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愛意
溫書行并不覺得自討沒趣。
都是男人,他明白席斯城在想什么。
雖然不愛她,但席斯城一向對蘇甜甜很好,就連爭家產也站在她那邊。
原因不只是蘇甜甜是他當做妹妹看待的人,還因為蘇甜甜和那個人十分的,神似。
都是明媚的太陽一般的人,站在舞臺中央,你忍不住想讓她笑得更燦爛,或,把那笑意變?yōu)槟愕乃接小?p> 蘇甜甜所相似的那個人,是鹿家的獨女,鹿眷書。
蘇家和鹿家體量不一樣。但這兩人都是眾星捧月,在光圈下長大的。
因此席斯城會在鹿眷書死后而看見蘇甜甜,這并不奇怪。
就連溫書行,也不自覺地開始效仿席斯城,把蘇甜甜當做妹妹疼。
至于蘇倦,她是個意外。巨大的意外。
若說蘇甜甜是神似,那么蘇倦則是形似。
低頭的寧靜,偏頭的側臉,與逝去的那個人如出一轍。
溫書行常常在花房里一呆就是一個下午,除了打理那些花花草草,他更感興趣的是透過葉片的縫隙,觀察少女沉睡的側臉。
陽光透過玻璃花房灑在她的身邊,而她躺在涼椅上,穿著長裙,只露出白凈的腳趾,整個人都蒙上一層圣潔的金芒。
那是他一整個青春期里,不可言說的夢。
她死后,溫書行才認識了席斯城。
他理解,鹿眷書這樣的人,就是引人沉迷的池中月。
在溫書行心中,她可愛可親也可惡,越是沖著他微笑,他就會越明白自己和她之間的落差。
因為就算是她死了,他也沒能再靠近那個人一點,不是嗎?
至于蘇倦……
溫書行垂眸,點火。
一腳踩上油門,駛向環(huán)江海岸。
做得再好,也只是個贗品罷了。
這頭。
就著落日余暉,席斯城一點一點地展開了一封信。
夾在辦公室第二個書柜第三排左數(shù)第六本書里的,是蘇倦曾寫給他的情詩。
“寫給我愛的城?!?p> 他默念道,目光掃過娟秀的字跡。
沉沉的聲音響在辦公室,直到最后一句,“……多想,再見你?!?p> 在自殺前的最后一首情詩里,蘇倦說想見他。
但他忙于應酬,沒有出現(xiàn)。
后來,她出院以后,他不是沒有見過她。
那天應酬完,在凌晨的街頭,他碰見過她。
她把酒言歡,臉頰紅彤彤的,身邊有個女人。
她從練習室出來的那天。
他和溫書行談完合作開車碰見她,看了好久他卻狼狽地離開,讓溫書行假扮司機去接她。
她表演的那天。
初舞臺那次,其實他不是在電視上看到的,而是去了現(xiàn)場。
站在重重的光幕后,他注視著她,像從未見過真正的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