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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只想欺師不想滅祖

050章 人情世故

  顧流觴后背一僵,眉頭緊了緊,而后他故作淡然地問:“白師伯這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一直以來,沐依裳都是怎么向白青竹隱瞞他的身份的。

  但畢竟,他每每生病都是白青竹來給他瞧病,大約也是知道他男兒身的情況。

  只不過,此刻被白青竹這樣一問,顧流觴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白青竹瞧他這個反應,心里也是有數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早就發(fā)現了,對不對?”白青竹雙手環(huán)抱,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顧流觴抿緊了唇,沒說話。

  見他如此緊張,白青竹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師尊的。我就說,什么人能蠢到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你都這么大個人了,要是連這個都分不清,怕不是個傻子。”

  這話讓顧流觴的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承認,在魔神顧流觴重生而來之前,這個時空的顧流觴在沐依裳的隱瞞下,對自己的性別一無所知。

  顧流觴很有一種被罵了的感覺。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白青竹是不是真的會替他保密,或者說……也許這是一個機會,他只要按照白青竹所說的那樣,佯裝自己是無意發(fā)現的話,或許就能成功恢復男兒身了。

  只是,這樣做有一個缺點。

  身份一旦恢復,他可就再也沒有理由跟師尊黏黏膩膩的撒嬌了。

  白青竹似乎是料中了他的心事,嘖嘖有聲道:“你小子的心思也是有夠深沉的,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在沐師妹面前裝成一朵小白花,就為了吃沐師妹的豆腐?”

  被戳中了的顧流觴沒忍住輕咳一聲,道:“不是的。”

  他太急于解釋,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白青竹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還說不是?你我同是男子,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顧流觴抿唇,無法辯駁。

  白青竹又道:“我說,你們倆已經進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一面說,還一面將手指對在一起,做出比翼雙飛的手勢。

  白青竹以為顧流觴什么都瞧不見,卻不知他什么都看在眼里,包括他不正經的手勢。

  顧流觴懶得理睬他,便干脆當作沒看到。

  白青竹拍著顧流觴的肩膀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師尊為何一直隱瞞此事,但她做什么總有自己的衡量。你這小子每日就差黏在她身上了,什么便宜都讓你占盡了,你可別做出吃著鍋里的還望著盆兒里的事來。”

  顧流觴莫名被戳中了傷心處。

  他倒是想吃鍋里的,可鍋里的只能讓他看著,卻吃不到。

  想來,白師伯應當還不知曉師尊有了身孕一事,才會這樣說吧!

  顧流觴咬緊了嘴唇,被白青竹留意到了。

  白青竹似乎很有點生氣,怒道:“你這臭小子難道真的存了這樣心思不成?”

  原本今日白青竹就對蕭躍笙的表現很是失望,此刻猜想顧流觴也是這么個貨色,他簡直氣極了。

  顧流觴眉頭緊了緊,道:“白師伯還是不要管我的事?!?p>  兩人各懷心思。

  白青竹以為顧流觴吃里扒外不識好歹,而顧流觴則是覺得諷刺。

  師尊已經心有所屬了,他哪敢對她有任何想法?

  如今自己只能可憐兮兮的裝作女兒身,死皮賴臉的待在師尊身邊。

  白青竹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兩個的都不守男德,等你日后遇上了讓你丟魂兒的姑娘,全是報應?!?p>  顧流觴低聲喃喃了一句:“我已經遭了報應?!?p>  都是報應,他愛上師尊,就是他最大的報應。

  他聲音不大,但還是被耳尖的白青竹聽到了。

  “聽你這話,難不成是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

  白青竹說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剛松懈下來的眉頭再次緊了起來,“你小子的心儀之人該不會就是蕭師弟的那個女弟子,叫什么來著,玉漱?”

  “……”顧流觴無奈,“師伯說的是蕭漱玉吧?”

  白青竹連連點頭,“對,就是她,就是這個漱玉還是玉漱的。名字倒是不錯,以前也未覺得這姑娘有什么不妥。今日一見,還真是個矯情的?!?p>  對家風甚嚴,妻子為天的白青竹來說,這種姑娘是他平日里瞧見就該指責兩句的。

  只不過,若是那女人矯情的對象不是自己的話,白青竹倒也沒必要自找麻煩。

  白青竹嫌棄蕭漱玉,因而更鄙夷蕭躍笙了。

  畢竟夫人大過天,管他什么弟子什么姑娘,夫人最緊要。

  哪怕蕭躍笙如今還沒有和沐依裳成婚,可看他那表現,日后成了婚,也少不得要被狐貍精勾走了。

  他嚴肅的對顧流觴說:“你這小子年紀還小,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師伯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這夫人啊還是得選個正經的,你瞧瞧那個玉漱,扭扭捏捏,矯揉造作,日后就算你娶進了家門,也說不住會不會哪日給你扣一頂帽子。”

  顧流觴本懶得向他解釋,可誰知他越說越偏了。

  他只得道:“我不喜歡蕭漱玉?!?p>  白青竹又拍了拍他肩膀,剛才還鄙夷和教訓的臉上多了幾分欣慰,“這就對了,那丫頭不是個好姑娘。要我說啊,你就跟了你師尊得了?!?p>  “雖然你師尊是比你年長不少,人也不解風情,不過,你信我的準沒錯,日后定然能發(fā)現你師尊的好處?!?p>  任憑他說這么多,顧流觴仍舊歡喜不起來。

  他和師尊之間,從來都不是他能選擇的。

  顧流觴隨口道:“若是師伯真能讓師尊瞧上我,我自然沒什么不應的。”

  白青竹立刻笑起來,拍著胸脯向顧流觴保證,“你放心,只要你小子不三心二意,乖乖聽你師尊的話,你有心,我定能把你們撮合成一對?!?p>  雖然白青竹說得這樣肯定,甚至一副此事妥了的表情,可顧流觴仍舊沒什么信心。

  師尊肚子里可是懷著蕭躍笙的孩子的!

  如果師尊能放下蕭躍笙,就算讓他給蕭躍笙養(yǎng)孩子,他都甘之如飴。

  他想要師尊是他的,師尊的孩子,他也愿意當成自己的孩子。

  只不過,就算自己有這樣的心思,師尊也不愿跟他的吧!

  顧流觴苦笑了下,道:“師伯……”

  他想勸白青竹放棄這個念頭,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應該緊緊握住嘗試的,不是嗎?

  而后,顧流觴改了口,“倘若師伯真能讓師尊喜歡我,我一輩子都對師尊一心一意,師尊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p>  白青竹笑了起來,道:“方才還不承認,我就說你小子肯定對你師尊存了心思,我的眼光哪有錯的時候?!?p>  話音剛落,沐依裳便進來了。

  她換了身干凈的衣裳,頭發(fā)梳的有些歪,看上去不太自然。

  “掌門師兄方才在說什么眼光?”沐依裳問道。

  白青竹故作嚴肅的輕咳了幾聲,轉移話題道:“你這頭發(fā)怎么弄的?歪歪扭扭的不像樣子?!?p>  說到這個,沐依裳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發(fā)髻,道:“以往都是用法力打理的,如今修為尚未恢復,我不想浪費法力,便自己梳了頭發(fā),看上去很奇怪嗎?”

  雖然她照鏡子的時候也覺得有點不太對稱,但也沒過多在意。

  顧流觴道:“師尊坐下,我?guī)蛶熥鹗岚?”

  沐依裳有些猶疑,“可是你的眼睛……”

  “沒關系,就算不用眼睛看,我也能給師尊梳的漂漂亮亮的。”顧流觴輕輕搖了搖頭,唇邊掛著笑意。

  他也不知道還能有幾次給師尊梳頭發(fā)的機會,自然不愿錯過。

  更何況,白青竹在看著,他得拿出十二萬分的好手藝,讓白青竹瞧見他能把師尊照顧的妥妥帖帖,才能得一個讓白青竹撮合的機會。

  果然,顧流觴不多久就把沐依裳歪歪扭扭的發(fā)髻梳理得整整齊齊,“師尊應該多梳梳這樣的發(fā)式,如今的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發(fā)型的?!?p>  他把沐依裳的一半頭發(fā)盤在腦后,另一半梳成小股,很顯活力俏皮。

  沐依裳對著靈鏡瞧了瞧,無奈道:“我都這個年紀了,還說什么女孩子?!?p>  白青竹不以為然,“這話說得不對,師妹你就是太老氣橫秋了。作為師兄,虛長你些年歲,卻必須要批評你,這種心態(tài)可不好?!?p>  沐依裳掩唇笑了笑,“掌門師兄還覺得自己很年輕嗎?都一把年紀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了不成?我們阿觴才是真的小孩子,是不是啊?”

  她說著,還寵溺得撫了撫顧流觴的長發(fā)。

  顧流觴薄唇抿緊了,很快白青竹就明白了方才顧流觴那副自怨自艾的樣子。

  他的好師妹比他想象的還要不解風情。

  看來這事兒還真是他盲目樂觀了。

  白青竹只能先改改沐依裳這種根深蒂固的念頭,“流觴已經不是小孩兒了,你別用把他當孩子看待。要我看啊,流觴在人情世故上比你明白。”

  這一點,沐依裳倒是無法反駁,她的確不太擅長和人交往,尤其是陌生人,她雖然禮貌,但很疏離。

  但阿觴卻很招人喜歡,從小到大都引人注目。

  便是凌霜涎那樣在花叢里徘徊的人都會被他吸引。

  說來倒是奇怪,明明前世顧流觴沒有那么招人的,看樣子她這個小弟子還真是適合做姑娘。

  “你還笑,你呀你,別用盯著年紀看。你瞧瞧我,我家夫人比我大了多少歲,這年紀根本不是問題。”白青竹道。

  他暗示的太明顯,讓沐依裳有些疑惑,“張夫人是你妻子,你們夫妻之間自然不在意年歲??晌覀儼⒂x是小徒弟,我是長輩,當然要和阿觴分分清楚?!?p>  她說著,握住了顧流觴的手,親昵的問他,“你說是不是啊,阿觴?”

  難得的,顧流觴沒有順著沐依裳的心思,堅決道:“不是,我不是小孩子,師尊也不要那樣看我,我已經……已經長大了。”

  白青竹在心里贊嘆,這扭扭捏捏的臭小子還挺上道兒的。

  沐依裳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道:“確實是長大了,我們阿觴已經是個大姑娘了?!?p>  顧流觴的情緒再次低落了下來。

  他可不是為了一句大姑娘!

  白青竹也不由得嘆氣搖頭,道:“完了,你是徹徹底底的完了?!?p>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白青竹便準備回去了。

  沐依裳道:“等等,你不是有話問我嗎?”

  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白青竹道:“我是想問你,經過今日之事,你還有和蕭躍笙相處的打算嗎?”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很快沐依裳就意識到了什么,道:“你是在擔心,我在鎖妖閣中被欺負的事情?”

  白青竹無奈翻了個白眼,“就你這樣的木頭樁子,誰愿意欺負你?”

  話一出口,白青竹才意識到不對,他這么說豈不是把顧流觴也搭進去了?

  想到這一點,白青竹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道:“我的意思是,你這種脾氣,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如今瞧見的還能是活生生的人?”

  沐依裳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未見得,我難不成還會因為這種小事去死?”

  于沐依裳來說,生來不易,活下去才是最緊要的。

  顧流觴卻咬了咬下唇,他以為沐依裳只不過是在逞強,分明不堪受辱。

  白青竹不想同她爭辯,只是道:“這不重要,緊要的是,今日我和蕭躍笙一起去鎖妖閣中救你們,蕭躍笙那混小子第一個瞧見的不是你,反而是他那個矯揉造作的弟子,這種事你也忍得了?”

  沐依裳自是沒什么忍不了的。

  原本就沒那么喜歡,只是合適才愿意往一起走罷了。

  倘若在這個過程中,對方有了更好的選擇,沐依裳也不會糾纏不放的。

  當然,這個前提不能是蕭漱玉!

  哪怕蕭漱玉和蕭躍笙兩情相悅,她也會費盡心思把兩人打散。

  不論蕭躍笙如何,蕭漱玉是她的仇敵,她心胸還沒有那么寬廣,能夠親眼看著自己的殺身仇人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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