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黑色眼淚真的是為我自己而流的,這下算是玩兒完了,被喪尸王發(fā)現(xiàn)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罷了,這第二條命也算是撿來的。
我立刻跪下去以匍匐的姿態(tài)表示我的臣服,希望以他們一員的身份能讓我死得好看點。
我甚至都沒感受什么響動,一雙精致的玉足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
啊,這雙腳真好看,可惜我就快要死了。
面臨巨大壓力下的腦子轉(zhuǎn)得更快但都是些無厘頭的想法,雖然預料到會誕生喪尸王,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帥氣逼人的大美人。
我又聽到了一聲輕笑。
和剛才在腦海神識般的聲音不同,這是切切實實被耳朵聽到的聲音。
遲疑了半晌也沒聽見什么異動,我秉承著死前不看白不看的想法抬頭狠狠瞅了眼。
幾乎就想要捂住自己的心臟贊嘆。
上帝啊,怎么或有長得這么好看的人,啊不,喪尸。
我的心好痛,長得這么好看的喪尸怎么能是小說中無惡不赦的大怪物喪尸王呢?!
怪不得小說里都沒仔細描寫過喪尸王的長相,只說他和人類長得并無分別若不刻意顯露沒人能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長成這樣再拿去和主角團做對比,人氣角色榜上的名字是不是那幾個都還要另說。
“你和他們很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當他開口的那刻我連恐懼都忘記了。驚嘆于這個聲音實在不諳世事,倒像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應該被生出他的母親抱在懷里。
天然的親和與純凈,讓備受沐浴的人像是回歸了誰的懷抱。
那雙漆黑的眼緊盯著我,直讓我打了個寒顫像盯到靈魂深處般,被一眼看穿了。
“吼……”我艱難開口吐出氣聲,直覺他暫時不會殺了我。
他的眉頭輕蹙,那細長的手如羽毛剮蹭帶著微微的冷意拂過我的額頭。
“王……”我立刻能開口說話。
大佬啊,能放過小的嗎?
“你叫什么名字?”
“張,張菲菲?!蔽已柿丝谕倌瓕嵲诓虏怀鏊哪康?。
“我沒有名字,你能為我取一個嗎?”
我被他這個請求差點驚掉下巴,但是貧瘠的文化土地又因為緊張而徹底沙化,竟然想不出半個字。
漂亮的名字,帥氣的名字……
“阿美……”
無意識的呢喃被敏銳捕捉,王的表情說不上好看,但我想我的生命可能就要在此了斷了。
“嗯,人類里不是還有大名的說法?”
求求了,大佬你是喪尸王為什么對于人類的習慣這么感興趣?。《以趺磿@么了解,我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額,那個,能不能下次再,再告訴您?”
許久未人言,磕磕絆絆地說完整句話,對方沉默一會兒。
“好,等你下次告訴我。”
我是喪尸,叫張菲菲。
現(xiàn)在我的懷里正揣著黑蛋的碎片飛速逃離事件現(xiàn)場。
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本為了尋找繼續(xù)活下去的道路,踏上旅程的我路過了一個小鎮(zhèn)。
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在這塊人煙稀少資源匱乏的地帶竟然誕生出了喪尸王,而此時末世開始才短短三個月的時間。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擔心人類的命運,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那個長相絕對俊美的喪尸王小青年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本以為他會就此殺了,卻不知因為什么留下了我。
但是莫名其妙,他給了我誕生出他的黑蛋其中一個碎片。
雖然不明白這東西干嘛用的,但我直覺還是不要扔掉為好,所以立刻帶著東西跑路了。
“天哪,沒想到這附近還有幸存者。”
對于逃跑這件事太專注了,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幸存者,我一時沒有剎住車奔跑的速度還沒讓人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略過他跑遠了。
那人以為我并不打算停下來,氣喘吁吁追著我邊喊。
“美女!美女!等等我!”
美女?是在喊我嗎?
我不禁要痛哭流涕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喊我美女,雖然現(xiàn)在是以喪尸的形態(tài)。
但是另一方面又懷疑這個看起來有點傻的小男生是不是眼睛壞牢了,怎么能對著這樣打扮的我說出這句話的。
我身上原本灰黑的運動服沾著各種各樣不知名的液體已經(jīng)變得烏漆嘛黑,有些蒼白的喪尸皮膚上也沾著大大小小的污漬,頭發(fā)末世爆發(fā)之后就沒洗過。唯一找到的水源就簡單擦了擦裸露在外的肌膚。
雖然我是聞不到,但可以肯定身上的味道比其他喪尸也差不了多少。
我停下的腳步把那人嚇了一大跳,急剎的慣性沒把握住面朝黃土就來了個甜蜜親吻。要不是我動作敏捷他就要撞在我身上。
“咳咳咳,美女,你怎么跑這么快?!?p> “憨憨?!?p> 我還回想他剛才的動作,話沒經(jīng)大腦就說出來。
他有些尷尬,想要上前的動作明顯局促許多,但是很快又露出笑容,微微凸出的嬰兒肥有幾分憨態(tài)。
這種近乎純良的模樣讓我不禁想起了剛剛那張絕美的小臉蛋子。相比之下王的容貌要好看很多。
我痛心疾首自己極快臣服的意識和無法拒絕美好事物的破習慣。
“你不覺得我身上臭嗎?”
“……嗯?”
我絕對有一瞬間看到了他臉上微笑裂紋的痕跡。
如此這般之下,我想他可能再也不想同我談論與此有關的話題。
同時——
幾個長相十分貼近人類的喪尸從四面八方趕來簇擁著跪下,那是一種低位的臣服和示好。
王甚至沒有張口,僅僅依靠精神力就能清楚自己這些子民的想法。低階喪尸的想法無所謂,但是高階的喪尸無一不是擁有自主意識的。
可即使是已經(jīng)到達七階八階甚至是十階,想法都沒有那么豐富。
“你們,有名字嗎?”他的開口讓幾位高階喪尸不免疑惑。
最高階的那個喪尸操著沙啞的聲音詢問,“王,是什么,意思?!?p> 看來對于喪尸,人類的語言比簡單的嘶吼要難得多。
青年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隨即又分開,“去解決掉吧?!?p> 得了指令的喪尸這才敢抬頭動身,五人很快將那個黑蛋吞噬殆盡,身上的氣息也在隨后發(fā)生了些變化。
他隨后又跟著我東奔西跑了很久,我嘆服他有這么好的精力。
天黑之后我們找了個鐵皮加工廠落腳,燃起的火堆將他的臉烤的紅撲撲的。
“姐姐,你不吃嗎?”
我倆白天將路過的商場和店鋪留下的那點物資搜刮了個干凈,此刻已經(jīng)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你很久沒吃飯了?”我的視線暗暗從那堆垃圾上移開,心想這小年輕真能吃。
他的臉又紅了紅,笑容有些憨厚:“已經(jīng)三天了?!?p> 我攤了攤手表示理解,確實餓慘了。想起我之前變成喪尸餓了一個多星期瞬間又覺得自己比較慘一點。
但是對于我能在末世里找到同經(jīng)歷的人還是有些心理安慰,即使外殼是喪尸內(nèi)心還是個實打?qū)嵉娜祟愳`魂。
“你一個人?”
末世里因為弱小也好因為尋求安慰也好,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人類生存都成了困難卻還是愿意相信團結(jié)帶來的力量,幾乎很少有人選擇單獨行動。
他這既沒有行囊又沒有裝備的模樣,的確很可疑。
這話似乎頗戳到了他的痛楚,肉眼可見頭上的耳朵聳拉下來,咳,我是說他像被淋濕了一樣傷心失意。
“和家人走散了?!彼@樣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一種可能,你說謊的技術真的很爛。
我當然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只是他臉上那苦澀的表情實在很難被忽視掉。
他不愿提及,我也沒有抓著人傷心事的癖好,倒是十分默契地避過了這個話題。
但是接下來長久的沉默讓我十分頭疼,生前(我這應該算是死了)就不擅長的交際死后依舊沒掌握技巧。
“我叫蔣飛,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想是他也覺得尷尬率先打破沉默,我對他突然的發(fā)言有些無措瞪著他半晌才想起自己的名字。
“菲……我叫,阿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