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讓我們都無話可說了。為了‘懲罰’，雨心，你給大家唱一首歌怎么樣？”“老夫子”善意地開著玩笑，成雨心中學時代太關(guān)注學業(yè)，給男生的印象是可親而不可近的冷面桃花的形象，很少有人聽見她哼過歌。
“你們知道的，我五音不全，從來就只會在心里哼歌而不能張嘴唱歌。還是饒了我吧！我推薦葛頓和于美玲來個男女聲二重唱怎么樣，上學時這可是他倆的拿手好戲！”葉雨心終于被歡聚的熱烈氣氛所感染，但說完這句話，看到他們倆人略顯尷尬的神色，她才知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
于美玲只幾秒鐘便恢復(fù)了她爽朗的神態(tài)，她看了一眼郁郁寡歡的葛頓，說道：“巴頓將軍，今天我們合唱一首《智取威虎山》中的選段如何？”
對于葛頓，她覺得不僅是他們的空間距離越來越遠，連心也越來越遠，那只能是一段回憶而已。她有了相濡以沫的丈夫還有了可愛的女兒，再加上成功的事業(yè)，她已覺得很幸福很滿足了。而葛頓則不然，兩次離異，多年的飄泊，他的心中越來越多的是對往昔初戀的回憶和對美玲刻骨的思念。每日深夜，那種徹骨的思念就像許多的小蟲嘶咬著他的心，常常使他整夜難眠。這次與其說是來參加同學聚會，莫如說是告慰他多年的思念，他甚至想如果美玲生活得不好，就把她從丘五農(nóng)場帶走，把欠她的情用自己的一生來償還?？墒敲懒岈F(xiàn)在的幸福使他自慚形穢，他想再走便是永別了，不能再來這斷腸之地了。那么和她合唱一曲也算是一個紀念吧！他拿起了麥克風，清了清嗓子，和美玲一起唱道：“今日同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拋灑熱血寫春秋！”
同學們一邊拍手打著節(jié)拍，一邊也跟著唱了起來，唱到興頭，“老夫子”和董愛國還高吼了兩聲。餐桌上的菜動得不多，一箱子果啤卻喝得一瓶不剩了。隨后，于美玲把客廳內(nèi)的沙發(fā)茶幾移了一下，給客廳留出了一大塊空地。當《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的音樂聲響起時，同學們就在寬敞的鋪著桔紅色大理石地面的客廳內(nèi)一對對地翩然起舞了！
落日的余暉正灑在客廳歡快起舞的人群中，給這些正當年的農(nóng)場子弟帶去了暖暖的春情。這樣的年齡，這樣的氛圍使得大家都不似十余年前的羞澀和靦腆了。一切過去的誤會都在這浪漫的樂曲聲中得到了諒解！路飛和葉雨心不親不離地跳著，一邊說起少年時代的趣事，盡管葉雨心開懷地笑著，可眼里仍有抹不去的憂傷。路飛關(guān)心地問著：“雨心，你沒有去看看華風嗎？我看得出來你在想他！”
“我已經(jīng)去過了，可聽說他又轉(zhuǎn)到別的監(jiān)獄去了，我沒有見到他，也不知他現(xiàn)在究竟在哪。我真有點累了，大約我和他是真的有緣無份吧！”葉雨心的一只手搭在路飛的肩上，神情落寞地說著。
“如果你等不到你愛的人，那么你還會接受一個一直愛著你的單身男子嗎？”路飛小心翼翼地略帶開玩笑地試探著問。
“路飛，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發(fā)小朋友，我……”
“你要說你從沒有愛過我，特別是我有了那一段不光彩的歷史，我就更加的配不上你了，是嗎？”葉雨心的話還沒有說完，路飛就冷冷地接上了她的話，眼里有著受傷的沉痛。
“你要這么說，那么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葉雨心把手從他的肩上放下，和他一起坐到了沙發(fā)上，這時一支曲子暫時結(jié)束了。她有些生氣地繼續(xù)說：“路飛，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知已，你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你知道荊棘鳥的故事嗎，這種鳥一生只會吟唱一次，作這生命的絕唱時它必要將自己釘在最尖銳的荊棘上，這樣美妙的歌聲是任何鳥也比不上的！我對于愛情的態(tài)度和荊棘鳥一樣，就算我一生都等不到華風，我也不會再去愛第二次了，無論這種愛有無結(jié)局。路飛，我也真心地希望你能把我當作你的好朋友，其實男女之間也是可以有友情的，對嗎？我看學校里的語文老師小蕓對你不錯，你也該考慮一下結(jié)束單身生活了。你看你爸媽年紀也大了，他們一見我就總提你的婚事?！?p>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要讓自己成為你的唯一。你用不著給我作媒，我就是你形容的荊棘鳥，一生只為最心愛的人歌唱一次。今生沒能抓牢你是我最大的遺憾！雨心，我會幫你打聽華風的情況的，希望你和他能有一個美滿的結(jié)局，不要灰心，成敗全在于自身的努力，只要你和他的感情能經(jīng)受住時間的考驗。”路飛有些無奈又有些鄭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