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熟悉?
聽到了駱虎的話之后,蕭云心里一抖,他有一種預(yù)感:駱虎他們五兄弟所談?wù)摰哪遣粚儆谏n鷹的氣息,是屬于他蕭云的。
“難怪蒼鷹一臉不解的樣子?!毕胪舜斯?jié),蕭云立馬覺得蒼鷹的疑惑有了解釋。
廢話,你修煉得好好的,突然不知哪兒跑來一股敵友不明的氣息,你不疑惑才有鬼了。
只是自己的氣息怎么跑到蒼鷹那邊去了?
畫面!
蕭云聯(lián)想到了自己頭腦中的畫面,那畫面的視角不正是在蒼鷹的頭頂嗎?
難不成是逃離的魂力?
那些魂力闖入了蒼鷹用來“滌魂”的月華光柱,并且以他的第一視角將整個炎華帝國當(dāng)時的情況以畫面的形式反饋了回來。這是蕭云所能想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合理解釋之一。
這么說來,我的魂力難道也提升了一個層級?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這個解釋靠譜,不禁心里一陣竊喜:這蒼鷹還真是做了個好事,讓我白撿了個便宜。
“這小子不會傻了吧,笑得傻不拉幾的?!倍享懫鹄埖穆曇?,蕭云可以分辨出,這聲音是由耳朵獲取,并不是來自頭腦中的畫面。
說明雷龍他們還沒離開。
“沒有,他氣勢變強(qiáng)了。”白楓淡淡地說道,似乎“變強(qiáng)”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我了個去,你說啥?”雷龍又咿呀亂叫一通,蕭云甚至可以想象出那肥嘟嘟的臉因?yàn)榧佣澏兜臉幼?,“這也能突破,小云子走的什么狗屎運(yùn)?!?p> 突破?
將身旁幾人的話語收進(jìn)耳中,蕭云在心里否定道,沒有突破,無法凝聚脈力,經(jīng)脈尚不通達(dá),我依然停留在后武九重境。
“那小子的‘月華滌魂’似乎幫了他。”百靈鳥般的聲音響起,讓蕭云頓覺清爽。他知道,寧靜口中的“那小子”是指蒼鷹,而“他”則是他自己。
“魂武雙修。”廖裕終于開口。
“哦,難怪。”雷龍接過話,卻全沒有吃驚的語氣??礃幼舆@一行人早就對蕭云的情況有所了解,最起碼蕭云的修煉情況他們了如指掌,不然就算以夏域家族的背景,在聽到魂武雙修這四個字也不會表現(xiàn)得如此淡然。
淡然得,就跟他們提前知道了一樣。
這四個身份顯赫的少爺、小姐到底什么來路?蕭云不知。
廖裕與我早在瀟湘北城就相識了,而廖杰更是不可思議地出現(xiàn)在炎華帝國的秘境之中,廖家兩兄弟先后與自己打上交道。難不成真如駱虎所說,廖白寧雷四大家族這次是沖自己來的。片刻的時間,蕭云就已想了很多。
是福,是禍?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任蕭云如何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時候曾經(jīng)與遠(yuǎn)在赤縣神州之外的夏域修者打過交道。畢竟有記憶的三年,快到四年的時間里,他連炎華帝國都沒出過,哪里談得上接觸夏域的人?
有記憶的時間里沒交集,總不可能是十二歲之前那段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印象的孩提時代接觸到的吧。
“什么人?”腦海中的畫面忽然傳來了一道低喝聲,將蕭云飄遠(yuǎn)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戒備與敵意,還帶著一絲惶恐與不安。
是蒼鷹的聲音。
暫時放下疑惑,蕭云把精神重新放在了腦海里的畫面上,自始至終他依舊沒有睜開過眼。
“到底什么人?!”蒼鷹那鷹隼一般的眼神直盯著畫面,蕭云感知著畫面里的內(nèi)容,只覺蒼鷹的眼睛銳利地瞪著畫面。那眼神幾乎要看穿畫面,讓蕭云覺得似是在盯著他本人。
畫面中的蒼鷹弓著身子,蹲立在琉璃瓦上,他仰著頭顱,眼睛直盯著上方。
這是蕭云看到的情況。
而此時站在內(nèi)城諸多房檐上的其他修者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少年蒼鷹頭頂?shù)你y白光柱沒有消失,但是蒼鷹卻已經(jīng)停止了“月華滌魂”。
按理說,蒼鷹是術(shù)法的運(yùn)轉(zhuǎn)者,人停術(shù)法自然也得停。
可眼前的情況似乎并非如此。
這讓圍觀的修者們大感詫異,尤其是他們中有些年逾古稀的修者,活了七十多年可也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啊。
匪夷所思。
就在明處暗處數(shù)不清的修者正在驚疑之際,蒼鷹連續(xù)兩句“什么人”傳了出來,讓他們更是大為震驚。
修者在修煉時,很忌諱旁人以感知窺伺。除非是相熟的朋友,抑或是生死的仇敵,一般探知別人修煉乃是極其不禮貌的。當(dāng)然,公開的武道會上,彼此感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現(xiàn)在,許多人再也顧不得什么忌諱,紛紛釋放自己的感知朝著蒼鷹探去。剎那之間,千百種不同的感知,千百道不同的氣息,一瞬間就淹沒了宮殿檐上的蒼鷹。
“有好戲咯。”站在將軍府殿頂?shù)鸟樇椅逍值?,早在之前就已?jīng)釋放了感知,所以他們比誰都清楚蒼鷹的情況。駱叔虎更是拍了拍胸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然而,駱伯虎、駱仲虎,還有駱虎,這三兄弟顯然不認(rèn)為有什么好戲。他們仨神情嚴(yán)肅,眉頭擰緊,都在思索著什么。
此時的蕭云也是渾身不自在,他感覺到無數(shù)氣息似乎是在自己身上游蕩,但他又可以確定自己的本體絕沒有受到氣息的感知。
是了,一定是那些魂力。
那些魂力聚在蒼鷹頭頂?shù)墓庵校切庀㈡i定了蒼鷹,在蒼鷹和光柱之間來回感知,這才讓蕭云感覺到自己被人探知的錯覺。
那些逃出去的魂力還是自己的,蕭云高興地肯定著。
“當(dāng)真有兩股不同的氣息?!遍苌巷@然不少強(qiáng)者也感知出了結(jié)果。
“蒼鷹殿下在干什么?”
“月華滌魂已經(jīng)完成了。”
“胡說,蒼鷹殿下明明還在運(yùn)轉(zhuǎn)法訣?!币恍┎幻髡嫦?、實(shí)力不足的人,由于沒有感知到蒼鷹身上的氣息,光憑蒼鷹頭頂?shù)墓庵鸵詾椤霸氯A滌魂”還在進(jìn)行。
夜空之下的皇城開始騷亂了起來,更多的修者如夜鶯一般攀上房頂。
有些隱秘的地方,更聚集著一群群神色陰翳的修者。他們周身血?dú)飧?,三丈之?nèi)就能察覺到他們身上的血煞氣息。這些人聚在一起,彼此無話,都只是淡淡地關(guān)注著內(nèi)城的蒼鷹,以及蒼鷹頭頂?shù)哪且坏啦恢纴碜院畏降臍庀ⅰ?p> “不,月華滌魂的確完成了?!遍苌显絹碓蕉嗟娜说贸隽私Y(jié)論,“蒼鷹已經(jīng)突破到了通脈境二重。”
“怎么會……那光……”還有少數(shù)人依然不肯相信,但見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么說,他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光?呵,我們也很想知道那不消失的月光是怎么回事呢。圍觀中不少人都聽到了旁人的嘮叨,但遺憾的是他們也很想了解那光柱為何沒有隨著蒼鷹的突破而消失。
數(shù)千道氣息鎖定著月華光柱中的那道氣息,蕭云只覺呼吸急促,就像是一千多雙眼睛赤.裸.裸地盯著他看一樣。
“這小子被盯上了誒,不會追到我們這里吧?”眺望著遠(yuǎn)方的蒼鷹,又掃了掃周圍房檐上隔三差五站著的人影,雷龍壓低聲音問道。
“不會,‘月華滌魂’是在徹底地洗滌魂念,在這過程之間蕭云和魂力之間一點(diǎn)兒聯(lián)系也不會有?!卑讞黠@然對“月華七重天”有過研究,此時說來也是振振有詞。
不過話雖這么說,但廖裕很快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妥:“你是說過程之間?”
“嗯?!卑讞鼽c(diǎn)頭,“過程之間。”
“也就是說,一旦完成洗滌魂魄,那聯(lián)系就會重新構(gòu)建?”
白楓再次點(diǎn)頭,想了想說:“魂力會在極端的時間內(nèi)重新回到識海?!?p> “極短,但是存在。”
“對,極短,但是存在。”白楓無奈。
“既然存在,肯定就不乏有人用不一般的手段追蹤過來?!绷卧0櫭迹澳菢拥脑?,不僅蕭云會被發(fā)現(xiàn),我們也會因此全部被暴露。”
一聽這話,寧靜等四人都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一陣默然無語。
五人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即使蕭云就在一旁,卻也沒有聽見他們完整的對話。他只聽得一些什么“洗滌”、“存在”、“暴露”之類的詞,但越是這樣,他越聽得迷糊。
就在這時,蕭云突覺大腦一陣刺痛,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叫聲不大,但在寂靜的深秋夜里卻傳得很遠(yuǎn)。
一時之間,蕭云他們所在宮殿周圍的幾座房檐上,十幾雙眼睛順著聲音望了過來。但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又各自把注意力轉(zhuǎn)了回去。
“好懸?!崩堥L舒一口氣,往左移了一步,露出被他擋在身后的蕭云,“這小子發(fā)什么瘋……”
他話沒說完,就看見蕭云雙手緊捂太陽穴,滿臉痛苦的樣子。
幾人一看,登時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小云子,怎么了?”雷龍連忙一手搭在蕭云肩上,問。
而蕭云卻做不出一點(diǎn)兒回應(yīng),他上齒緊咬著不斷顫抖的嘴唇,少年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形,看樣子正在忍受著非同一般的疼痛。
廖裕等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斷定發(fā)生了什么。
“禁魂鎖念!蒼月帝國好手段!”
這時,離廖裕他們不遠(yuǎn)的一座宮殿上,一名白胡子老者說道。只見老者眼睛平視著遠(yuǎn)處的蒼鷹,嘴角微微上翹,說不出是贊賞還是輕蔑。
禁魂鎖念!
寧靜五人大驚,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把視線移向了蒼鷹。
此時此刻,蒼鷹身旁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兩個略有些佝僂的身影,兩人沒留胡子,但花白的頭發(fā)還是將他們的年齡透露了出來。
蒼鷹三人,此時位于全長安城里里外外近萬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更是他們身后的蒼月帝國。
所以,他們不打算草率了事。
對蒼鷹二殿下的挑釁,就是對整個蒼月帝國的不屑!
因此,他們一出場,就祭出了“禁魂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