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自己母親拌了幾句嘴之后,又因為糾正母親的措辭遭到了訓(xùn)斥,于夢芃的情緒就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和最初接到電話趕過來時候的神采飛揚(yáng)迥然不同,等寧書藝離開王雨洛臥室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一個人挪到了床邊,沒精打采地站在那里,一副不想開口說話的樣子。
霍巖在王雨洛房間各處拍拍照片,以便回去的時候想要再確認(rèn)什么細(xì)節(jié),王雨洛父親跟著他身后,似乎想要從他的態(tài)度來觀察出什么端倪,姑姑和姑父也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反倒是已經(jīng)在外面等霍巖的寧書藝這邊顯得比較清靜。
寧書藝看了看默默立在一旁出神的于夢芃,對她笑了笑,女孩兒瞧見了,微微一愣,趕忙回過神來,也沖寧書藝抿了抿嘴。
“呆會兒有事么?”寧書藝的聲音不大,于夢芃聽得清,她父母那邊就未必了。
于夢芃連忙搖搖頭:“我呆會兒沒什么事?!?p> “那能不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行,但是……”于夢芃朝房間里看了一眼,“可別讓我媽知道,回頭你們有什么需要跟我舅舅通氣的,私下里跟他聯(lián)系就行。我媽那人……一驚一乍的。”
寧書藝點點頭,對于夢芃的顧慮表示理解,兩個人沒有再多交流,也算是達(dá)成了一致。
霍巖拍好了照片回來,把手機(jī)遞給寧書藝,讓寧書藝看過,確認(rèn)沒有什么遺漏,兩個人就打算離開。
到了樓下,不等寧書藝他們發(fā)話,王雨洛父親先主動將那扇防盜門重新鎖好,鑰匙交還到寧書藝的手里。
“寧警官,還有這位霍警官?!彼麑蓚€人說,“雖然我平時對孩子關(guān)心不夠,但是有一些事情,我還是可以保證的,我女兒身體沒有問題!
平時我妹妹他們照顧孩子的生活起居,也都知道,孩子煙酒都不碰,也沒有什么不良嗜好。
而且就算是喝了酒,這么大的一個人了,身體又那么健康,怎么也不可能被電影就給嚇?biāo)懒耍?p> 這一次出事,肯定是有人存心害她!所以她那一層,我原封不動幫你們鎖好,鑰匙你們拿著!如果還有什么需要過來調(diào)查的,你們盡管聯(lián)系我!
我不在乎別的,就只想要一個真相,到底我女兒是怎么死的!”
以往寧書藝最害怕就是遇到拒不配合的死者家屬,這一次王雨洛父親的配合度這么高,倒是也讓她松了一口氣,省了許多口舌。
王雨洛姑姑怕王雨洛父親剛剛得知女兒出事的噩耗,一個人呆著不穩(wěn)妥,尤其是在家里面容易睹物思人,胡思亂想,極力勸他到自己家里去。
王雨洛父親本來還有些猶豫,但是架不住妹妹和妹夫兩個人的極力勸說,又或許是他在這種情境下,也還是害怕一個人呆著,便同意了。
一行人下了樓,到了樓下與寧書藝和霍巖免不得還要客套一番,于夢芃趁著功夫在一旁同母親說自己跟朋友原本就有約,需要出去一趟,晚一些再回去。
王雨洛姑姑光顧著和寧書藝他們說客氣話,倒也沒有太多心思去管女兒的事,沖她擺擺手,便算是答應(yīng)了。
于夢芃趁著父母都還沒有顧得上自己,連忙一個人先走開。
等寧書藝和霍巖與王家三人道別之后,出了那個小區(qū),拐了一個彎,就在一條小路的路口里看到了等在那的于夢芃。
于夢芃沖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來:“我姐家這附近有一家甜品店,新開業(yè)沒有兩三個月,酒香巷子深,挺清凈的,咱那兒坐著聊去吧!
畢竟這也不是什么能站在大街邊上說的事兒!”
寧書藝當(dāng)然沒什么意見,她和霍巖跟著于夢芃一路左拐右拐,來到她說的那家甜品店,看裝修就知道這里的確是挺新的,一樓窗明幾凈,滿屋都飄著香甜的氣息。
二樓環(huán)境也不錯,有雅座,并且沒有什么客人。
于夢芃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熟門熟路找了一個靠窗邊的安靜雅座,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咱們好幾個人跑這兒來坐著干聊感覺有點不像話,好歹也得買點什么喝的東西意思意思。”寧書藝對霍巖說,“你先過去坐,我下樓去買點就上來?!?p> 說罷她就打算轉(zhuǎn)身下樓,被霍巖給攔了下來。
“你過去坐,喝的東西我來買。”他對寧書藝搖搖頭,“那是個小姑娘,我跟她呆在那兒不自在?!?p> “我比她也沒大出幾歲去?!睂帟囈宦犨@話,忍不住想要調(diào)侃他,“你帶我練體能的時候,我怎么沒看你因為不自在,給我放放水什么的?”
“你不一樣?!被魩r平淡如水的面上多了幾分無奈,朝寧書藝打量了幾眼,“你不是一般小姑娘,一般小姑娘沒有你這么倔的?!?p> 寧書藝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因為當(dāng)初寧可苦練體能跟他杠上的事兒。
別看她模樣生得乖巧,誰見了都覺得這是一個性格溫柔好說話的軟萌妹子,只有和寧書藝關(guān)系最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姑娘的身體里裝著一座“小火山”。
這“小火山”平時大部分時候都處于休眠狀態(tài),當(dāng)她不服氣的勁頭被激發(fā)出來的時候,便會蘇醒爆發(fā)。
以前雖說體能一直都是寧書藝的弱項,但那也是在合格范圍內(nèi),只是相比較于她的腦力方面而言,稍顯遜色,也絕沒有人會因為這個問題而去質(zhì)疑她的能力水平。
霍巖很顯然是那個吃螃蟹的人。
如果他當(dāng)初只是拒絕接受董大隊的安排,希望另外安排別人來帶他適應(yīng)新的工作環(huán)境,寧書藝都絕無二話。
可是這廝偏偏跟董大隊說隊里的人警體素質(zhì)幾乎都達(dá)不到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寧書藝尤其不合格,所以希望不要給他安排這種幫忙帶一帶的熟手同事。
寧書藝覺得自己被人看扁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話一說出來,那不是等于把全隊人都看扁了么!
她偏不服,當(dāng)即拍板說讓霍巖按照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給她練體能,如果練出來了,就老老實實接受董大隊的工作安排,別起刺兒。
如果練不出來,那她也絕對一句廢話都沒有。
事實證明,經(jīng)過了這幾個月的磨練,雖然說她現(xiàn)在的體能素質(zhì)依舊不足以去和霍巖相提并論,但比起以前簡直是質(zhì)的飛躍,不可同日而語了。
當(dāng)然,個中辛苦,也是不足與外人道也……
她可是渾身上下肌肉酸痛了足有小兩個月,才稍微好過那么一點點的!
后來入警培訓(xùn)結(jié)束后,霍巖果然松口了,倒不是因為寧書藝合格了,主要是他方才話里說的那樣,覺得她太倔了,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