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誅殺同門
皓鳳在面館里靜觀其變。
為了不讓后來的衙役們注意到自己。
皓鳳專門找店小二要了個空碗，拿在手上遮掩。
玄門弟子終于被逼現身。
從樓上下來兩位與夏長老簡單寒暄幾句便將要他引到二樓。
眾弟子們趁機起哄，爭著搶著要一起去見神仙。
夏長老：“你們也看見了，我們丐幫是個整體，有肉大家一起吃，有酒大家一起喝，我小夏子身為丐幫第七代長老，不能壞了規(guī)矩?！?p> 玄門弟子本就對這幫臭乞丐厭惡至極，而今又胡攪蠻纏，當真是沒把玄門劍宗放在眼里。
原本對裴巖之計還有些顧慮的玄門弟子，見狀立刻硬下心來。
隱忍著問道：“夏長老什么意思？”
小夏子笑了笑，“俺沒什么意思，要不讓俺這幫兄弟一起進去，要么俺就賴在這不走了?！闭f著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
掌柜的好不容易敲開仙師們的房門，眼看雙方交涉一番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哪成想！
仙師們放下顏面親自下樓來接引，臭乞丐卻突然擺起了架子。
唉……
他這個掌柜當的可真太容易。
好在最終仙師們妥協了。
一行人臭烘烘地蜂擁而上，差點沒將他酒樓里的樓梯給踩踏嘍。
也不知仙師們在里面給這幫臭乞丐說了些什么。
反正不一會的功夫這幫臭乞丐就不見了蹤影。
依稀只聞得幾個字，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太清，好像是去城外十五里河打撈什么寶貝。
總算是將瘟神們送走了。
掌柜的長舒一口氣，正準備回去把酒樓里里外外徹底打掃一遍，卻見仙師們從樓上急匆匆地追了出來。
“該死！一定是那個小夏子偷的！一定是他趁裴巖不注意的時候偷走了乾坤袋！月魄和仙器都在袋子里，我們一定要把袋子找回來！”
“對！砍他一雙手！拿回我們的東西，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偷我們玄天劍宗的東西?！?p> 仙師們個個情緒激動，唯有兩人一語不發(fā)，其中一人臉色還好，另一個……
正所謂咬人的狗不叫，悄無聲息的才最狠。
夏長老偷了仙師們的東西。
仙師們討回東西后拍拍屁股走人，他以后可怎么面對揚州城里的各路乞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掌柜的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
演戲要演全套。
小夏子吆喝一幫丐幫兄弟。
浩浩蕩蕩地朝城外十五里而去。
皓鳳混在人群中，小夏子得意地將偷來的袋子交給她。
皓鳳打開一看，鎖魂盤、捆魂綾、月魄、鎖妖瓶還有她的乾坤袋！
所有東西都在里面，除了……瓶中二鬼。
皓鳳臉色微變，自言自語道：“莫不是被裴風救了去?！?p> 小夏子見狀，以為她想反悔。
皓鳳笑了笑道：“夏長老足智多謀，小女子佩服佩服，這……打狗棒。”
手上突然傳來炙熱的感覺，是赤魅聽到皓鳳喚它“打狗棒”，不高興了。
掌心被燙紅了好大一片。
誰還沒個脾氣。
赤魅霎間消失。
……
跑了。
不伺候了。
“脾氣還挺大。”皓鳳掂了掂手里的綠竹棍，已然失靈。
小夏子終于憑借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兄弟們！”正要高歌一曲“蓮花落”助助興，玄門弟子突然找上門來。
攔住眾人去路。
皓鳳一馬當先將眾人護在身后。
面具下輕聲道：“快走，這里我來對付。”
裴巖的乾坤袋已然在她腰上系著。
玄門弟子的眼睛又不瞎。
自然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
偏偏！
小夏子不知死活，挺身而出，囂張且目中無人地喊話道：“你們想干什么？”
裴巖人狠話不多。
小夏子話音未落，裴巖就已經用他的碧玉刀攻了上來。
皓鳳推開夏長老，迎了上去。
交手間，裴巖認出了她。
“是你！你沒有死?！?p> 皓鳳：“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裴巖：“別以為你戴著面具我就認不出來你，裴風師兄太讓我失望了！不過沒關系，裴風師兄不敢做的事我來做，裴風師兄不敢殺的人我來殺，總有一天，我會取代他的位置，成為玄天劍宗首徒。受死吧！”
皓鳳還未正式跟裴巖交過手。
雖然裴巖的劍法修為稍遜，但炎陽被他用的爐火純青。
隱息偷襲，暗箭傷人。
皓鳳防不勝防，一時竟拿他不下。
裴巖有意拖延住她。
裴風配合著玄門弟子啟動劍陣。
小夏子等人成為甕中之鱉。
任人宰割。
動手前，裴風再一次問向師兄弟們，“真的要這樣做嗎？為了我們自己的道，犧牲無辜者的性命，值嗎？”
“裴風師兄！不要再說了，你要是不忍心下手，就交給我們！”
裴風從陣法中撤了出來。
緩緩地拔出手里的劍。
小夏子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劍。
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玄門弟子一個個倒了下去。
倒在血泊之中。
死不瞑目局。
那一刻，他不知道手持冷劍的少年心里在想什么。
是殺戮、悔恨還是傷心。
小夏子不清楚，最后看一眼冷劍少年，小夏子倉皇奔逃。
……
混亂的潰逃場面，引起皓鳳和裴巖的注意。
只見二人近乎同時看見玄門弟子的尸體。
還沒反應過來。
裴風已經提著一把血劍飛了過來。
比裴巖的速度更快一點。
一劍封喉。
跟其他玄門弟子的死法一樣。
“你……我……”手死死地抓住裴風的胳膊。
血淋到他雪白的袖袍上。
刺眼無比。
裴風無情地一把推開。
風吹亂他凌亂的發(fā)絲。
皓鳳靜靜地看著他，“裴風，你……還好嗎？”
倔強地扭過頭，不讓人看見他殷紅的眼。
背對著她伸手道：“月魄?！闭Z氣冷冰冰的。
皓鳳想要安慰他兩句，話到嘴巴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能將月魄遞給他。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裴風側過半張臉對她道：“你的朋友已經化作厲鬼，被我暫時壓制在客棧里，你若去的晚了，怕是見不上最后一面?！?p> 聞言，皓鳳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朋友，“是……秦二嗎？”莫名地希望是他，是他，就是他。
裴風淡淡的道了兩個字，“不是。”
……
一個人孤獨地吹了很久很久的涼風。
裴風進入月魄，對滿地的尸體說了句：“對不起?！?p> 大火熊熊燃燒。
毀尸滅跡，不留痕跡，包括……死后的魂。
一縷縷懵懵懂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魂魄，本能地躲進月魄，卻看見自己的肉身正在火海中焚燒，想逃已然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