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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034 騎虎難下

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2396 2015-11-19 07:03:48

    徐瀅被宋澈捆回衙門之后,金鵬目送著他們進(jìn)了衙門就立刻折回府里報(bào)訊去了。

  徐鏞和楊氏均急得跳起來,徐鏞要拄著拐柱進(jìn)衙門去,誰知才走到中門徐瀅就回來了。

  一家人立刻關(guān)起門來說經(jīng)過。

  徐鏞知道端親王沒為難她頓時(shí)松了口氣,這里楊氏聽說她還要被逼著去上衙,卻是立刻站了起來。

  “這怎么成?!你到底是個(gè)姑娘家,成天跟一幫大老爺們在一塊兒成何體統(tǒng)?這要傳出去,跟崔家的婚事必然得泡湯了!”

  泡湯豈不正好?徐瀅心里想著,嘴上卻不敢說。

  徐鏞也皺眉道:“反正如今咱們也不用靠徐家養(yǎng)活,就是丟了差事,回頭我再去謀出路也無不可?!?p>  他們這么說,徐瀅也覺得很有道理。

  宋澈都已經(jīng)撂了狠話,她雖然不怕,可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大的還不止一級。

  但是不去就真的萬事大吉了么?

  “如今徐家忍著不動我們,無非是顧忌著哥哥還在端親王手下當(dāng)差,倘若有把柄抓,把他們告去都察院反而對我們有利,說不定連分家都不成問題。而如果哥哥辭了官,我恐怕到時(shí)候想利用官職來壓制長房已不可能了。”

  徐老太太因?yàn)樾扃O進(jìn)了五軍衙門對他遷讓了許多,長房更是如此,徐鏞從辭官到求官這期間必然還有段空檔期,將來能不能找到同樣的美差并不好說。而要緊的是徐家只有劉家兄弟最合適依倚仗,如果徐鏞不明不白地把官辭了,劉家兄弟不會埋怨他?

  再者,徐鏞跟宋澈的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若是從五軍衙門出了去,必然也沒有哪個(gè)衙門敢接他。

  而長房處置起三房來可就成了徐家的私事,徐鏞既不能去告都察院,那就連個(gè)說理的地方都難找了。

  說到這里她真是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如果她不去跟蹤袁紫伊,就不會碰到宋澈,不碰到宋澈,不什么事兒都沒了嗎?說來說去,為什么偏偏穿過來的是袁紫伊,不是別人呢?如果是別人,她是絕不會追上去的。

  楊氏擰著眉心往徐鏞看來。

  徐鏞皺緊著眉頭盯了半日地面,吐氣道,“我們年歲都不大,本來骨架都偏細(xì),喉節(jié)什么的也看不出來,又不是成天跟他們吃睡一起,只是白日里裝一陣,少些與人接觸,在他們意料不到瀅姐兒會是女的的情況下蒙混過去也不是十分艱難。

  “只是關(guān)于如廁的問題卻有些頭疼?!?p>  五軍衙門里除僉事以上的官員公事房有獨(dú)立隱蔽的恭房,其余全都是公用的。

  徐瀅暫停了腹誹坐直起來。

  徐鏞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知道端親王公事房后頭有個(gè)小凈房,那是給客人用的,衙門里的人基本不會去。但是除了端親王的房里有門進(jìn)去,只有過道上一道上了鎖的門,而鑰匙裝在李經(jīng)歷手上,你若要進(jìn)去,則必須拿到這把鑰匙?!?p>  徐瀅頓了頓,抬眼道:“這個(gè)李經(jīng)歷為人如何?”

  楊氏聽他們說完,一顆心好歹安定了點(diǎn)兒。她問:“會不會有危險(xiǎn)?”

  徐鏞瞅了她一眼道:“來日妹妹若嫁不出去,我養(yǎng)?!?p>  楊氏頓住。轉(zhuǎn)頭又來扯徐瀅的胳膊:“你到底怎么會跑到戲園子去?”

  徐瀅咳嗽著:“路上看到個(gè)女孩子,像是被拐的,所以就跟著去看了看……”

  楊氏皺眉望著她。

  她連忙打了個(gè)哈欠,借口去沐浴,起身溜回房了。

  插上門來又不免暗咒了袁紫伊幾句,果然不管前世今生,但凡沾上她就沒好事兒。

  想起那些年你來我往斗得不亦樂乎,二十幾年的人生都幾乎被她充斥了大半,心里那股虛火又是噌噌地往上冒。

  也不知道她住哪兒?剛才她親眼見著她被宋澈帶走,宋澈是大梁的名人,要打聽他的身份并不難,袁紫伊又是個(gè)聞聞風(fēng)聲都知道有狗刨洞的,就算沒法子知道她如今在干什么勾當(dāng),八成也會順藤摸瓜找到她的下落。

  看來要想取得主動,她還得先著手查查她的去處才成。

  她掏出買衣裳剩下的錢,打開門,拿了一把給侍棋,“你讓金鵬去查查,東郊犁頭莊賣茶葉的劉員外家里,最近都跟哪些人家求過親?最好打聽一下有沒有姓袁的人家。如果有的話,從速打聽出來那姓袁的家住在哪兒?”

  聽先前青衣婦人的意思,乃是為自家女兒的婚事發(fā)愁。

  根據(jù)徐瀅自己穿過來同名同姓,也同五官樣貌的線索,袁紫伊八成情況也跟她差不多。如果她的姓名也沒有變,那就只會托生在同樣姓袁的人家里,可是一般下人是不會取她這樣的名字的,如果一定有,那也極可能是家主賜名。

  總之不管是不是,先去囫圇查查再說。

  宋澈下衙回了王府,照例先去沐浴。

  沐浴出來就見端親王坐在他房里翻他正看著的書。

  宋澈在屏風(fēng)處站了站,退回去穿戴好又重新束了冠,如同隨時(shí)準(zhǔn)備接見外客一樣走出來。

  端親王頭也沒抬說道:“你最近跟程家走動得多么?”

  宋澈道:“沒有?!?p>  端親王看了他一眼,“衛(wèi)所下面好些人都跟冀北侯有私交,這次我讓人從程家的禮金冊子上,至少確定了包括河南都司下屬五個(gè)衛(wèi)所以及廬州衛(wèi)、六安衛(wèi)等八個(gè)衛(wèi)所的各都指揮使司,副指揮使司跟程家有銀錢往來?!?p>  宋澈盯著地下,默不吭聲,臉上看不出喜怒。

  端親王抬頭道:“你要嚴(yán)治我不是不肯,但行事要有方略,不是你在議會上嚎幾句要他們認(rèn)罪他們就會認(rèn)栽,他們祖上都是陪著高祖皇帝打過天下的,莫說我不能輕易動他們,就是皇上也得講究方法。像你那么樣,底下不反了天才怪!”

  宋澈仍舊是不吭聲。

  端親王站起來,“我聽說你今兒都埋伏在戲園子里準(zhǔn)備逮人了,那莫如??墒亲嫔嫌泄椎氖貍?!你這是打算把你老子我架得下不來臺才算數(shù)?——打今兒起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管好營里將士的操練就成!”

  宋澈驀地抬頭:“這檔子事我已經(jīng)忙了好幾個(gè)月!”

  “你就是忙了好幾年也不能讓你管了!”

  端親王加重了語氣,“你瞧瞧你最近都干的什么事兒?都十七八的人了,說話就要娶妻,你瞧瞧你如今在外頭什么名聲!什么炸毛獅子,什么小魔頭,再讓你胡鬧下去,底下衛(wèi)所的人該全部罷差不干了!也沒誰會把女兒嫁給咱們家當(dāng)兒媳婦了!”

  宋澈胸脯起伏著,牙關(guān)也緊咬起來。

  端親王瞪了他半晌,強(qiáng)忍著又緩下語氣,“你不是急著想做出成績證明自己嗎?下半年的武舉,各大營里均有十個(gè)應(yīng)試名額,你來負(fù)責(zé)選撥這批人應(yīng)試?!?p>  說完把書塞進(jìn)他懷里,走了出去。

  宋澈緊盯了門口半日,驀地把桌上杯盤掃下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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