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我,晏懷聞
一個月后,B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君悅酒店6層,名為臥闌聽雪的包廂內(nèi)。
“李總,我敬您一杯?!?p> 女子不涂蔻丹的素手,指甲瑩潤飽滿,此刻握著酒杯,映襯著一雙柔夷更加嫩白,這手的主人,一顰一笑都是風(fēng)情。
顏清能察覺到從她一入門起,李總就若有似無地色瞇瞇地盯著她,假借扶她的杯子之時,趁機(jī)摸了她的手背一把,她深吸一口氣,忍住這份惡心。
比起在推杯換盞的酒桌上進(jìn)行口腹蜜劍的交談,她更喜歡在唇槍舌劍的談判桌上你來我往。
她平素最厭煩這種虛與委蛇的場合,這幫男人們非要在燈光旖旎的聲色場所才能“商議要事”。
只不過,今天是她從分公司調(diào)到總部談的第一單生意,而且整個團(tuán)隊都在酒桌上陪聊,她也只能隨著過來,在集團(tuán)劉董的明示下,她也被灌了兩杯紅酒。
服務(wù)員又開了一瓶紅酒,她主動起身接過,側(cè)身之時“不小心”沒站穩(wěn),直接與瓶口相撞,殷紅的酒液瞬間溢出了瓶口,染紅了顏清的白色外套的前襟。
“李總,劉董,您們先慢用,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酒漬,去去就回?!鳖伹逍θ菝髅牡貜木谱郎险酒?。
“小顏,怎么這么不小心呢,快去快回,我,嗝,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啊?!崩羁傄呀?jīng)喝大了,說話還打著酒嗝,一笑臉上的肉仿佛都擠在了一起,擠眉弄眼的樣子,看得顏清一陣惡寒。
從包廂出來后,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顏清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她站在洗手間明亮寬闊的大鏡子前,用手摸了摸有些紅潤的臉頰,果然有些酒熱,眼尾都有些泛紅了。
伸出手去,水龍頭感應(yīng)出水,她沒有管被紅酒濺上的衣襟,反而使勁兒的搓揉被那“咸豬手”摸過的那寸肌膚,一直搓到手背發(fā)紅才停下。
顏清皺了皺眉頭,好像還是留有被觸碰的不適感。
“顏總監(jiān)?!?p> 有人推開洗手間的門,在背后熱情地喚她。
她回頭看去,是公司還不太相熟的女同事,這次一起來談合作,貌似是劉董的得力下屬,剛才在酒桌上長袖善舞,哄得幾位領(lǐng)導(dǎo)興致高昂,相比較而言,她就像個木頭一般。
顏清連對方的名字都還沒能記住,只能以微笑示意。
“劉董說咱們今晚的案子搞定了,現(xiàn)在安排大家在君悅酒店休息,明天放一天假,我特意給你挑了一間高層的VIP套房?!边@位女同事獻(xiàn)寶似的對她眨眨眼。
顏清本來下意識地想拒絕,但女同事十分熱絡(luò),加之確實今夜時間太晚,她酒量一直不太好,自從三年前的那夜,她盡可能讓自己滴酒不沾。
今日破例喝了酒,頭昏腦漲有些迷糊,回去也不方便,略微想了想后,她接過房卡,笑著說道,“謝謝?!?p> 在散場后,顏清直接乘坐電梯上到了酒店的19層,找到了房卡上標(biāo)識的1916房間。
關(guān)上了房門,她邊走邊脫下了精致的職業(yè)裝外套,只穿著內(nèi)搭的香檳色絲質(zhì)吊帶,徑直走向里間,整個人撲倒在大床上,在陷入到柔軟的床墊后就不想動彈了。
半夢半醒中,顏清還是覺得應(yīng)該爬起來卸妝和梳洗一番,但頭暈眩得厲害,身體也涌上一股燥熱,她煩躁地一腳把被子踢開。
“咔噠!”是房間的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有人正在靠近,一股刺鼻的酒氣和被油膩的飯菜熏入味兒的融合味道充斥在她周圍,顏清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也清醒了不少。
“小清啊,等久了吧?!?p> 一只短粗的屬于男人的手,迫不及待地摸過她的臉,還要往下探去。
顏清今夜的煩躁值達(dá)到了頂峰。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顏清就算神志有些不清醒,身體難受得緊,但還是戰(zhàn)斗力爆表。
她在門有動靜之時就警覺了,暗自蓄著力,等歹人更近了,便一個直沖拳,最后運用了頗有技巧的絞擰,將那意圖不軌的男人直接掀翻在地。
她可是當(dāng)年的省青少年空手道錦標(biāo)賽冠軍,只不過這身手還是不如當(dāng)年了,好在基本功沒落下,顏清活動著有些發(fā)疼的手腕。
借著昏暗的燈光,她看清了那滿是橫肉的臉,正是酒桌上想要占自己便宜的李總。
“你這個死破鞋,給臉不要臉!快放開我,不然你別想活著離開君悅!”李總見欺負(fù)人不成反被制住,就撕破臉皮破口大罵。
“李總,我好怕啊?!?p> 聽完這句威脅的話,顏清嘲諷地回道,腳下反而更用力了。
“疼疼疼!放開我,你這個潑婦!”有色膽沒骨氣的李總只能躺在地上哀嚎。
被這哭嚎聲吵得更加頭疼的顏清,也愈發(fā)煩躁,不耐煩地送給他一個手刀,將那李總劈暈了過去,這回徹底清靜了。
她正打算起身,給酒店前臺打電話,為什么李總會有她的房卡,看這情形應(yīng)該不是誤闖,而是明擺著要欺負(fù)她來的,準(zhǔn)備與酒店商議一下這件事要怎么處理,是報警還是如何。
正在思考的顏清被嚇了一跳,還沒安靜兩分鐘的房間,又是砰得一聲!
房門忽然被踢開,有幾人闖了進(jìn)來,看打扮應(yīng)該是酒店的安保人員。
為首的是長著一雙勾人桃花眼,一臉浪蕩貴公子相的俊朗青年,他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眼前極具沖擊力的畫面。
容顏嬌媚的年輕女子正騎在一個禿頂男的肥碩的肚子上,并在這油膩男身上輕輕喘息著,乍一看確實會引人誤會。
那青年倚在門口,笑著打趣道,“呦,玩的挺野啊,這是從床頭打到床尾?”
顏清想看清楚這位杵在門口看笑話的人到底是誰,但燈光昏暗,門口距離床邊的位置實在有些遠(yuǎn)。
于是她瞇著眼,從心底發(fā)出真誠的疑問,“帥哥,你誰?。俊?p> “你們先回去吧,看著情景暫時不用你們了?!蹦乔嗄贽D(zhuǎn)身對著身后的幾人說道。
“是,樓總?!卑脖H藛T應(yīng)聲后離開了。
“這位小姐,是你先給聞哥打的電話吧?!睒悄媳е觳?,好整以暇地問道。
“他一時走不開,先讓我過來看看,看來聞哥不應(yīng)該擔(dān)心你的安危,應(yīng)該擔(dān)心那一位的?!睒悄险f完,還用手指了指還在地上躺尸狀的中年男人,嘴邊還掛著輕佻的笑意。
顏清腦子反應(yīng)有點兒慢半拍,不太理解他說話的意思,她什么時候打電話了?
“給聞哥打電話?”
“聞哥是哪個啊?”
她一邊想著,一邊把心里所想的都輕聲嘀咕出來了。
“是我,晏懷聞?!币粋€矜貴又冷淡的聲音在門后響起,顏清頓時手足無措,僵硬地轉(zhuǎn)頭看過去。
東喜南北
對,沒錯,是晏總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