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扶光很快就知道安望舒跟王志鵬正式提出離婚的事情,郝佳說安望舒的外婆離世后安望舒突然下了狠心非要離婚,王志鵬不肯,還找來安望舒的父親繼母,甚至兩個舅舅,但是安望舒態(tài)度很堅決。郝佳說:“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倔強的安望舒,以前她可是軟糯得很呀!”楊扶光聽了,沒什么太多反應(yīng),倒讓郝佳有些小小的失望。
霍輝倒在沙發(fā)上,拿著遙控板翻看電視,一邊跟郝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讓她別在這件事情上用力過猛,可是郝佳卻說:“我也是為安望舒好呀,是人都看得出來,楊扶光對安望舒有感情的,就是沒以前那么純粹了,男人嘛,沒吃到嘴的東西就是念想,沒有放得下的?!被糨x拿眼死死地盯著郝佳很久,說:“看的出來,你很懂男人哦?!焙录演笭栆恍?,沖他眨了眨:“我只是懂你罷了?!被糨x呵呵了兩聲。
對于安望舒的事楊扶光其實對自己的心境也吃不怎么準,因為這段時間工作忙碌,他索性把這件事放在一邊,不刻意經(jīng)常想起。s市不大,他覺得在街頭擦肩而過的機會說不定也時有發(fā)生,那個人會認出他嗎?認出他來會像自己一樣仍然抑制不住興奮還是趕緊逃離。說實在的他曾一度希望她過得不好,后悔沒下定決心跟自己走,但聽到她真過得不好,心里似乎又總有個地方不舒服。他面對郝佳的那幅淡然還真不是假裝的,這些年他也經(jīng)過不少事,發(fā)現(xiàn)安望舒表面一貫的云淡風輕真算是挺好的保護色。
離婚這事情正式提出來以后,家里的冷空氣變得更加凌重了。王仕鵬以往頻繁的出差突然就停止了下來,他經(jīng)常呆在家里扮演起了一個好丈夫的角色。安望舒出門買菜,他會陪著幫著提著籃子;在廚房做飯,他會跑到旁邊去打下手;甚至偶爾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時,他會削好一盤水果,端到安望舒的面前。對于王志鵬的這些小殷勤,安望舒心里并不舒坦,相反她感到很不自在,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在不得不接受王志鵬的窺探。夜深時,他也不斷的問過自己,是否還能夠接受王子鵬和她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可是每當這個時候,母親無奈的淚臉和外婆臨死前緊拽著她的蒼老枯瘦的手就浮現(xiàn)在她眼前。他記得有一天,王志鵬暴跳著在他面前說:“你你這樣的,你離了我怎么活得下去?你以為就憑你多讀了幾本書?就你這玻璃心,這個世界你混得下去?”安望舒確實不知道這個世界現(xiàn)在是怎么樣的,也許真的荊棘叢生,野獸橫行,但是她想,當年媽媽沒有邁出的那一步應(yīng)該是艱難的,但是為了真正為自己而活再難也得邁出去,總得為自己尋一束光,哪怕不是太陽炙熱的光,哪怕就是墻角蠟燭的微光,也得憑著光影邁出去那步,為了有尊嚴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