。
兩束魂力悄無聲息地沒入了吳王長老的丹田,沖撞進(jìn)了懸浮在丹田之上的那座靈陣。緊接著,緩緩旋轉(zhuǎn)的“雷罡封禁陣”就如同積雪融化一般,一寸接著一寸消失,而陣法帶來的封禁效果也可觀地減弱。
這種減弱,王川和吳量幾乎是立即就感覺到了。
“待會兒,你發(fā)難去吸引蕭云身邊那幾個小鬼的注意,我伺機(jī)教訓(xùn)教訓(xùn)蕭云那小子?!眱扇四樕系年庼仓饾u散開,吳量橫移了兩步,來到王川身邊,低聲說道。不一會兒又補(bǔ)充了一句,“帝國的威嚴(yán)決不能折損在我們手里!”
王川聽了,立馬就明白了吳量的想法,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
可就在這時,久未開口的蒼鷹突然低喝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