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粹宮一宮之主是貞嬪,佟紫檸住在西偏殿,雖然,宮殿不是很惹眼,好在貞嬪是個好相與的主子,并不受冷眼磋磨。
“皇上到!”通傳太監(jiān)喊道。
只聽屋內(nèi)步履急急、環(huán)佩叮當(dāng)之音。
佟紫檸穿了一身粉紫色絲裙,嬌俏的出現(xiàn)在霍際衡眼前。
“妾身參見皇上,愿皇上萬福。”佟紫檸聲音甜甜縈繞霍際衡耳中。
“起來吧,怎么這么快就睡下了?”霍際衡牽起佟紫檸的手,語氣柔柔。
佟紫檸乖巧的跟著霍際衡,依依說道:“妾身以為撤了牌子,便不會侍寢了,就想著早些睡,沒想到皇上竟來了?!?p> 霍際衡好久沒有遇到這么又乖又靈氣的女子了,心下不免有了憐惜之意,“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呢?”
“回皇上,小主是——”奴婢彩月一臉的憤憤不平。
寧常在小臉一沉,“彩月,這里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出去吧!”
彩月眼含淚花的福身,“奴婢告退?!?p> 霍際衡看著生氣的佟紫檸,慢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紫檸掩飾的笑了一下,轉(zhuǎn)移話題道:“妾身沒事,皇上口渴了吧,妾身給您倒茶。”
說著,便起身去拿水壺,只是,不知怎么,秀眉一擰,差點(diǎn)兒跌倒在地。
霍際衡一把扶住佟紫檸,臉色微沉,“你告訴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見佟紫檸低著頭咬著嘴唇不語,霍際衡吩咐另一宮女,“喊彩月進(jìn)來?!?p> 佟紫檸這才有些觸動,連忙對霍際衡行禮,道:“妾身說,妾身說?!?p> 霍際衡靜靜看著她。
“午后,妾身去了御花園,不料皇后娘娘也在。本來妾身想著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卻不知哪里惹了皇后娘娘生氣,一直在御花園跪到戌時才回來。之后,膝蓋有些不適,想來應(yīng)該是這原因撤了牌子。”佟紫檸語氣略顯神傷。
霍際衡這才明白盛意為什么點(diǎn)他,皇后的氣大概也就是自己賞了佟紫檸的緣由。
“朕看看?!闭f著,霍際衡就彎腰欲幫佟紫檸看傷痕。
佟紫檸輕輕扯了扯霍際衡的衣角,軟語道:“皇上還是別看了,沒事的,抹幾天藥就可以了。”
霍際衡略心疼的覆上佟紫檸的手,“你倒是不矯情?!?p> 佟紫檸微微揚(yáng)起臉,含笑說道:“有皇上這句話,妾身已經(jīng)不疼了。如果,皇上真的覺得妾身委屈的話,那就補(bǔ)償補(bǔ)償妾身吧……”
看到佟紫檸眨著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的凝視著自己,霍際衡頓時來了興趣,“你不怕皇后因此再對你不滿???”
佟紫檸嬌柔的軟軟坐在霍際衡身上,悠悠道:“妾身只知道進(jìn)宮是要伺候皇上,只要皇上高興,紫檸便沒什么好怕的?!?p> “哈哈哈……”霍際衡被佟紫檸說的渾身舒暢,笑聲陣陣。
“那朕還真的為你做主!”霍際衡點(diǎn)著佟紫檸的鼻子寵溺道。
盛意站在偏殿外,心里直嘆這寧常在心理強(qiáng)大,既無視于皇后那尊大神,還能逗得皇上如此開懷,的確有兩把刷子。
第二日,滿宮傳遍,鐘粹宮又來了個爭寵的。
皇后在景仁宮氣的不行。
“啪!”皇后抓起隨手的一只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頓時,碎片飛濺。
“都在和本宮對著干!”皇后氣急敗壞的吼道。
艾香擔(dān)憂的湊近皇后,規(guī)勸道:“娘娘,您消消氣,一個小小的常在犯不上動這么大的肝火?!?p> 皇后怒意不減道:“正是因?yàn)樗皇且粋€小小的常在就敢如此挑釁本宮,本宮才不能容忍她,否則,這后宮里哪里還有本宮的立足之地!”
艾香張了張嘴,終究是嘆了口氣。
“皇上呢?”皇后冷臉問道。
艾香吞吞吐吐道:“皇上這會——這會——”
皇后凝視質(zhì)問:“在哪兒?”
艾香趕緊垂首,“在寧常在處?!?p> “他——”皇后眼睛通紅,滯在原地。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厲聲:“虧你還是中宮皇后!”
皇后一瞬反應(yīng)過來,趕緊在艾香的攙扶下,走向門口迎接,“姑母。”
太后瞧著侄女這斗敗的頹勢,十分不滿,走過皇后身邊,直接坐下。
“哀家看,你也不用在這受氣了,干脆搬過去壽康宮靜靜心才是!”太后最不喜的就是咋呼,沒有手段的暴躁都是自找麻煩。
皇后被太后敲打幾句,心緒才算平靜下來,“矅儀知錯?!?p> 太后扶額,放緩了語調(diào),語重心長道:“他不就是寵幸個常在嘛。你至于這么大發(fā)雷霆,不惜自降身份的和她斗嗎?”
皇后顯然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弱弱道:“要不是佟紫檸挑釁本宮,本宮何至于去難為她……”
“這樣不禁顯得你沒度量,還讓各宮看笑話!真是蠢笨至極!”太后陡聲訓(xùn)斥。
皇后心慌趕緊跪下,委屈難抑道:“姑母,皇上連矅儀送進(jìn)乾暉宮的燕窩都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曜儀也是一時惶急才如此行事,您一定要救救矅儀,再這樣下去,就是這中宮后位,都岌岌可危了?!?p> 太后恨鐵不成鋼的長長嘆了口氣,“你呀你,要哀家說什么好啊……”
皇后死死跪定。
太后也實(shí)在是拿她沒轍,這個侄女不善于逢迎,不喜于討好,自小便以國母之資想教,牢記遵循以理服人的做事原則。原以為進(jìn)了宮之后,能適應(yīng)環(huán)境,學(xué)會融會貫通,沒曾想,她意志如此,不是輕易能變得了的。
不過,皇上雖不盛寵皇后,倒也給足可她面子與權(quán)力,深信她的人品與做法,如此般般,太后也就沒怎么強(qiáng)制曜儀去學(xué)那些嬌柔之態(tài)。
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了,皇后再不改變,遭皇上厭棄是遲早的事情。
“哀家曾告訴過你,若想改變皇上對你的態(tài)度,需要你去學(xué)習(xí)……”太后定定的看著皇后,徐徐說道。
皇后眉頭跳動,眼神中飄過一瞬的悲戚,她一國皇后,自認(rèn)嘔心瀝血的為皇上平衡后宮瑣事,以為一直能得到皇上的體面相待,眼下看來,自己終究是高看自己了,她做的再好,前提是皇上的女人,而皇帝的女人,首要條件就是贏得皇上的寵愛……
“皇額娘的意思是——”皇后悄然開口。
太后心中一動,這孩子,終究沒明白她的苦心,不過,只要她索氏能穩(wěn)固地位,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昨日,哀家聽說皇帝為救盛意不懼危險,能讓皇帝做到這一步,要么是意欲為妃,要么是頗受皇帝信賴與滿意,你,或許能學(xué)到怎么拿捏皇帝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