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下鄉(xiāng)?
秦河完全沒想過去縣醫(yī)院看腳的事,因為那要花錢,而他身上沒錢,也沒掙到錢。
打到的那三只小豬崽,還沒賣成錢呢!
劉琴讓開了位置,讓秦河進去了,轉(zhuǎn)頭她就拉著秦山和李春花商量了起來。
“老秦,你先去看看他的腿,看看嚴不嚴重,如果真的傷到了哪里,還是要送去醫(yī)院看看,我們總不能因為一點錢,而毀了孩子的一生。”
“行,我現(xiàn)在就去看看?!鼻厣近c頭應(yīng)是,轉(zhuǎn)身就回屋去找秦河了。
李春花看到秦山進屋了,轉(zhuǎn)頭就跟劉琴抱怨了起來。
“這孩子也不知道是隨誰了,這么不讓人省心,現(xiàn)在才十幾歲就無法無天了,再大點,豈不是要上天了,也不知道以后誰能管得住他?!?p> “我覺得,不能讓他繼續(xù)這樣混下去了,整天當個二流子,不讀書,不工作,每天得過且過的混日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現(xiàn)在那些街坊鄰居都在笑話我們家了?!?p> “反正他馬上就要過十五歲的生日了,要不,咱們送他下鄉(xiāng)吧?”
“鄉(xiāng)下那地方,最能改造人,反正咱家總得有人要下鄉(xiāng),倒不如直接把他送走,免得我們這些人,老在家里為他提心吊膽的,現(xiàn)在他要改,還來得及,你可不能因為心軟而害了孩子?。 ?p> 劉琴一聽這話,第一反應(yīng)是憤怒,否定:“媽,你在說些什么?”
“鄉(xiāng)下的日子多苦?。∧阍卩l(xiāng)下待了大半輩子,最是清楚了,秦河是你的親孫子,不是你仇人,你竟然想要把他送到鄉(xiāng)下去!”
“我不同意,他現(xiàn)在年紀還小,等他再大點,就讓他接他爸的班,進廠工作?!?p> 自覺被人冤枉了的李春花不干了,跟著大聲吼道:“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p> “秦河從小到大闖了多少禍了,你自己還能數(shù)的清楚嗎?”
“現(xiàn)在,他帶著一身傷回來,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是一聲不吭,你自己說說,就這樣的孩子,你還能管好嗎?他愿意被你管著嗎?”
“還不如趁著他現(xiàn)在還沒有闖下彌天大禍的時候,把他送鄉(xiāng)下去干活,讓他改造改造,等他年紀到了,再把他接回來就是了。”
家里總歸是要有人下鄉(xiāng)的,秦江腦子不清楚,真要把他送鄉(xiāng)下去了,別說知青辦的人同不同意,就是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能用唾沫把他們淹死。
就目前來看,秦河和秦溪是最合適的人選,只要他倆下鄉(xiāng)了,那她的秦清大概率就是安全的了。
至于雙胞胎,劉琴是絕對舍不得的,別看她現(xiàn)在對秦河表現(xiàn)出了十分的關(guān)心在乎,完全就是一副慈母的模樣,可這是在秦河出事了的情況下,她才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相同條件下,讓她選,毫無疑問,她會選雙胞胎。
五個手指頭還有長短呢!人的心不可能不偏不倚的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為子女打算的。
“這事我不同意,你又不是沒見過從鄉(xiāng)下回來探親的孩子,又黑又瘦不說,手上還全都是老繭,他們在鄉(xiāng)下過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好,秦河不去,那就等雙胞胎長大了,送他們?nèi)??!?p> 李春花話音剛落,劉琴就立馬跟著吼道:“不行,老五老六還小,身體又弱,不能下鄉(xiāng)?!?p> 剛剛李春花的話觸碰到了她的逆鱗,所以,反駁的話她說的很是大聲,像是借此表明自個的決心。
“那你剛才在那裝什么大尾巴狼,合著就我是個惡奶奶,非要送孫子去鄉(xiāng)下,你就是個好慈母??!”
“老二你想留下他接班,那等雙胞胎長大了,讓他們?nèi)ツ膬航影??就你那紡織廠的工作,也不夠他們兩個分??!”
兩個女人因為這個事直接不管不顧的吵了起來,根本就沒有控制音量,正在屋子里對峙的兩個男人此刻也停下了拉扯。
秦河這會子也不抗拒秦山的拉扯了,他甚至還主動撩起了褲腿,把傷處展現(xiàn)出來。
他的膝蓋那里腫起來一個大包,不知道是普通的挫傷還是骨折了,他不是大夫,沒法判斷。
秦山一看到那個大包,就有點麻爪了,他雖然不懂醫(yī),可膝蓋傷到了,怎么都不是個小問題。
走了出去,看兩人還在吵吵,面對兩人,他第一次黑了臉:“別吵了?!?p> “走,出去說,老二的問題有點嚴重?!?p> 無論她們是出于什么原因說的那些話,可實在是不該直接在這說出來,人還在屋里呢!又沒睡,她們說那么大聲,就跟直接當著老二的面說沒什么兩樣。
他想的很好,到外面跟兩人說清楚秦河腿上的傷,到時候,給老二找個大夫看看,可無論是劉琴還是李春花都不吃他這一套,兩人依舊穩(wěn)穩(wěn)的站在原地,就在堂屋的大門口站著,雙手交叉抱胸,眼神冷冷的看著秦山。
這是三天不修理,膽子漸長??!現(xiàn)在都敢跟她們大小聲說話了。
劉琴雖然平時和李春花不對付居多,可面對秦山的時候,兩人的想法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把他壓下去。
走了七八米遠,看到站在門口不挪步的兩人,秦山無奈的轉(zhuǎn)頭折返回來,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婆媳倆狂風暴雨般的詰問制住了,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嘴巴不斷開合的兩人。
“說話???傻站在這里干什么?”
秦山站在原地,他腦子里很亂,各種思緒分呈,他已經(jīng)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些什么了,更加記不住對面兩人說的話。
只見他楞愣站在原地,嘴巴張張合合,但是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你說什么呢?怎么沒聲啊?”
“我好好跟你說話呢!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崩畲夯p手叉腰,一臉蠻橫站在秦山面前說道。
面對秦山,她從不知道客氣尊重為何物。
這是她生出來的孩子,天生就該對她言聽計從,孝順恭敬。
前幾十年,他一直做的很好,雖然在面對劉琴的時候,腦子有些拎不清,可對比起秦樹那個逆子,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所以,他該一直保持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