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快樂（15）

　　趙玉瑭臉上、脖頸上都沾了不少奶油，她乖順地坐著，從遠(yuǎn)處看仿佛被辛燃擁在懷里。

　　這惡鬼大概此刻倒不急著殺她了，而是近乎癡迷地舔她臉上的奶油，他氣息冰冷似刃，唇瓣卻意外地柔軟，每碰她一下眼睫都似承受不住般地輕顫。

　　如果不是這過分血腥的環(huán)境，如果不是他心里還是存著要把她變鬼的殺意，他殷紅的唇和暈開的眼尾倒是難得的美色。

　　“你喜歡我？”

　　辛燃捧著她的臉，吻她眼睫的動作停住，他大概是第一次接觸“喜歡”這個話題，顯得稚氣又青澀。

　　他抿抿唇，眼瞳里透出幾分迷惑而沉思，幾秒后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語氣卻霸道。

　　“我要你?！?p>　　要你永遠(yuǎn)陪著我，永遠(yuǎn)能這樣依賴地待在我懷里。

　　辛燃充滿期待地想象著這樣的未來，只是想象他就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fā)顫，四肢百骸漫起洶涌的暖意，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見她第一眼就想留下她。

　　趙玉瑭點點頭，對他的“告白”沒有驚更沒有喜，她只是用平常的語氣說，“可我不喜歡你?！?p>　　她看著少年一瞬間變茫然的眼，扯扯唇角，笑中帶著和他如出一轍的惡意。

　　“我不想要你?！?p>　　她的話瞬間刺破那些美好的幻想，辛燃難得露出無措的神色，但也只是一剎那，他表情暗下來，“你沒有選擇?！?p>　　她必須留下來。

　　“辛燃，如果'社會交往'是門課程，那你一定是零分，你知道與人交往的前提是什么嗎？”

　　“是尊重?！?p>　　人和人之間需要尊重，可強者和弱者之間卻不用，在強大的力量面前只有臣服與否。

　　辛燃固執(zhí)地說：“你留下來，我會尊重你?！?p>　　這話對趙玉瑭來說無異于“你先跪下，我們再談條件”，可是怎么辦呢，她最不會服軟了。

　　她微微側(cè)臉，發(fā)白的唇瓣貼上了辛燃扶在她頰邊的指尖，那是一個很輕的吻。

　　辛燃霎時失語，他茫然而驚喜地眨了眨眼，空蕩的心口傳來飽脹感，那不知何處而起的洶涌情感急需個發(fā)泄口，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就等著被人緊緊牽住。

　　“你——”

　　“辛燃，”

　　趙玉瑭在他之前開口，話里帶著點狡黠的笑意，“你說錯了，我當(dāng)然有選擇權(quán)，我可以選擇永遠(yuǎn)不這樣吻你。”

　　辛燃驟然沉默。

　　他有些困惑，有些惱怒，為什么她可以這樣游刃有余地威脅他呢？她的依仗是什么，是那神秘卻無用的存在嗎？

　　在這樣海浪般的情緒下面還有一股細(xì)流輕輕撲岸，辛燃感覺到了委屈，從未有過的委屈。

　　委屈這種情感來源于以為能得到最終卻沒得到，這是他第一次對什么人生出期待。

　　可他們明明是朋友了，她都答應(yīng)跟他做朋友了，卻現(xiàn)在又說不要他，她要離開。

　　趙玉瑭怎么能這樣對他呢？

　　“我要殺了你?！?p>　　他惡狠狠地虛張聲勢，手指攥住了那截細(xì)頸。

　　幾乎是在同時，趙玉瑭突然爆發(fā)，以極快地速度朝他撲過去，或許是心里還存著某種僥幸，辛燃沒有及時躲開，而是接住了她。

　　“噗呲——”

　　尖刀狠狠插進(jìn)惡鬼心口，在這一刻，他聽到女孩低低的柔軟嗓音。

　　她輕而沉靜地說：“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