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走走
因?yàn)樾睦镞€裝著事,所以即使很累很困,駱園芋睡的也不踏實(shí),醒來以后,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一時竟然忘記在哪兒了。
稍稍偏頭看見沙發(fā)另一邊的季再,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拿起手機(jī),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睡了半個小時,慌忙道歉,“對不起,竟然睡過去了!”說著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企圖把睡意搖出去。
季再當(dāng)然不會責(zé)備她,“沒關(guān)系,我把攝像頭關(guān)了?!?p> “什么?”駱園芋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且沒有關(guān)系。”季再笑道。
駱園芋愣了一下,才輕聲道謝,“謝謝。”
“很累嗎?”季再看著她,輕輕地問道。
駱園芋在他的目光里,突然感覺卸了力,心里止不住地泛苦,慢慢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歌詞本,“嗯,很累?!?p> 季再那邊沒有回話,駱園芋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一聲,是也對她失望了嗎?
“要不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來。
“?!”
“走吧,就當(dāng)陪陪我,我們倆偷偷休息一下?!奔驹傩χf道。
駱園芋感覺眼眶有點(diǎn)發(fā)熱,“可是詞……”
“沒有關(guān)系,出去走走,說不定會獲得更多的靈感。”季再拿走她手里的歌詞本,放在一旁。
“嗯?!本蜕陨酝狄幌聭小?p> 兩個人穿上外套,戴上口罩,季再還戴了一頂白色的棒球帽。
出門的時候碰見倆人的助理,季再說道:“我們倆出去找點(diǎn)素材,你們倆可以不用跟著,我們倆會小心的?!?p> “嗯?!瘪槇@芋在后面贊同道。
兩個小助理對看一眼,只能放人,但還是上報給他們倆的經(jīng)紀(jì)人,跟也要跟著,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
天早就黑了,路燈順著街道亮到視野的盡頭。七點(diǎn)多,路上的行人車流還正多,兩個人從后門出去,就順著人行道往前走,也沒有說要去哪。
“這兩天行程很多?!奔驹傧乳_口,好像在陳述。
駱園芋沒有說話,兩個人走的很慢。
季再也沒有追問。
“我一邊感覺這不是想要的生活,一邊又覺得就該這樣?!瘪槇@芋的聲音隔著口罩,顯得悶悶的。
這話好像沒有任何邏輯,但季再知道她在說什么。
“我有時候就想像以前一樣,抱著吉他就能唱?!?p> “可是現(xiàn)在被更多人喜歡,被更多人知道,被更多人肯定,學(xué)到的東西也更多?!瘪槇@芋說著還側(cè)頭看了身邊人一眼。
“但同樣的我也感覺好久沒有自己一個人,只是單純地去唱一首歌,好像一件事只要被賦予了意義,就失去了最開始的熱情。”
“我第一次有舞臺也是唱歌,”季再說道,他的聲音伴隨著晚風(fēng)吹進(jìn)她的耳朵里,心里那些焦慮,那些無措好像都被撫平了,“臺下的人跟著節(jié)奏晃著手里的熒光棒,我跟著他們的節(jié)奏搖晃,那個時候,我感覺生活的瑣碎好像沒有那么惹人煩了?!?p> “慢慢地舞臺越來越多,臺下的觀眾也越來越多,他們依然在搖著手里的熒光棒,隨著舞臺到來的還有趕不完的通告,拍不完廣告雜志,那個時候只要坐下就能睡,累是真的累,但是當(dāng)我看見微博下面他們給我的留言,我就感覺我又看見他們的熒光棒在隨著我的節(jié)奏搖晃?!?p> “他們給我的信也讓我知道,不止我需要他們的熒光棒,他們也需要我的歌,我的作品?!?p> “駱駱,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聽聽我的經(jīng)歷,而是要把你未來會經(jīng)歷,會發(fā)現(xiàn)的事情提前告訴你?!?p> “我們到處趕行程,這同樣也不耽誤我們創(chuàng)作,以你的視角看人生百態(tài),以他人的視角看人生百態(tài),這些都可以融入到你的作品當(dāng)中,就像現(xiàn)在。”說著,他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打開錄音。
駱園芋看著他,不知道他要錄什么。
季再抬起手,豎起食指,隔著口罩放在嘴邊。
駱園芋點(diǎn)點(diǎn)頭。
兩個人停在一個十字路口,有許多人,許多車輛等在路口,綠燈亮起。駱園芋被季再拉著袖子繼續(xù)往前走,他們從車燈前,和迎面走來的路人擦肩而過,和他們一起走到馬路對面的有剛剛下班的上班族,有急著趕路的外賣小哥,有在和別人講電話的行人,還有一個在訴說一個在傾聽的小情侶。
兩個人過了馬路,又向前走了一段,季再才松開駱園芋的袖子,抬手關(guān)閉錄音。
“猜到要做什么了嗎?”季再問道。
“做前奏。”駱園芋回道。
“Binggo!”
“駱駱,你還小,不要那么著急,不喜歡的東西可以拒絕?!?p> 不知道怎地,聽到最后一句話,駱園芋突然感覺鼻子一酸。
可以拒絕嗎?
兩個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沙灘,沒有停下,繼續(xù)往海邊走,海風(fēng)吹拂著兩人,帶來些許寒意。
“冷不冷?”季再問道。
駱園芋搖搖頭。
兩個人并排站著,相顧無言,聽著潮起潮落,聽著不遠(yuǎn)處海浪打在石壁上,心里都是難得的放松安寧。
駱園芋拿出手機(jī),打開相機(jī),蹲了下來,把沙灘,海浪,夜空,月亮都融進(jìn)一個畫面里。
季再看見了也舉起手機(jī),把兩個人的影子,一個站著,一個蹲著縮成球的影子拍了下來,光不是那么亮,所以影子也不是那么清晰,隨后打開錄音機(jī),記錄這一刻。
兩個人回到練習(xí)室已經(jīng)八點(diǎn)半了,出去走這一趟,讓兩個人的靈感更多了,填詞填的也格外順利。
但是歡喜的心情駱園芋在上車的那一刻就和剛剛看見的潮水一樣,慢慢褪去。
“你剛剛跟季再出去了?”白繁在昏暗的車廂中問道。
“嗯?!彼齽倓偱恼盏臅r候就看見了白繁的電話,這個時間點(diǎn)也只能是知道她和季再出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說的都只是,建議而已?”
“我沒有,這次舞臺我們合作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我們出去是,”真實(shí)的理由怎么也說出口,現(xiàn)在這種感覺就像是考試拿了九十九分考了第一名,回到家你的父母卻因?yàn)槟愦中膩G的那一分責(zé)備你,而忽然就沒有了說話的欲望,“舞臺需要?!?p> 她這樣說,白繁自然不能再說什么,只是,“你自己看?!?p> 駱園芋接過白繁遞過來的平板。
有狗仔找上門了,兩張照片,雖然模糊但是也能看見畫面中心的兩個背影,黑色的外套和駝色的棒球服,一個白色的棒球帽,一個黑色的漁夫帽。
就是季再和駱園芋。
對方什么也沒說,但是意思很明顯。
你出多少錢買斷?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