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被腦海中一聲呼喊驚醒,攙扶起受傷的岑素,二人干脆利落的鉆進管道,拼盡全力的往外爬去。
見此情景,小舟絲毫不在意,只是歪著腦袋,虛心發(fā)問:“你就是最新研究出來的試驗品?竟然生出了意識”
“真是意想不到的驚喜啊。只是明明我們才是同根同源,你為什么要幫那兩個毫無用處的螻蟻”
一時間信息量之大,讓徐霏本來就臨近待機的腦殼加載過度,徹底成為一團漿糊。
而且說實話,要是放在以前,徐霏說不定三觀跟著五官跑,欣賞欣賞這個可愛的病嬌變態(tài)少年,可惜放在對立面上,真心覺得這種問題兒童就應(yīng)該送進精神病院,24小時無間斷看護。
省的跟個瘋狗似的,到處咬人。
她到底只是一團沒有補給的精神力,能抵抗住如此強大的沖擊,已實屬不易,以至于還沒來得回應(yīng)就消散在半空中。
沒有了阻力,攻擊直接擊穿墻面,塵土飛揚間露出淺藍的天空。
陽光斜照進來,映襯著身處黑暗中的孩子,臉色越發(fā)陰沉,一出手懷抱中的小熊抱枕就失去了腦袋。
意識回歸的瞬間,徐霏也是一口老血噴出,但是鑒于身體構(gòu)造奇特,也搞不精明哪里是嘴,反正還未愈合的裂口處,皆是細細流淌的鮮血。
這也是有史以來,受傷最嚴重的一回,連超量紅色藥劑所造成的傷害都無法企及。
徐霏估摸著是傷到了意識層面,模糊間她聽到刺耳的警報聲,雜亂的腳步聲,忽遠忽近間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底下的白套人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工作中,儀器也在照常滴滴答答,簡白的裝飾倒印著淡淡的光圈。
恍惚間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她只是在藥劑的毒性沖擊下,做了個夢罷了。
頭昏腦漲的呆滯了很久,實驗室的推拉門猛地開啟。
驚醒的徐霏無意識的盯著被拖進來,滿身血痕的男人,看著他被隨意的仍在地上,被唾棄,被辱罵,甚至被尖銳儀器粗暴的插入手臂,最后絲毫不顧及的拖到手術(shù)臺上。
等到導(dǎo)管安插到其大部分血管中,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昏迷狀態(tài),傷上加傷,必死之局。
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太多次,徐霏無可奈何。
不是沒想過挽救,只是她賴以生存的精神力,就是他們的催命符,隨便沾染就是致命的存在。擅自出手只會徒增痛苦,無法改變結(jié)局。
就在白套人要按下注射按鈕時,突然被呼叫器打斷,呼叫器里傳達了一下上頭的指示,意思就是這個入侵者身份查明,比較特殊,等待大老板親自處理。
入侵者三個字足以表明手術(shù)臺上男子的身份,竟是程哥,他終是沒能逃脫。
徐霏頓時就氣血上涌,飄動的觸手都猛地僵硬。
聽到最新指示,白套人暗罵一聲,粗暴的將導(dǎo)管猛地扯下,在保證大老板來之前不會咽氣之后,轉(zhuǎn)身便不再理會。
徐霏瞧著手術(shù)臺上的程哥,即使昏迷不醒也緊緊皺起的眉頭,幾番想要做些什么減輕他的痛苦,但又放了下來。
他的身體已經(jīng)殘破不堪,像個破布娃娃,技藝高超的繡工都無法使其恢復(fù)原狀,精神力同樣受損嚴重,無法提供該有的庇護。更何況白套人下了死手,要不是臨時通知,只怕下一秒就被焚燒成晶體,隨意拋棄在荒郊野嶺處。
她能做的事情,只有靜靜等待著他的蘇醒。
幾茬白套人已經(jīng)換班結(jié)束,程哥總算有了些蘇醒的跡象,他的眼球緩緩轉(zhuǎn)動,在艱難的努力后,他總算睜開了眼睛。
對于白套人而言,此時的程哥就是個死人,唯一的區(qū)別就是現(xiàn)在還沒有被處理掉,僅此而已。因此并未有人關(guān)注,更不知道他已經(jīng)蘇醒。
徐霏看著他眼神逐漸清明,嘗試的與之對話,詢問他的遺言。
等待的許久,還以為程哥無法接收到意識層面的傳達,正欲思考采用其他方式時,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回應(yīng)。
“原來是你”
一陣猛烈的咳嗽,讓全身的傷口崩裂開來,鮮血瞬間流淌而下。劇烈地疼痛讓程哥蜷縮成個蝦米。
可即便如此,他在緩過氣之后,依舊在意識層面回應(yīng),語氣虛弱但溫和。
“遺言是什么?這可得好好想想了”
想必他對自己身體也有清晰的認識,重要臟器已然失去運轉(zhuǎn)功能,全憑身體底子和意志力硬抗。除非立刻將意識上傳云端,來獲得茍延殘喘的機會,否則就是時間長短問題。
沉默許久,就在徐霏以為要交代遺言時,他蹦出來一句:“阿素,你有沒有聽到阿素的消息?”
“沒聽見”
白套人最令徐霏詬病的毛病之一就是不熱愛八卦,一天到晚泡在數(shù)據(jù)中,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書中自有顏如玉,以助于她獲得消息的途徑少之又少。
沉默片刻后,徐霏懷著歉疚之心開口:“抱歉,沒能救得了你”
“不是你的錯”他的回應(yīng)越來越輕飄,就在徐霏以為下一秒就要中斷之際,他還是堅強的挺了過來,話語斷斷續(xù)續(xù)的:“是我太輕敵”
“老師總說我性子急躁,耐力不夠,遲早會吃大虧。結(jié)果真讓老頭子說中了”
可輕敵的又何止他一個,如果她再暗中調(diào)查的更久一點,更早一點察覺到那孩子的存在,更早擁有足以抵抗的強大力量,事情何至于能發(fā)展到如今的局面。
就在徐霏自怨自艾間,推拉門再次開啟,進來了一位很久未見的熟人。就是她初次來到實驗室那天,慷慨激揚演講的白套人。
如初見一樣,眾星捧月,身后跟著一大堆跟隨者,意外的是小舟亦在其中。
小舟眼神從進門開始就鎖定在徐霏身上,眼神中滿是志在必得。
這個白套人應(yīng)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大老板,他眼神環(huán)顧,徑直走向手術(shù)臺旁,瞧著上面半死不活的程哥。
語氣嘲諷的問候:“阿里斯蒂德軍校的首席,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