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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乙游后,假反派真卷不動了!

61我后悔了

  陰暗潮濕的望江閣里,她輕緩地梳著長發(fā),忽而疼痛欲裂,蠱毒帶來的傷痛又加深了幾分。

  她身上沒有血魔之石,無法解毒,事實上,她并不想解毒。

  她知自己身中的蠱毒是北河川的心魔,或許,還有另一種解毒的可能,譬如,拯救北河川的心魔。

  每到黑夜,她的腦海便開始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北河川的過往,他將過往的痛苦加之于她,而梁雙,她是一個容易共情的人。

  畢竟,當初在現(xiàn)實世界,她的經(jīng)歷沒有比這些人好到哪里去。

  在蠱毒侵蝕她的幻境里,一片漆黑,她在夢里也是如此,她伸手觸碰幻境里的球體,像無數(shù)顆珍珠將她包裹,那珍珠里全是北河川的記憶。

  她窺探他的記憶,在幻境中與他共情,而自己的身體便會不受控制地揮劍,殺掉血魔窟中的手下。

  北河川從不怪罪她殺了自己的下屬,畢竟,她現(xiàn)在是個他養(yǎng)出來的怪物,價值自是那些宵小比不過的。

  梁雙身處蠱毒幻境,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她腦海里同樣會即時倒映身體前方世界的模樣,她知道自己殺了人。

  北河川走向她,笑聲如同瘋魔,梁雙在幻境里只見他搖晃著她,她搖搖頭,從幻境中緩緩醒來。

  她抬頭望著眼前的人,她說不出對他的形容詞,畢竟,她的記憶里都是北河川狼狽的模樣。

  “你這武力,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吧?”北河川笑著,“很快,你中毒層數(shù)就會達到十層,被蠱毒幻境完全包圍,再也出不來了。”

  他指著梁雙的軀體:“而你的身體,將會代你完成你不敢做的事?!?p>  梁雙眉頭緊鎖,她瞥過頭,只在回想蠱毒幻境中的破綻。

  “北河川,你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武力高強之人尚且難以受蠱毒幻境的干擾,那么她也同樣可以沖破蠱毒幻境,為自己解毒。

  但她不想那樣做,她想讓北河川自己放棄,因為沉彥許找到他之后,必然會除之而后快。

  北河川是個危險的人物,但她也知道,他只是陷入了執(zhí)念和過往,不愿蘇醒而已。

  同樣,她為了拯救他的過往,將他從執(zhí)念中解脫,她同樣不愿在他制造的蠱毒幻境中醒來。

  只是她現(xiàn)在仍然未能從蠱毒幻境中參透天機,那些珍珠里的回憶,她看得見卻摸不著,如果能想辦法進入他的回憶里就好了。

  風雪落進了洞窟,外面是一片陰冷嚴寒,凜冬已至的時節(jié),梁雙只有幾件單薄的秋衣,她來時著急,連披風都沒有帶來。

  她在水簾天哆嗦了好一陣,身上的蠱毒又加重了她的傷勢。

  她的全身開始散發(fā)著紅黑色的光,眼見自己的身體變得無力,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她的靈魂似乎進入了蠱毒幻境。

  梁雙蹲下來,水面倒影她的臉,她看見自己通紅發(fā)亮的雙眼,不禁嚇得渾身慌亂,片刻,水面又倒影了另一張臉的模樣。

  她在蠱毒幻境里,一直呼喚著他的名字,但他像是聽不見一般。

  他將厚厚的毛絨披風搭在她的肩上,她的全身暖和起來。

  梁雙似乎看見他的手覆上她的臉龐,他似乎在說著什么,但幻境里的她什么也聽不清。

  她只見北河川露出憂慮的神色,她嘗試控制自己的身體,終于,她的手有了溫度,緩緩覆上他的臉頰。

  他愣了愣:“你是答應我了嗎?”

  “什么?”梁雙回過神,身體上的光芒消失不見。

  北河川冷笑一聲,走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重要的情節(jié),她的第六感在告訴她,這和攻略人物一樣,是個關鍵的節(jié)點。

  梁雙沒有多想,她搖搖晃晃地追上北河川,將他環(huán)抱?。骸跋葎e走?!?p>  他再次驚訝地看向她:“蠱毒幻境控制不了你,你剛剛應該聽到我說的話了?”

  梁雙搖搖頭:“我并非不受控制,而是醒來與沉睡是我自己的選擇?!?p>  北河川松開她,捂住了胸口,他的手指細長卻掌心瘦小,偶爾,他偏過頭,梁雙還能看見他清晰的肩頸骨,似是全身上下只有一層皮肉般。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么?”她問。

  北河川搖搖頭。

  她猜透他心底的想法:“你一定說了擔心我之類的話?!?p>  他感到不滿,畢竟自己現(xiàn)在什么底牌都沒有了,就連過往的執(zhí)念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我后悔了?!?p>  他只留下一句話,便匆忙甩開她。

  從他選擇利用她開始,他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她在血魔窟的宮殿內尋找他的蹤跡,可這些天,他像是故意躲開她一般。

  梁雙身上的蠱毒停止發(fā)作有些時日了,起初她還以為自己身上的毒已接,不成想,身體似乎陷入了新的死局。

  她深知自己的身體毒層馬上就要到達十層蠱毒,現(xiàn)在不過是回光返照現(xiàn)象,就像當初寒憶來北云沼找她那樣。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想要讓北河川醒悟,就要像她玩游戲那樣,將他攻略到手。

  梁雙在王座旁發(fā)現(xiàn)了一張畫像,畫像上的人偶畫得歪歪扭扭,不過,她還是看得出來,畫像上的人是個女孩。

  怎么會是女孩呢?是他的母親嗎?

  不對,畫像上的女孩很年輕,也就二十幾歲的模樣,有些嬌俏,有些妖媚。

  不得不說,北河川的畫技確實很差。

  想到這里,梁雙不經(jīng)意地笑出聲來,可她剛心情放松下來,頭痛又帶走了她的思緒。

  她意識到自己就快要結束了,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死亡。

  當初寒憶不肯沖破蠱毒幻境,是因為他的心魔是她,他不愿意傷害她,所以才會差點死去。

  而今,她的蠱毒不是自己的心魔,而是北河川的心魔,北河川不愿意打敗自己的心魔,她也無能為力。

  “就快死了嗎?”她說著,一滴眼淚落在了畫像上。

  她的雙眼散發(fā)著紅光,全身寒冷不受控制,一團紅黑色將她包圍。

  梁雙的靈魂被徹底控制在了蠱毒幻境里。

  北河川趕來時,只見她握著破空劍,企圖砍了他,而她的另一只手握著畫像。

  “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嗎?”他低頭沉思,似是在懺悔,“你恨我一輩子也好,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她說不了話,她現(xiàn)在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惡魔,見人就砍。

  北河川歪過身體規(guī)避她的沖擊,她將破空劍拋出,一個完美的直線,殺穿了六個下屬。

  他早就準備好了,北河川從腰間抽出系帶,機關之下,一條鐵制長鞭顯露出來,他將她捆起來,她掙脫不開。

  “跟我走吧,我?guī)闳ヒ娔愕呐笥褌?。?p>  大概是收了特別的什么指令,她的身體乖乖地跟緊他,似乎沒有北河川的命令,她就會停下來。

  梁雙在蠱毒幻境里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不禁了落淚,她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他的工具,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罷了。

  行至幾千里,從北云沼趕往昭陽城,他覺得自己的計劃就快要成功,終于可以報復那些曾經(jīng)欺負過他的人。

  北河川笑著,將馬車停下來,他拉開車簾,只見車內的梁雙緊閉著雙眼,全身散發(fā)著可怕的光芒。

  “比起把蠱毒給寒憶,還是你最可靠,畢竟,皇帝現(xiàn)在應該最在乎你吧?”

  說完,他不由得眉頭緊鎖,他也不知心中的失落從何處來,他本該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梁雙能在蠱毒幻境中看到外面的世界,但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她不知北河川說了什么,只是北河川下達指令的時候,她的身體在動,她握劍殺人,她的靈魂能夠感覺到。

  除此之外,她就只能在幻境中與北河川的心魔抗衡。

  因為,現(xiàn)在她的靈魂在幻境里是北河川,他曾被人欺負,被人拳打腳踢,她也同樣在幻境里感同身受。

  那無端的暴力掩蓋了她的內心,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jīng)在現(xiàn)實世界里,被惡徒堵在墻角,威脅她的樣子。

  她蜷縮起來,那種害怕、孤獨和無助感再次喚醒了梁雙的共鳴。

  她早就不想思考過去的事情,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jīng)注定要重獲新生了,但是,偏偏蠱毒幻境將她的回憶喚起。

  梁雙真的不想像之前那樣生活,她再也不想唯唯諾諾,再也不要畏首畏尾。

  她掙扎了片刻,將手里的油燈砸向欺負北河川的阿嬤,她的目標很明確,讓那些人死亡。

  阿嬤頭破血流,不出半刻就死了,全身迅速涼透,尸體消失在幻境里。

  北河川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腦海里回想的過往記憶片段似乎少了什么內容。

  他說不上來,又看了一眼梁雙,似乎沒有變化,他駕著馬車繼續(xù)前進。

  一股涼風過境,他就在城樓外,望著牌匾,上面寫著“昭陽城”三個字。

  “我又來了。

  “你也想不到,一個被棄之人,有一天還會回來吧?

  北河川笑得陰沉,他拉開車簾:“出來吧?!?p>  她接到指令后,便緩緩下了馬車,她睜眼的那一刻,一雙通紅的眼睛染遍了整個眼眶,重劍并沒有影響她的行動,相反她似乎更加輕盈,就像是沒有靈魂一般……

  桃花島,天山派——

  “找了多月都沒有音訊,要你們何用!”他茶杯碎在地面上,眼神兇狠,提著山海寒川劍,差點殺了他的下屬。

  一人輕功至他眼前,他停下了動作,將劍收回。

  “寒教主!”

  “顧衛(wèi)?你怎么來了?你之前都去了哪里?”

  顧衛(wèi)全身臟兮兮,像個逃命亡徒,又像是路邊的叫花子,他身上似乎有傷,還滲透著血液。

  說起這段日子的遭遇顧衛(wèi)不禁毛骨悚然,果然,寒憶就知道他是個不靠譜的,無論讓他做什么事,他都做不好。

  剛說了幾句話,天山派腳下又來了兩人,似乎是追殺顧衛(wèi)的人。

  寒憶剛至山腳下,只見那二人相貌令他覺得眼熟,但又說不清楚在哪里見過。

  “就是他,就是雪先生,是他造的蠱毒!我聽他們說,要把蠱毒給師父!”

  顧衛(wèi)剛說完,寒憶眉頭緊鎖,立刻了解當前的局勢:“去昭陽城?!?p>  郝長夢向前攔住了寒憶:“想去哪里?恐怕寒教主這下走不掉了啊。跟她有關系的人,我都要殺無赦。”

  寒憶有些吃驚,但還是平復了心情:“什么意思?”

  郝長夢面不改色地說道:“她是我的人,她從一開始就屬于我,而你,不過是她一時興起?!?p>  寒憶瞳孔地震,他的腦海里想過無數(shù)可能,卻唯獨這種可能他想都不敢想。

  怪不得沒見過郝長夢,她來自異世界,他肯定也來自異世界。

  郝長夢如此說,也許,他是梁雙的白月光。

  寒憶停止了思索,但心情已經(jīng)無法平復下來,山海寒川劍落在了郝長夢眼前。

  郝長夢只輕身一跳,便迅速躲開了寒憶的刀光劍影。

  郝長夢的武功之高,令寒憶為之一振。

  在這一刻,寒憶的心終于亂了陣腳,冷酷的面容消失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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