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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鏡臺

第二十六章 舞樂林和五層蛋糕

孽鏡臺 奉還原主 3069 2023-05-13 22:55:01

  鄭鈞禮也不推拒,大大方方地便走上了標(biāo)臺。

  “各位同仁、前輩大家好,很高興能與大家相聚在招標(biāo)會。我是泯金營造廠的鄭鈞禮,今天代替我爹鄭仁來投標(biāo)。我知道現(xiàn)在各位同仁一定非常憤怒,因為我以極不合理的價格,拿下了盛志路計劃的標(biāo)書?!编嶁x禮慢斯條理的說著話,好似是想要安撫在場同行的情緒。

  “799萬,工期三年。各位一定認為我是瘋了,才會做這樣一個費時又費力的賠本買賣???99萬,三年工期,是我這幾天來分析盛志路修建計劃之后,得到的最低成本與最短工期。相信大家也都明白盛志路的修建是一件多么有意義的事情。它貫穿南北,鋪設(shè)柏油,可成最順暢的交通要道,也可成最便利的新商道。它像一條河,可以養(yǎng)活河邊許許多多饑渴的人。而這些人,終會成為建設(shè)金城,甚至是建設(shè)國家的中堅力量。”鄭鈞禮不急不慌,從容不迫。

  他知道在座的商人里,沒有不追逐利益的。

  但他也相信,在座的同仁里,也不乏胸有丘壑的志士。

  眾人聞言,沉寂不語。場上沒什么贊同的聲音,但剛剛出現(xiàn)那些質(zhì)疑批評,也都消散如煙了。

  “家父曾教導(dǎo)過我,茍利國家,不求富貴?!编嶁x禮淡言,收尾。

  此語一出,臺下眾人面面相覷,而后無奈一笑,抬手,紛紛鳴掌。

  鄭鈞禮俯下身體,深鞠一躬。

  他沉在掌聲里,會堂中鼓拍著的手,匯成一片海,將他淹沒。

  “呵。”臺下江付東舒眉笑笑,“我這妹夫,倒真有些意思?!?p>  江不晚立在堂后,眼見他在人海中俯身鞠躬,得到擁簇與掌聲,心底升出一絲暖流。

  鄭鈞禮原就是一個自己溫暖,又不吝惜為別人送去溫暖的人。

  江不晚有時候會想,或許,無論陷入多么令人絕望的境地,只要鄭鈞禮在,光就還會照進來。

  招標(biāo)會結(jié)束。

  今日卓菲白保外候?qū)彽某绦蛘米咄辍?p>  鄭鈞禮與江不晚開車至警務(wù)司接人。

  楊明洞早早就帶著卓菲白在警務(wù)司前等待。

  “鄭警官,你可過分了啊,請了這么多天假。要來警務(wù)司吧,首件兒事情就是使喚我。”楊明洞見鄭鈞禮與江不晚從車上下來,立即上前‘抱怨’道。

  “對不住了。”鄭鈞禮拍了拍楊明洞的肩膀。“你知道的,我最近為招標(biāo)會的事情忙了許久。”

  “我就與你開個玩笑。你有什么要我?guī)偷?,盡管提出來就是。別老這么嚴肅?!睏蠲鞫葱Φ?,而后話鋒一轉(zhuǎn),面色也嚴肅起來。“招標(biāo)會還順利嗎?”

  “成功中標(biāo)?!编嶁x禮笑回。

  “太棒了,也不枉你在家閉關(guān)多日專門研究盛志路計劃。”楊明洞面上笑容重回,又是一派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江不晚見楊明洞與鄭鈞禮聊得火熱,便趁此走到卓菲白身前,從包里拿出了一串鑰匙。

  “我?guī)湍阍谠陕纷饬朔孔?。”江不晚把鑰匙放到了卓菲白的手里。“那房子離鄭家不遠,我們以后也好見面。”

  “回去的辦法呢?找到了嗎?”卓菲白沒問封印術(shù)反噬的解法,反倒是更關(guān)心回二十一世紀的事情。

  于她而言,她寧愿回去死在二十一世紀,也不愿解除反噬,真在這吃人的時代蹲大牢。

  “我都還沒找到解除反噬的辦法,你就問起回去的事兒了?我總得先幫你解除反噬,然后才能安心送你回去吧?!苯煌硗虏?。她總要先保著命,才能有機會回去啊。

  “反噬不能回去解嗎?”卓菲白一心歸家,這該死的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

  等一下,卓菲白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些江不晚的弦外之音。

  “你一直在說‘送’我回去,‘送’我回去。難道,你從沒想跟我一起回去?”卓菲白凝眸,她眉頭緊蹙,像看瘋子一般看著江不晚。

  江不晚沉默不語,好似默認。

  “你瘋了嗎?”卓菲白雙眸倏忽睜大,滿目不可置信。

  “不會是因為他吧?因為喜歡他?”卓菲白失控,大吼著伸手指向鄭鈞禮。

  本只屬于她二人的對話,破開壁壘,讓鄭鈞禮和楊明洞也聽到了耳朵里去。

  “不......”

  江不晚還沒答完,卓菲白就打斷了她的話。

  “你別忘了那個桃花妖的下場。斷金零粉,不得善終。”卓菲白早就說過,戀愛腦不會有好下場。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已經(jīng)生活過二十幾年的時代,不值得。

  “不是因為他?!苯煌淼戳松韨?cè)鄭鈞禮,而后輕聲答道。

  “那你是因為什么?”卓菲白不解。

  江不晚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因為殺妖滅鬼的快感,因為學(xué)有所用的滿足。而一百年后的那個時代,妖魔銷匿,她的一身本事,毫無用武之地。

  卓菲白見此,恍然,而后凄冷一笑。

  江不晚這人執(zhí)拗。如果她心意已決,那么誰都不能改變。

  風(fēng)動影落,黃葉窸窣作響,飄飄而下。

  江不晚安頓好卓菲白,就回了鄭家,迫不及待地開始研讀今日在招標(biāo)會江付東塞給她的古籍。

  古籍字跡斑駁,看起來已有些年頭,估摸著確實是不好找。江付東也不知通過何種渠道,才把這書弄給了江不晚。

  江不晚坐在書桌前,一字一句,看得仔細。終在古籍三分之二處窺見了些解除封印術(shù)反噬的辦法。

  “找到仙都印,術(shù)法驅(qū)之,可解一切術(shù)法反噬?”江不晚將其中關(guān)鍵字句念出。

  可仙都印是什么東西?長什么樣子?江不晚為什么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法器?

  江不晚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古籍。這古籍估計在二十一世紀之前就失傳了,江不晚這才沒有聽爺爺講過相關(guān)的事情。那仙都印又該去往何處找?

  江不晚繼續(xù)向下閱讀。

  ......

  “仙都印成,萬難可解?!?p>  這是古籍的最后一句話。

  江不晚將整本書讀了個透,直至最終都沒有得到仙都印的位置。

  世界之大,人海茫茫,你來我往,熙熙攘攘。小小仙都印,該往何處尋?

  江不晚一夜失眠,直到凌晨才微微入睡,這導(dǎo)致江不晚在第二天該早起時,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不晚,不晚?”鄭鈞禮收起行軍床,起身輕搖江不晚。

  江不晚迷迷糊糊睜開眼,輕聲嘀咕道:“現(xiàn)在才幾點???”

  “六點?!编嶁x禮看完腕上手表,才給了江不晚確切時間。

  “才六點啊?”江不晚嘟囔著。“六點起床做什么?”

  “你忘了嗎?今天是我爹五十歲壽辰,我們今日早早就得去舞樂林確認相關(guān)事宜了?!编嶁x禮答道。

  江不晚聞言,眼睛忽張,一下便從床上直起了身子。

  “對哦?!苯煌硐肫鹎皫兹樟执呵厶氐靥嵝堰^她,讓她今天一定要早點起,去舞樂林最后檢查一下布置與流程。

  之前鄭家有大事都是在江月畫舫辦,可現(xiàn)在畫舫那邊出了命案,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鄭仁壽辰他們就只能轉(zhuǎn)去舞樂林辦了。

  舞樂林是金城最大的舞廳,場地很大,正適合包下來辦壽宴,邀請親朋好友一起狂歡。

  “對了。今天畢竟是公爹五十壽誕,大太太會出席嗎?”江不晚問鄭鈞禮道。

  “她依舊是稱病不出?!编嶁x禮回道。

  江不晚低頭,不再問些什么。

  江不晚洗漱之后,二人一同去了舞樂林。

  今天的舞樂林被鄭家包了,所以沒有客人,舞樂林內(nèi)的服務(wù)員都忙著擺放甜品點心與飲料酒水。

  這次的宴會比起江月畫舫上那次,算是場正宗的洋派對。

  此時,之前林春芹從西洋糕點坊訂購的五層大蛋糕正好送來。蛋糕外頭是一副方架子,架子上覆蓋著紅布,想來這蛋糕從店里被推到舞樂林的這段路程里,定是非常惹眼,引人注目的。

  江不晚掀開紅布,露出其內(nèi)五層大蛋糕。

  這蛋糕以白色為底,周邊裱了一層粉紅色的花狀奶油,最上頭還擺了一只用陶瓷燒的壽星公。

  江不晚覺得這造型老土些,但這蛋糕在這百年前的金城里,一定是新鮮有趣的。

  “鄭少爺,鄭少奶奶。請問這個蛋糕放在哪里?”問話的服務(wù)員長得不錯,就是雙眼細長,讓人不太能看清他的眼神。

  “就放在最中間吧?!苯煌泶鸬?。

  江不晚想著,等到晚上鄭仁講完一些東道主該說的話之后,大家就能一起分食這個巨大的蛋糕了。

  夜晚來臨時,賓客陸陸續(xù)續(xù)地來到舞樂林。

  這回,鄭家倒是請了江付東和江不綿兩個江家兄妹。不像那日在江月畫舫,就是江不晚溺水,他們都不敢給她的家人知曉。

  江付東來到舞樂林時,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江不晚拉到身邊,又給了她一本新鮮古籍。

  江不晚驚詫?!按蟾?,你到底都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些?”

  江不晚記得她跟秧兒跑遍金城的書店,都沒有找到一本與封印術(shù)反噬有關(guān)的古籍??山稏|昨夜給她的那一本笑笑的古籍里,竟然就存有反封印術(shù)的做法?

  “我自有我的辦法,你顧著看就行?!苯稏|輕笑?!澳悻F(xiàn)在要擔(dān)心的,是今夜宴會里的一位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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