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你們在教室做什么
焦糖面包、紅豆奶茶、一碗豬腳面線,還有……陳季安眼神忽然柔軟了起來,慢慢拿起那個烤紅薯。
林昭晚把門關(guān)好,又把燈全都點亮起來:“學(xué)校圍欄外有賣紅薯和玉米,你不是喜歡嗎?”
她沒辦法去給他找鄰居妹妹烤的紅薯,他就將就點吃吧。
他的眼神隨著光的覆蓋,恢復(fù)往常的冷靜:“謝謝?!?p> 陳季安打開那碗豬腳面線的盒飯蓋子,小的時候在村里遇到什么好的日子,都會殺豬宰羊,偶爾肚子餓了的時候,他會去偷一碗豬腳面線來吃。后來老爸做生意經(jīng)常往返市區(qū)和鄉(xiāng)鎮(zhèn),他很快就被轉(zhuǎn)到穗安市讀書,在穗安市發(fā)生太多的事情,像這樣的回憶已經(jīng)被定格在小時候了。
后來他也給她做過幾次豬腳面線,難道她想起來了?
林昭晚的手心冒出汗水,食指和大拇指摩擦了很久,糾結(jié)地解釋:“我不知道我大哥有沒有對你做什么,這碗豬腳面線是我在學(xué)校外面最喜歡吃的一家店里買的,吃一吃可以過霉運,希望你以后不要被他刁難?!?p> 看來她沒想起來,他嘴角的笑變得苦澀了些。
陳季安拿起筷子夾著熱騰騰的面線,平靜地說:“你哥是什么人,你其實比我清楚。撇掉他對你的那些好,用眼睛去看,你將來才有勇氣面對你要找的真相?!?p> 此時,她的頭部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腦袋里冒出了幾幀畫面——
破碎的玻璃砸到房間的木板上,一個男人朝她走了過來,她拼命地尖叫想讓那個人走,但是他只是停下腳步在那站著。
她倚在窗戶上的位置,回過頭,猶豫了幾秒,居然直接跳了下去。
心臟劇烈的疼痛感將她拉扯回來,林昭晚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陳季安,她才漸漸冷靜下來。
她扶著頭:“我好像想到什么了,我跳樓的時候,對面有個男的……”
“可是印象很模糊,我看不清楚他的臉?!?p> 她拼命地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陳季安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順順氣,皺著眉:“你別太激動,先坐下來好好休息,這種事急不得。”
?。?p>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來,幾個孩子在門口齊刷刷倒下,像疊羅漢似的。
“……”
此時此刻,教室的氛圍用徐志摩的話來形容就是——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p> 翌日,學(xué)校傳出了一個大笑話,不僅在學(xué)校的帖子火了,在網(wǎng)上也成為了熱梗。
帥氣富二代也有可能淪為愛情舔狗、不近女色的設(shè)計師為愛勇闖大學(xué)當(dāng)老師。
最好笑的是,兩個成年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只為吃一碗豬腳面線!
苦了林昭晚,本來臉皮也不薄,經(jīng)過了一早上異樣眼神的洗禮,她看見人就臉紅到想戴個帽子把自己和他們火熱的視線隔絕起來!
別太激動、先坐下來、這種事急不得……原來這些話在偷聽的人耳朵里,那叫一個火辣辣。
“哈哈哈哈哈哈哈,”關(guān)葳用力地拍著宋江桐的肩膀,“你看你的臉都快成綠的了,人家也沒干啥?。 ?p> 宋江桐本來是想找陳季安,沒想到林昭晚居然和他在一起,本來是為了去炫耀自己已經(jīng)拿到了北江律師所的實習(xí)資格,將來他會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和他競爭,可……
現(xiàn)在他好像又被將一軍了。
“滴滴”,林昭晚手機響了起來,一看短信,是澄澄發(fā)來的。
澄澄:姐,大哥好像要給你找兼職上班,不會是我們家要破產(chǎn)了吧?【熊貓頭驚訝表情包】
額……
這小妮子天天胡思亂想什么呢?
如果說她哥是精到家了的生意人,她妹這輩子是和做生意沒有任何緣分了。因為想法太直、直得好像沒帶腦子。
不過,既然澄澄來通風(fēng)報信了,那她要先發(fā)制人!
眼珠子一轉(zhuǎn),她想了個好辦法,走出教室,撥通了楚余熹的電話。
她哥就是不想讓她和陳季安有機會相處,她自己去找兼職可能只要干三天,但他給她找,得干到他離開學(xué)校。
他越攔著就越有鬼,她才不聽他的。
“喂,哥,我中秋不回家了啊?!?p> 她烏黑的眼珠子轉(zhuǎn)動,若有所思:“沒事,你別擔(dān)心。就是前段時間姒妮姐說她辦了個舞蹈班,我想過去兼職幫幾天忙?!?p> 掛斷電話,林昭晚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她大哥心里還有姒妮姐的位置。盡管知道她不會答應(yīng)他,但每次一提到她,他總是會失神幾秒鐘。
幸好姒妮姐確實說需要她幫忙幾天,她能招募到的志愿者老師少之又少,像她們這種頂尖學(xué)校的舞蹈生,幾乎是不可能愿意到鄉(xiāng)鎮(zhèn)去教小孩跳舞的,只能招到一些普通藝術(shù)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下山了。
這次志愿支教活動只維持兩個月的時間,課程有書法、舞蹈、竹笛等。這種活動基本上都是請大學(xué)生下山,每年兩次。
姒妮的愿望就是用自己微弱的力量,給這些孩子們帶去走出大山的希望。
只是——
中秋過后,比賽一結(jié)束,她是不是就不能這樣天天見到陳季安了呢?
“我為什么要想他,奇怪。”
她晃了晃腦袋,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要清醒點。
她找到周姒妮的微信,問問志愿活動的安排。
周姒妮發(fā)來一條語音,就在點開的那瞬間,她將感受到人生中頭一次,由“巧合”兩個字帶來的宿命感。
“還沒學(xué)生愿意排課在中秋,你要有空的話,就中秋過來吧,地點我發(fā)給你?!?p> 看到地點的那一刻,她腦袋像有煙火一樣炸開,原地愣了幾秒鐘。
穗安市歲安鎮(zhèn),那不就是陳季安的老家嗎?
距離中秋只剩下幾天了,林昭晚見到陳季安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周末也在加班,連開口問他中秋安排的機會都沒有。
她買了點烤紅薯和面包,下午沒課,干脆過去模型教室看看吧。
這次剛到教室外,她就聽到了一陣大笑,似乎沒有張傅春口中的“魔鬼訓(xùn)練”那么嚴(yán)苛了。
她推開一條門縫,只見張傅春挺直腰背站在講臺上,憨厚的臉上笑嘻嘻的:“成功的男人背后的老婆都小十歲,我要拿到冠軍的話,我就努力工作到三十歲,娶個二十歲的老婆,給她過最好的日子!”
這時,和陳季安勾肩搭背的男人嘖聲道:“小春同學(xué),你很刑啊,這個想法你現(xiàn)在可別動。”
她認(rèn)出那個人了,是尤柏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