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胤禛照常醒來,剛下床,看見床上的佳人也醒了過來,心里也有些疑惑,直接道出:“怎么今早如此早醒?”
晨光中,胤禛看著陽光透過柔紗,緩緩的映在清麗無暇的肌膚上,這等景象,獨(dú)他欣賞!
胤禛在太監(jiān)的伺候下更完衣,囑咐佳敏多睡會兒,不必那么早起,就帶著人上朝了。
在胤禛走后,佳敏也起床了,選了一身蘇繡質(zhì)淡色碧綠的翠水煙旗裝,這套衣服修身顯瘦,佳敏的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氣若幽蘭。
頭上戴一朵淺綠紗花,顯得清秀淡雅,耳間是綠寶石流蘇,可以隱約看到閃閃的光彩一張絕美臉蛋,纖細(xì)的玉手上只帶著一只玉鐲。
佳敏收拾好后,奔向了她的戰(zhàn)場。
又過了十幾天,新來的兩個格格已經(jīng)全然熟悉這府邸的布置,除了爺和福晉以及宋格格待的地方,她們不敢輕易接觸,其他地方好歹都瞧過一點(diǎn)。而且這幾天她們都已經(jīng)侍寢過了。
直到宋格格的肚子都有五個多月,重新恢復(fù)了請安,福晉瞧著宋氏肚子已經(jīng)隆起,只覺得礙眼的很,宋氏這人果真淡定,這幾個月里居然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新來的格格奪了爺?shù)膶?,是心計過深欲謀求更多還是本性如此?
福晉那方花枝招展的女人們早已匯聚一堂,開始了每日的爭奇斗艷戲碼。
李氏還是一如既往的朝著武格格和伊格格找麻煩,當(dāng)然之前也找過佳敏麻煩,不過后者不是個好惹的,被四爺警告了后,李氏就算再不服氣,也不敢朝著張氏挑釁了,萬一落不著好處還失了爺?shù)膶?,雖然挫了張氏的得意,但也便宜了其他人,她才不干這等事。
李氏非常有自知之明,連招惹也只是招惹一些好欺負(fù)之人,在外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和在爺面前的模樣完全相反。
可被她欺負(fù)的武格格和伊格格開始不復(fù)之前的隱忍了,兩人之中武格格得有小寵,掌握話事權(quán)的卻是伊格格,三兩下就將李氏駁的啞口無言。
佳敏有些新奇的看著這一幕,據(jù)她來看,武格格也不像是任人欺負(fù)的脾氣,而且照理說武格格應(yīng)該是兩人之中掌握主動權(quán)的人,怎么反而倒過來了?
整得好像李氏是個惡人,替她出氣的伊格格看著也是個不好惹的,武氏成了最無辜的那個,可她沒錯過武氏眼底飛快抹過的一絲快意。
佳敏心下明了,原來武氏也不是全然無辜可憐的,她和李氏,不過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兩人整得都挺樂乎的,就是不知道伊氏對此事感想如何了。
看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戲,福晉才不動聲色的制止了幾位格格,隨后說起宮外府邸之事,不緊不慢道:“諸位妹妹也該時刻準(zhǔn)備著?!?p> 福晉的話像個鉤子,硬生生讓幾位格格停住了彼此之間的針鋒相對。
四福晉繼續(xù)道:“好了,各位回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阿哥所一如既往的“平靜”,很快,李格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月多沒來月事了,心底的某個猜測讓她忍不住雀躍,可事情還沒有確定,李格格便讓身邊的婢女去請?zhí)t(yī)。
當(dāng)太醫(yī)確診了李氏懷孕一個多月時,后院平靜的表面再一次被打破。
福晉屋。
啪噼——!
上好的越窯盞又碎了一只。
“先有宋氏,后來李氏,一個接一個,都是不要臉的狐媚子!”福晉咬著牙紅著眼圈,平庸的五官此刻猙獰的緊,尖銳的指套狠狠撕扯著手里的巾帕。
張嬤嬤心疼的撫著福晉顫抖的背,她是福晉的奶嬤嬤,十多年相處下來她早已將福晉當(dāng)成自個半個閨女,此刻見福晉連最在意的形象都無法維持,便知福晉內(nèi)心痛苦達(dá)到極限,她焉有不心疼之理?
“福晉這是說的什么傻話?她們是誰?福晉您又是誰?她們不過是奴才秧子,說白了,也就是些以色侍君的小寵罷了,爺們高興了也就逗上一逗,圖個樂子罷了,哪里值得福晉如臨大敵著?而福晉您卻是滿八旗的正統(tǒng)貴女,內(nèi)大臣費(fèi)揚(yáng)古大人的嫡親閨女,大清皇子阿哥上了玉碟入了宗祠的正室嫡妻,從上到下,福晉哪里不高貴?就是福晉的一根頭發(fā)絲也比那些奴才秧子們來的尊貴。所以即便她們生了孩子,到頭來還不是得喚您一聲嫡額娘?”見福晉情緒略有緩和,張嬤嬤嘆口氣接著道:“就算她們生了阿哥,若福晉看不過眼,只要壓了她們位份,將小阿哥養(yǎng)在自己身邊,畢竟是從小養(yǎng)大的,還怕將來不跟自個親?”
福晉剛緩和的情緒又有些激動:“小阿哥?!若李氏在本福晉前生下阿哥那該如何?那本福晉的阿哥將來豈不是被狠狠壓著一頭!嫡子未出,就要先有庶長子,嬤嬤,那我豈不成了笑話?我該有多無能啊,竟能讓個奴才秧子爬在我頭上給我難堪,嬤嬤你說,咱爺明明是個重規(guī)矩的,可為何偏偏要在這事上不給我體面?”。
福晉哭著低語,有絲難掩的悲涼:“嬤嬤,是不是男人都是重顏色的?哪怕我做的再好,也比上她們的姿色好……”
張嬤嬤端著帕子溫柔的給福晉擦著淚:“福晉要看開些,爺還年輕,從古至今哪個小伙子不貪花愛色?過些年就好了,等年輕人浮躁的心沉淀下來,他就會明白,野花再好也不過是路邊的景,而他需要的不是一道道美得炫目的景,而是能讓他疲憊的心安寧下來的港灣。你們是結(jié)發(fā)夫妻,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爺終會明白,誰才是他心窩子里最離不開的人。”
“可是嬤嬤,要是李氏她……”
說到這,福晉的臉色再次難看的打緊,張嬤嬤心中暗嘆,明日這么精明聰慧的福晉,可只要一遇上爺?shù)氖虑榫头笢喎笖Q,情愛是毒,身為皇家的女人更要不得,福晉終是年輕,不能將其參悟。
“福晉,還是那句老話,李氏的身份在那擺著,再怎么折騰也越不過您去?,F(xiàn)下一動不如一靜,恨李氏的人多著呢,您等著瞧吧,那武氏的心眼霍霍能安分等著李氏把孩子生下來?就算能生下來,離成年還早著呢,什么大災(zāi)小病的誰又能確保不發(fā)生點(diǎn)什么意外?所以啊福晉,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寬了心養(yǎng)好了身子,早早的生下嫡子,幫您穩(wěn)固正室嫡妻的位子,高高在上的做后院最尊貴的女人,讓那些奴才秧子們看著,爭著,羨著,嫉著,可再怎么眼饞再怎么爭,也生生撼動不了您的一根頭發(fā)絲。您要做那穩(wěn)坐釣魚臺的人,俯瞰那些力爭上游的魚兒,魚兒再怎么有能耐,又豈能耍的過人呢?”
一番說辭說的福晉心體舒暢。
狠狠擦干臉上猶濕的淚痕,她從炕上坐起,背挺得格外直,指顧之間先前狼狽哭泣的女人迅速化為昔日那高高在上的、矜持高貴、賢惠大度的四福晉。
“嬤嬤你說的對,小魚小蝦如何能耍的過人?本福晉從現(xiàn)在開始,就要穩(wěn)坐釣魚臺,坐山觀虎斗!”李氏,本福晉倒要看看,后院的刀光劍影里,你拿什么保你肚子里的那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