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真言咒
遲瑛腦海中劃過江枝的臉,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江枝下午給的瓷瓶,他現(xiàn)在還放在身上沒動過。
遲瑛進(jìn)屋,褪下衣衫,銅鏡中顯露出的后背鞭傷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遲瑛又把衣服穿上,他不知怎的,莫名覺得江枝還在那里。
就在他踏出房門時,心魔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怎么?前世妖化失控被人斬殺,今生好不容易能重來,還是心軟了?上次是程世安,這次又是江枝嗎?”
心魔言辭鑿鑿,逼問著遲瑛的心,語氣嘲諷。
遲瑛不語,踏步朝著平日授課的廣場上去。
白色花瓣落在他肩頭,只一瞬又隨風(fēng)飄去,心魔惱怒地閉嘴。
遲瑛的住所離那邊不算遠(yuǎn),借力跳上一棵樹,月光下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
江枝似乎是站累了,蹲了下來,手中用來訓(xùn)練的劍在地上描了幾個圈。
遲瑛站在樹上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花瓣落了滿頭。
身后傳來腳步聲,江枝站起來,轉(zhuǎn)身,看到遲瑛走了過來,嘴唇翕動。
江枝登時聽不見耳邊所有的聲音了。
遲瑛的手放在江枝的眼睛前晃了晃,見她沒有躲閃,開了口。
“你究竟是誰?”
江枝面部僵硬地張開嘴說:“江枝?!?p> “江玉堂是你親父?”
“是?!?p> “知道遲瑛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江枝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說:“遲瑛是最好的人?!?p> 遲瑛的耳鼻口滲出絲絲血跡,他混不在意地擦了擦,真言咒以他現(xiàn)在筑基巔峰的水平,問了三個問題便到了極限。
真言咒解開,江枝只聽得到耳邊零零的喊聲。
【枝枝,你剛剛怎么了?】零零嗓音關(guān)切,帶著哭音。
“我沒事?!苯Π戳税疵夹?,她剛剛記得遲瑛好像是過來了,怎么一眨眼人又不見了。
【那個遲瑛,問了你幾個稀奇古怪的問題,就走了,我看你沒反應(yīng),還以為遲瑛把你怎么了,嚇?biāo)牢伊?!?p> “問了我?guī)讉€問題?”江枝絲毫沒有印象,只好讓零零復(fù)述了一遍。
聽完零零的復(fù)述,江枝想起先前看過的真言咒,遲瑛對她用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東西了。
反正也算是見過遲瑛,江枝回了云煙居睡下。
另一邊的遲瑛壓制住喉間的腥甜,拿出帕子擦了擦耳鼻口的血跡,用清水洗了洗。
耳邊回蕩著江枝的最后一個回復(fù)。
“遲瑛是最好的人?!?p> 遲瑛一陣恍惚,覺得這真言咒的后遺癥未免太大,他是真有些好奇了,玄天劍宗無人會替他說好話,江枝這個結(jié)論究竟是怎么得來的?
次日上午無課,江枝窩在云煙居內(nèi),休息了許久,昨夜睡得實在是太晚。
院內(nèi)的靈氣一縷一縷地進(jìn)入江枝的丹田,江枝起身洗漱調(diào)息了一下,舒出一口氣。
一直積攢在丹田的靈氣濃縮升華,泛著瑩瑩的光芒,再睜眼,已是煉氣初期。
剛剛踏入江枝院子的江玉堂感知到江枝境界突破,頓時喜上眉梢。
“枝枝,這么快就突破了?”江玉堂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江枝把門打開,笑了笑,說:“運氣好些,也是宗門靈氣濃郁,這才突破地快了點?!?p> “那可得好好把境界穩(wěn)一穩(wěn)?!苯裉糜侄诹藥拙洳畔肫鹫?,“前兩天給忘了,你回來,我?guī)闳ツ隳赣H的牌位那兒上柱香,你也十年沒去了?!?p> “好?!苯Q了身素凈的衣服,往玄天劍宗的祠堂過去。
祠堂內(nèi)擺放著江家祖祖代代的牌位,江枝母親陶媛玉的牌位便在那里。
江枝點了香,跪在蒲團上。
江玉堂看了眼愛妻的牌位,又看到和妻子長相相似的女兒,心里百感交集。
“叫你母親看看,你也長得這般大了,從前那樣瘦弱,喘口氣都費勁,現(xiàn)在倒是好了不少。”江玉堂揉了揉眼角,寬厚的手掌放在江枝頭上,目光繾綣地看著陶媛玉的牌位。
江枝當(dāng)然記得這位溫婉的母親,江枝就是由她撫養(yǎng)的,在江枝五歲時撒手人寰,江玉堂還為此抑郁了好一陣子。
出了祠堂,江玉堂才琢磨出一些不對的地方,看著江枝,問:“枝枝身上怎么有符篆殘留的痕跡?”
江枝回他:“之前父親送來的幾本書里有記載符篆的,我很感興趣,就讓宗門懂這些的師兄師姐做了張疾行符讓我瞧瞧?!?p> 江玉堂不疑有他,慰問了幾句便去忙了。
真言咒需得用真言符來引動,江玉堂修為高深,也難怪會察覺她身上有符篆靈力殘留,還好過去了一夜,江玉堂沒能看出是什么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