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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031 倒霉蹄子!

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2676 2015-11-16 07:03:25

    正想著要不要借著進內(nèi)回避的當口找侍棋刺探一下,這人卻已經(jīng)自己開口了:“瀅姐兒怎么今兒看到表哥也不打招呼?”

  啊,原來是陸翌銘。

  她笑著福了一禮:“表哥今兒有空?!?p>  陸翌銘點點頭,依舊憂國憂民地蹙著眉頭與徐鏞往那頭花廳里去了。

  陸翌銘的母親徐少惠是徐少澤和徐少謂的妹妹,徐少川的姐姐,府里唯一的姑太太。徐少惠只比徐少川大一歲,跟徐少川也最為投緣,后來楊氏嫁到徐家,最先結(jié)下情分的也是徐少惠。

  但是徐少惠卻在十幾年前就過世了。陸家也是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家財萬貫,也有不少子弟在朝為官。徐少惠過世的時候陸翌銘還只有三歲,父親娶了繼母,他的處境就變得十分尷尬。加上徐家勢利,女兒死了之后對這個外孫也關(guān)注少了,來來去去也只有徐少川去看看他。

  后來徐少川過世,楊氏也少出門,他就隔三差五到徐家來走走,與徐鏞關(guān)系倒是極好的。

  徐瀅因為想到原主自幼跟陸翌銘也是極熟絡(luò)的,他又常來往徐家,于是又還是裝出一副熟絡(luò)的樣子到了花廳。

  他們剛剛聊完徐少澤的傷情。

  見到徐瀅來,陸翌銘放下杯子,從荷包里摸出兩只銀錁子,說道:“你們快過生日了,我讓人在寶墨軒里定了只端硯給瀾江,明日讓金鵬去取。你我卻不知道送什么好。索性拿點小錢你,你拿去買點喜歡的零嘴兒吃?!?p>  徐鏞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來這些事兒。”

  徐瀅卻笑著接過來:“多謝表哥?!?p>  陸翌銘眉頭展開來,“別嫌少就好?!?p>  楊氏留陸翌銘下來吃中飯,自己掏錢讓大廚房做了幾個菜,陸翌銘也沒推辭,飯前跟楊氏說起今年準備下場會試的事,楊氏和徐鏞都很高興,畢竟他若是考中,也就不必再看繼母臉色。而他文章一直做得好,國子監(jiān)里先生時??洫劦?。

  這些家常,徐瀅也就聽著。

  馮氏到了馮家,這次倒是進了門。

  只是到了上房丫鬟卻告知馮夫人去了佛堂,讓她在偏廳等著。這一等便直等到日色偏西,中間不要說送飯,連個添茶的人都沒有,簡直都已眼冒金星。

  直到日色徹底落去,馮夫人才總算姍姍而來。

  如意料之中般并沒有什么好臉色,馮氏百般地賠罪,口水都說干。馮夫人才漫聲道:“這事過去就算了。日后不要再在徐家做些蠢事了,你不在乎臉面,馮家在乎。若不是你素日對待三房太過著眼,他徐鏞又豈會言語中傷到秋姐兒?”

  又望著她道:“去洗把臉,補補妝,莫讓人以為你在我這里受了委屈,然后去見見老爺吧?!?p>  馮氏雖然等她這句話等了很久,但對她居然這么快就放過她卻有些意外,她本以為還會要去馮大奶奶跟前說好話的。

  到了馮玉璋書房,馮玉璋也只告誡她勿要再連累馮家,多學(xué)著馮夫人點,相夫教子,收斂鋒芒,馮氏也不敢多問,唯唯喏喏便出了馮府。

  回到徐家徐少澤不免問起,馮氏雖然憋氣,馮閣老的話卻猶在耳畔,也只得按捺著先把來龍去脈事無巨細地說了。

  徐少澤聽后點頭:“原先我說你還不信,如今岳父岳母也這么說你總該信了。你如今是正經(jīng)的官太太,不是從前在馮家需要汲汲營營謀些蠅頭小利的庶女——當然,有些利總還是要謀的,不謀咱們也入不敷出。

  “但咱們的臉面卻比這些更重要,如今咱們苛待三房的名聲已傳了出去,日后你若再有什么把柄落在人手里,都察院會彈駭我,岳丈臉上也沒面子,夫人不追究了是不想你回過頭來又拿三房出氣,眼下正是該穩(wěn)住三房不讓他產(chǎn)有機會再生事的時候。”

  徐少澤終于逮著機會訓(xùn)妻,說得口沫四濺。

  馮氏受了一肚子委屈回來,又被他這般數(shù)落,心下更氣了,但眼下她還是知道輕重的,瞪了徐少澤兩眼就沒說話了。

  徐瀅睡完午覺起來,聽說長房安安靜靜,知道馮玉璋夫婦是告誡過他們了,遂不再去理會。

  陸翌銘什么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去到徐鏞房里時他已經(jīng)不在了。

  見桌上有張描花暗紋的素箋,拿來一看,印著寶墨軒的字樣。才記起上晌陸翌銘說過在寶墨軒訂了方端硯給他。

  “不如我?guī)湍闳ト??!彼谧郎系馈?p>  她都還沒有上過街,去衙門那兩次不算。

  她前世朝代的國土地理跟大梁有九成九的相似,剩下的那點不同在于疆土輪廊,以及民風的開放程度,大梁的小姐上街走動是不會太受非議的,只有身邊有人伴隨,當然除了那些保守的士大夫家族,但大胤不成。

  除此之外兩廂地名、風俗以及官制一模一樣,前世沒正經(jīng)逛過街,這輩子她想去看看。

  徐鏞沒什么意見,他總共也只有這么一個妹妹,反正他的生日也是她的生日,楊氏的嫁妝還是徐瀅拿回來的,這陣子她的變化替他這個“頂梁柱”解決了許多事,讓她順便去瞧瞧有什么中意的東西,挑來當禮物自也是應(yīng)該。

  想想便就也讓金鵬拿了三兩銀子私己給她。

  徐瀅也接了,反正他每個月也有十兩銀子的俸祿,不用客氣。這里三兩加上陸翌銘那兩只五兩的銀錁子,已經(jīng)很多了。

  翌日吃了早飯,她就換了件蔥綠褙子襯月華綾的衣裙出門,徐鏞派了金鵬跟著她,金鵬也樂意,屁顛屁顛地拿著馬鞭坐上了車頭。

  大梁不愧是盛世,比起宮斗個不停的大胤看上去繁華很多,路上百姓臉上也顯得很恬靜安然,小販們與行人討價還價,始終耐心和氣,店鋪里肥頭大耳的掌柜面對來上門的衣著樸素的鄉(xiāng)民,也大多很熱情。

  路上的姑娘小伙三三兩兩,有些覆了面紗,有些沒有,原本徐瀅也是要走路來的,楊氏不準,因為她小時候就從來沒有這么拋頭露面過,只不過徐家不大苛刻這些,她也才入鄉(xiāng)隨俗。

  馬車在寶墨軒停下,金鵬恭請了她下車。

  這鋪子一連過去三間,樓上樓下共三層,就是兩比加在一起相比,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鋪面。

  徐瀅遞了單子進去,掌柜的看了眼她,笑著將她請到一旁小廳內(nèi)等待,然后下去取貨。

  徐瀅捧著茶在屏風下坐著,透過屏風與花架之間的空隙打量外頭往來的人客,看著看著她眼睛就瞪圓了!店堂里有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布衣女子,正俯首貼耳地跟在個穿金戴銀一看就不握筆桿兒的婦人后頭,挑選柜臺上擺著的一溜兒湖州毛筆!

  當然,就算是不寫字的婦人挑文具也沒有什么好吃驚的,誰規(guī)定她不能買來送人?

  可她身旁的那個倒霉蹄子她居然認識!

  不但認識,恐怕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哪撮灰是哪根骨頭化的——這個人居然是前世大胤內(nèi)閣首輔之女袁紫伊!

  她忍住心跳,吞了吞口水悄悄撥開架上那叢蘭花,那女子的五官面容便就毫無遮擋呈現(xiàn)在眼前。

  果然五官高矮都是她!還有那對仿佛隨時準備當奶媽的碩大胸脯簡直都一模一樣!

  徐瀅驀地收手,她怎么也會在這里?

  她這是跟她一樣穿過來了,還是她本身就是這個朝代的人?

  徐瀅貓在花架后再看了眼,越看就越是那么回事了,這個人明明布衣荊釵,瞧打扮倒像個丫鬟,可她神情倨傲昂首闊步哪里像個低聲下氣的下人!

  “姑娘,您的端硯拿來了。”

  正驚疑著,身后忽有人輕聲喚起她。

  她連忙站直,轉(zhuǎn)過身,店里的小二捧著個錦盒走出來,沖她躬身笑了笑,然后打開盒子給她驗貨。

  徐瀅反復(fù)看了幾眼,放回盒子讓他包上,然后又盯著袁紫伊瞧起來。

  她們還在挑筆。那蹄子攏手站著嘴上雖賠著笑,但轉(zhuǎn)頭眼里就滿是鄙夷。

  這貨若不是袁紫伊,她就把手上這端硯給活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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