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閉門羹
“寧少爺?！睂幘懦隽酥蓸堑拇箝T，便被人從身后叫住。
一個身穿國師府道袍的府侍，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恭敬的把人請到了刻有國師府標志的馬車里。
“師父他老人家，讓你們出來尋我的嗎？”
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寧九忐忑的掀開簾子，猶豫著問了一句牽著韁繩走在前面的府侍。
“少爺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吧，府里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般混亂了，為了尋您，管家?guī)缀醢阉械母潭寂闪顺鰜??！?p> 牽著韁繩的府侍面容清秀，說話的語氣平緩有力，是寧九在國師府，認識的第一個人。
經(jīng)他這一提醒，寧九想起了每一次龍門陣開啟之時，他還有守陣的職責。
“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是生氣了？”
“少爺莫慌，陣已啟，國師他并未責備您的任性，只是記掛您獨自在外的安危?！睜恐R繩的年輕男子，一直用余光去觀察著寧九的情緒，見寧九臉上帶有懊惱，又帶了一些忐忑，不經(jīng)放輕語氣，半哄著安慰。
“少爺下次出門，記得跟管家說上一聲，也好派個人保護您?！弊屑氂^察著寧九臉上的表情，加了一句。
“如此，國師也能安心些?！?p> “哦?！睂幘艔母痰脑捓铮牫隽死蠂鴰煹呢焸?，情緒低落的放下簾子，悶聲悶氣的應(yīng)了一句：“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擅自離府。”
低落的情緒只在心尖短暫逗留，很快便被愉悅的情緒攻占。隔著一層車簾，寧九的聲音悠悠傳出，像往常一樣把自己的心事傾訴給他認為值得信任的人聽。
“肖灑，我今天很開心?！北鹊谝淮潍@得師父認可，還要開心。
“她今天抱了我，還握了我的手?！?p> “少爺，這是見到了心儀的女子了嗎？”
“對呀!”馬車里的寧九，捧著被姜子苓把過脈的手腕，憨笑著，“雖然為了見她，遇到了幾個我不喜歡的人和事，可是我今天還是開心的，特別特別開心?！?p> 聽著寧九語調(diào)里的雀躍，肖灑是由衷地替自家少爺開心。
“是嗎？那小的在這里先恭喜少爺了。”
“我是真的很喜歡她，昨日見到她的時候，就好喜歡……”有了肢體接觸之后，他更加喜歡了。
車簾外，肖灑牽著馬車，與姜子苓那特意挑選的簡樸馬車，擦肩而過。
馬車交錯那一瞬，寧九突然止住了自言自語，匆匆探出頭，望向身后。
“怎么了？少爺?！毙㈨樦哪抗馔蛄松砗?，那是一輛極為低調(diào)的馬車，牽著馬繩的人，卻是宮里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
“沒事，我們走吧。”寧九放下簾子，紅著臉，躲進了馬車里。
寧九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從見到姜子苓的第一眼開始，仿佛就已經(jīng)把姜子苓的氣息刻入了潛意識里。
只要靠近，哪怕是隔著障礙物，見不著那人的身影，他也能感應(yīng)到她的存在。
“小姐，剛才那輛馬車……是國師府的?！睂幧贍斁驮谀禽v馬車中。
碧蓮坐在靠窗的位置，紗幔被風帶起，從縫隙中看到了回頭的寧九。
寧九傻笑著縮頭的模樣，姜子苓也看到了。
“傻子就是傻子，坐個馬車也能笑得那么傻。”
“小姐，您笑什么？”寧九本就是個傻子，這值得小姐笑得這么不值錢?！罢媸菦]想到，寧九竟然是寧家的傻子少爺。”
這叫什么緣分？
孽緣嗎？
“小姐躲他都來不及，怎么到了俗界，還能碰上！”碧蓮嘆息著垂下了腦袋。
“你說他是真傻嗎？”姜子苓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對于寧九的身份，她也很意外。
記憶中，原主從未與寧九有過交集。
原主一直不喜歡姜父替她選的這個未婚夫，自然也排斥與之接觸。如今見了本人……也許寧九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么傻，只是孤僻一些，不喜與生人接觸而已。
“寧家九少爺，自然是個傻的，宗門上下誰人不知呀！”碧蓮不假思索，自家小姐不喜人提起寧九，但她作為北劍仙宗地位最卑微的仙侍，對于宗門里的八卦，有自己的小道消息?！爸皇恰瓕幘潘?p> 碧蓮?fù)掏掏峦?，陷入了自我懷疑中?p> 喃喃自問：“難道傳聞是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今天收集的信息量，遠比想象中多。想到寧家瞞著世人把寧九送到老國師身邊，并且拜其為師……
老國師有何能耐，值得一個化神期的高手，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還有賀檜的妻子……
想到今日沒能見到賀檜妻子的事兒，姜子苓心緒不寧，眼皮亂跳。
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奴婢聽聞寧家的傻少爺，從娘胎起就是個癡傻的。也不知道是誰跟寧家的師叔祖說他癡傻，只是因為他的靈魂在沉睡，不是真的傻?！?p> “還說什么一旦傻子少爺喚醒了神魂，便能一飛沖天，成為打開飛升通道的第一人?！北躺徱娊榆吣樕系木肴?，放輕手腳，靠近姜子苓的身后，替她按揉放松。
嘴里卻忍不住吐槽，道：“要奴婢說，寧家的師叔祖肯定是老糊涂了，否則怎么會相信那人的胡言亂語。”
“飛升通道哪是那么好打開的？數(shù)百萬年來，從來就不曾有人打開過。而那個寧家老太爺卻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傻子身上，您說可笑不可笑?！?p> 也只有出了北劍仙宗，來到了這偏僻的俗界，碧蓮才敢這般大不敬的編排寧家老祖。
否則，被人聽了去，哪怕她有十顆腦袋，也不夠?qū)幖依献鏀Q的。
“寧乾承不是一直在宗門嗎？我記得奉姑姑生辰宴的時候，寧家?guī)熓遄孢€帶著他一同來七峰吃過飯。”
原主的記憶里，寧乾承一直都是一個傻子，永遠都被寧家老太爺藏在身后。
原主一直都不喜歡姜父給她訂下的婚約，對寧乾承這個未婚夫更是能避則避，連帶著碧蓮這個貼身侍女，也不知寧乾承的真容。
“是呀！那日奴婢還遠遠的瞧見了他被人推下了蓮塘，差點被淹死?！北躺徱灿浧鹆朔钋鐑荷窖绲哪翘煲估铮瑹o意中看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