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失所望

　　陳秀蓮一直在一旁默默傾聽幾人交流，看到高志勇準備進城，她快步走到高志勇身邊，拉住高志勇的衣角，低聲叮囑道：“進城以后，多找?guī)准宜贽D轉，別按他給你指的路走，我懷疑這人可能是個騙子?！?p>　　“我知道了，我跟啟明去市里逛逛，你看著點葡萄地，這事先別跟別人說?！?p>　　“嗯！”

　　陳秀蓮面色沉重的點點頭，目送高志勇、高啟明、劉一水三人離開。

　　......

　　新河市福運來農(nóng)貿(mào)批發(fā)市場。

　　福運來農(nóng)貿(mào)批發(fā)市場規(guī)比菜籃子農(nóng)貿(mào)市場規(guī)模略小一些，是新河市第二大農(nóng)貿(mào)市場。

　　高志勇3人剛走到農(nóng)貿(mào)批發(fā)市場門口，劉一水便停住腳步，“叔，地方是你自己選的，為了防止你說我跟里面的人串通，我不進去，我就站在門口等你們。

　　這里面10多家專門回收水果的店鋪，您自己進去隨便打聽，您就問巨峰葡萄多少錢一斤回收，你看人家怎么說?！?p>　　看著劉一水自信滿滿的模樣，高志勇心下一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回蕩在他心頭，他甚至產(chǎn)生一種不敢面對的情緒。

　　“劉哥，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們怎么會不信你的。我爸是被我妹妹欺騙，他親自去市場打聽一下，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p>　　劉一水十分堅定的搖搖頭，“兄弟，謝謝你信我，但我要讓你們心服口服，我不跟著進去，省得你們覺得我跟里面的老板商量好，合伙騙你們?！?p>　　高啟明還想再勸說兩句，卻被高志勇一把拉到身邊。

　　“好，我這就進去打聽打聽，麻煩你在外面等著我們。”

　　“沒問題，我就在門口的小商店等你們，你們慢慢轉。”說完，劉一水便瀟灑的轉身，直奔大門口的小商店。

　　看到劉一水走遠，高啟明有些埋怨的說道，“爸，劉哥是我好不容易找來幫忙的，你和我媽怎么就不相信人家呢。

　　小雯她肯定是被人騙了，只有傻瓜才會8毛/斤回收葡萄，還主動上門收貨?！?p>　　“閉嘴，你妹就算是被騙了，她也在幫咱家想辦法，比你強多了?！?p>　　高志勇惡狠狠的瞪了高啟明一眼，隨后便轉身進入批發(fā)市場，剛好迎面就是一家水果店。

　　他快步走到門口正在搬貨的女店員身邊，小聲問道：“小姑娘，你們家收葡萄嗎？”

　　女店員先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隨后上下打量高志勇和高啟明一眼。

　　高志勇走得急，穿著一身臟兮兮的干活衣服，腳下的鞋子上還掛著泥土，一看就是地里干活的。

　　最重要的是，高志勇過來打探水果回收價格，居然連樣品都不帶，一看就是小白，對待小白她非常有經(jīng)驗。

　　“收呀，你家種的什么葡萄，不同的品種，回收價不一樣?！?p>　　“巨峰葡萄！”

　　“巨峰葡萄是咱們本地最常見的葡萄，回收價要看你葡萄種的怎么樣，2毛3毛都有可能?！?p>　　聞言，高志勇心里咯噔一下子，去年隔壁村那家葡萄種植戶，就是2毛/斤的回收價。

　　他十分不甘心的咬咬牙，沉聲問道：“怎么回收價這么低，之前有人給我們看過了，說是愿意8毛收我們的葡萄，還上門收貨。”

　　“噗嗤~”

　　高志勇的話將女店逗笑，她一臉嘲弄的看向高志勇，“不是，大叔，你是來開玩笑的嘛？真有8毛/斤的回收價，你早就該出手了，還用上我這來問？

　　好了，我要干活了，沒事別來瞎轉悠?！?p>　　女店員留下一個大白眼，轉頭就離開了，根本沒把高志勇當回事。

　　高志勇臉色漲得漲得通紅，哆哆嗦嗦的指著女店員離開的方向，想說些什么，卻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一旁的高啟明見狀趕忙上前安撫，“爸，你別生氣，我早就跟你說了，小雯她肯定是被人家騙了，哪有8毛/斤的回收價呀，那不是冤大頭嘛！

　　咱們趕緊去找劉哥吧，他愿意出5毛/斤的回收價，價格比水果店高出一倍。”

　　“滾！”

　　憋了一肚子火的高志勇正無處發(fā)泄，對著喋喋不休的高啟明就是一嗓子，高啟明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但被他很快掩埋住。

　　對高志勇來說，2毛/斤的回收價，和5毛/斤的回收價區(qū)別并不大，因為這兩檔價格，都不夠償還家里的欠款。

　　好幾十位債主，他先還誰，后還誰都是錯，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能8毛/斤的價格銷售手里的葡萄。

　　他不死心的來到隔壁的另外一家水果店，這次他進店后直奔吧臺的老板。

　　“老板，我家巨峰葡萄馬上成熟了，您這邊收嗎？”

　　老板上下打量高志勇一眼，從高志勇的穿著上，就判斷出高志勇是一個果農(nóng)，并且還推斷出高志勇是新手。

　　“收呀，老哥家里種了多少畝葡萄，成色怎么樣？”

　　“我家一共種了20畝，成色非常好，之前有水果商看過我家的葡萄，說我家的葡萄是二等品，都快達到一等品了。”

　　聽到‘二等品’三個字，老板的態(tài)度明顯有些下滑，因為水果市場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中等品。

　　這種品級的葡萄賣不上高價，賣低價又不賺錢，并且大多數(shù)果農(nóng)種植出來的葡萄都是這個等級，有點供大于求了。

　　“二等巨峰葡萄上門回收2毛，自己送貨過來3毛?！?p>　　高志勇眉頭緊鎖，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們這么低的價格回收水果，還要我們自己出運費？”

　　老板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了，他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老哥，這可不僅僅是運費那么簡單，葡萄是易損水果，運輸過程中會造成大量耗損，這些成本都要我們來承擔。

　　再說了，你可以自己送過來呀，我又沒說不讓你自己送貨上門。還有別的事嘛，沒事我要忙了！”

　　高志勇胸膛劇烈起伏，他想要大聲發(fā)泄內(nèi)心的憤懣，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半個小時后，高志勇錘頭喪氣的走出批發(fā)市場大門，他將批發(fā)市場里的十余家水果店全部轉了一遍，價格確實非常統(tǒng)一，水果商大都給出2—3毛/斤的回收價。

　　只有2個老板表示，高志勇的葡萄如果成色能夠達到一級果水準，可以給出5毛/斤的回收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