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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不能死!朕還沒一統(tǒng)天下呢!

第62章不可輕舉妄動

  這樣一個野蠻卻純真的人,掰碎揉爛了講給他聽他都不耐煩聽。不曾念書磨性子,哪來那么多耐心?

  “好了,祁大人先去歇息吧!”肖廉拿到解藥就開始趕人。

  江允卻坐在圓桌前,不動如山。

  不是,這人就沒有半點身為異國人的自覺嗎?他和陛下有要事相商啊,都不知道回避一下!

  容岑接過江允斟的茶,潤過嗓子后,毫不在意般,道:“將你南下所遇,詳細說與我聽。”

  “這……”肖廉遲疑地看江允,沒完全說但意思很明顯,明晃晃的趕人:“他?”

  這大胤機密,是他能聽的嗎?

  難為他能想到這點,但是,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江允都知道,容岑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了。

  “但說無妨。”

  既然陛下信祁大人,肖廉自然沒有不從的,他直接道:“按照陛下的吩咐,臣日夜趕路追上了邵恩等老將軍,但是勸破了嘴都沒用,他們老頭子軸得很,不愿意聽陛下的話回京都,就跟著臣一同到了逸州城外埋伏等待時機?!?p>  “我們在樹上睡了四夜,都沒有異動,直到第五日他們開了城門,邵將軍說葉軍在唱空城計,他就帶老將軍們先進城降低龐沖的警惕,誰知道一進去城門就關(guān)了,葉軍來了個關(guān)門打狗,來歷練的聞人小兄弟也繞著城墻游河進去了??傊褪潜菹履媱澋哪菢?,我們里應(yīng)外合,誒嘿,成了!”

  “聞人小兄弟人看著傻乎乎,但是力氣大跑得快,他還吃得少!葉軍藏糧草的地方就是他發(fā)現(xiàn)的,關(guān)鍵時刻這位小兄弟可太給力了,他還裝成葉軍的將軍命令軍衛(wèi)把糧草運了出來,一把火燒了空糧倉,龐沖以為他糧草都被燒沒了呢,看著火海抱頭大哭!”

  “邵將軍聽說陛下會南下主持大局,就自己帶隊把糧食運到西境去了,他說涼州危急,長頤侯和承德侯都有別的心思,那個法子不管用的!這可不怪臣,臣可管不住他,臣總不能把他們老將軍都削了吧?”

  肖廉生平最不喜邵恩這種自己行動不聽指揮的,這事和他沒關(guān)系,他不背鍋。

  頓了頓他又道:“多虧了宋將軍來得及時,不然臣就幾十人可打不過這場群架。宋將軍帶兵鎮(zhèn)住葉氏那些柔弱軍衛(wèi),臣才騰出空追拿龐沖,被他引進了迷障林,然后就在今日遇到陛下了?!?p>  一番話下來,容岑大致了解情況了,事情發(fā)展尚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對,好像漏了個人?

  “燕驍呢?”

  “哦,聞人小兄弟跟著邵恩去涼州了。他不知道哪來的自信,竟覺得自己能打退西凜……”肖廉有些訕訕,說來這其中或許有些受他夸人夸過了的影響。

  容岑扶額。

  這已經(jīng)不是剛學(xué)會走就想跑,聞人栩這是想直接飛天了。

  涼州還布了個局在那,就怕他挨打正著撞進去。

  “陛下,太后手都伸到南境來了,當(dāng)初還不如讓我直接削了!”肖廉拿起桌上果子就啃,兩口吃完用衣袖擦了擦嘴,“湯州馬上就是第二個逸州,要我說,剛才就該削了那趙紀生!我們還和他裝什么梁象!”

  此番他假扮的正是葉軍駐逸州的將領(lǐng)之一梁象,與龐沖是同僚,二人乃葉國公麾下兩員大將。

  也多虧趙紀生不曾見過梁象,將肖廉錯認,否則容岑等人無法這么順利進城。

  只是,江允說,初六是龐沖引他進的迷障林,又見龐沖等人被蟾蜍咬得毒發(fā)身亡。

  趙紀生卻說,是南潯使團恩將仇報追殺圍救他們的梁象,才迫使梁象誤入了迷障林。

  肖廉則說他是追著龐沖進的迷障林,不過跟丟了。

  三種說法儼然形成對立。

  已知龐沖和梁象不可能同時離開逸州,葉軍必有一位主將駐城。若初六龐沖真死于迷障林,那肖廉所見趙紀生所聞皆不成立。

  江允趙紀生都有說謊的可能,但肖廉絕不可能,除非有人冒充龐沖……可容岑曾命他詳查過葉氏黨羽,肖廉對葉軍兩位將領(lǐng)尤為熟悉,且肖廉不是一般人,他能看破假貨的偽裝。

  所以龐沖不可能會在初六前后死于迷障林!

  容岑側(cè)頭看了眼默默斟茶的江允,心道這人哪哪都要摻和一腳,看熱鬧不嫌事大,嘴上沒半句真話。

  今兒她們借梁象的身份與湯州衛(wèi)往來,可以看出趙紀生很想上葉氏的大船,因而他并無多少說謊的必要。

  那么,說謊的就是江允一人了。初六他被人引入迷障林或許確有其事,只不過并非龐沖,而是梁象!

  太后要除南潯使團,便令梁象將其引入有詭異傳聞的迷障林,不料卻被反將一軍,梁象死在了那里,而江允意外知曉了毒菌解藥。

  正因如此,江允今日才敢直接假扮梁象等人行事,不止因為他曾見過對方,還近距離交過手,清楚梁象的行伍構(gòu)成,更明白梁象已死無對證無人能拆穿他們。

  除非太后南下。但對付一個小小的湯州衛(wèi),還不至于引得太后改變計劃提前南下。

  一條線的兩端瞬間環(huán)繞成了整個圓。

  想清其中關(guān)節(jié),容岑愈發(fā)心驚,她留著江允在身邊本有監(jiān)視之意,卻被他奪去了主動權(quán),與趙紀生的交談全是由他控制。

  容岑曾自認棋藝不錯,垂釣多年難逢對手,異世一遭后用慣了現(xiàn)代思維,跟不上古代人均心眼子八千八的勾心斗角,已全然不如眼前此人。

  她能看出江允確無惡意不假,可他費盡心思,所謀究竟為何物?

  看不透,參不破。

  “那我們下一步怎么做?我還得演多久啞巴???陛下,我真裝不下去了,還是趁夜把那些人全都削了算了?!?p>  肖廉在耳邊嘮嘮叨叨,容岑伸手想抓個果子堵住他的嘴,卻見果盤早空了,圓桌上胡亂擺著數(shù)十個果核。

  她眼角微抽,“不可輕舉妄動?!?p>  “什么叫輕舉妄動?什么才不叫輕舉妄動?陛下,我是真不知。除了削人,我別無長處,我是陛下的劍,此番南下就是替陛下除心頭大患來的。那趙紀生勾結(jié)梁象,成為太后黨羽,難道不該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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