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夜探丞相府
聞言,北安皇帝與眾臣頓時眼前一黑,什么東西就要再多撐上一些時日了,方才他們也沒有說什么啊,人家月氏國使臣懟他,怎么就牽連到他們身上了?。?!
眾人紛紛想要解釋一番,但南蠻可汗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一般帶著人直接便離開了。
看著如今木已成舟無法挽回,北安皇帝情急之下直接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整個宴會頓時歸于一片亂糟糟的場面,實在受不了這般壓抑氣氛的蕭意眠,借此從殿中溜了出來。
薄風(fēng)吹過耳畔,將她從煩躁中拉扯出來。
“丞相大人?!蓖钢鴰追謰尚U的嗓音輕顫的在身后響起。
蕭意眠扭頭望去只見,不遠(yuǎn)處牧還九站在身后,凌波淚色望著她,眸子里皆是欣喜之色。
再見故人,心中涌上萬般愁緒,但礙于眼下身份她終究還是攏下了神色,眸色溫柔緩緩道:“世子妃?!?p> 牧還九快步上前了幾分,望著她婆娑著淚眼,絳唇微啟一副似語非語的糾結(jié)神色,良久才出聲道:
“蕭大哥,不知阿意的尸骨埋在何處,我想去見一見她?!?p> 聞言,淡淡無奈涌上眉眼,今日怎么這般多人來尋她那一具頂替身份的假尸骨。
難道今日有什么特殊的?
素手虛虛握著衣袖,目光透著些許復(fù)雜落在牧還九身上,一想到九九要去祭拜那具尸骨,她便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畢竟她還活生生站在這里,自家的好友便要去祭拜她了。
不過出于不露出馬腳,蕭意眠還是將地點說了出來。
當(dāng)時為了避免令人生疑,那具尸骨他們并未帶回都城,而是直接埋葬在了那村子。
得到了準(zhǔn)確地點后了,牧還九眼底的淚徹底繃不住了,絹帕掩著淚眼悲愴道:“蕭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當(dāng)年若不是她帶著阿意出去,說不定便不會像如今這般........
看著好友愧疚的模樣,蕭意眠也很為難,但又不能將真相說出來,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兩句。
不過好在牧還九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擦了擦眼角水色,便也告辭離去了。
夜色薄涼如水,蕭意眠看著牧還九離開的身影,心中一時間五味雜塵,當(dāng)年一事本就是命,她注定了會被那些人帶走,哪怕再怎么也改變不了。
若是當(dāng)真要細(xì)算,也應(yīng)該是怪她將九九牽扯其中,害她平白擔(dān)憂了這些年。
嘆了一口氣,將腦袋中的愁緒撥開,今夜發(fā)生的事情太亂了,亂的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而且看那南蠻可汗方才離開的情形,明日邊境怕是又會有大動作。
......
從皇宮回到丞相府,已是深夜。
蕭意眠籠著滿臉倦色,步入漆黑一片的屋內(nèi),身側(cè)跟隨的塵音正想上前點燈,卻被她揮手屏退了下去。
房門緩緩合上,月色清冷映入房中,蕭意眠揉了揉眉眼朝著床榻邊走去。
忽然一大片陰影落下來,夜晚涼風(fēng)吹上心頭,看著眼前金線繡制的祥云衣片,臉上倦色頓時僵在了臉上。
“婖婖,阿意。”嗓音溫柔繾綣透著道不盡的思念,恍若情人間的呢喃細(xì)語。
可偏偏就是這般尋常的輕喚,卻叫蕭意眠通體生寒,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無一不透露心底深處的惶恐。
指尖死死扣著掌心冷靜下來,她仰眸鎮(zhèn)定的望著眼前這不請自來的人,冷聲道:
“使臣深夜不請自來,可是有些什么要事?”
傅欒未語,只是靠近她幾分。
冷冽竹香撲面而來,頓時亂了她本就不穩(wěn)的心神,后退了幾步卻險些撞在了一側(cè)架子上。
幸好被傅欒攬住腰身拉了回來,還未等她反應(yīng),大手覆上她的臉頰,指尖貼在人皮面具的邊沿處,剛剝起些許縫隙,便被蕭意眠一手按住了。
女子原本半掩著的眸子,此刻徹底睜開,水潤瞳眸中滿滿都是遮不住的謹(jǐn)慎,素手抵著他的胸口,質(zhì)問道:“使臣這是做什么!”
面對質(zhì)問,傅欒卻顯得格外不緊不慢,反手抓握將她的雙手禁錮在背后,俯首貼近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側(cè),“阿意,你在怕什么?”
蕭意眠仰首微微拉開距離,目光慌亂錯開氣急了的眼尾飄上一抹緋紅,語氣頗有些急促道:“此地是北安丞相府,并非使臣的月氏國,還請莫要對在下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可傅欒的動作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fā)放肆了起來,指尖劃過脖頸,再度落在那人皮面具邊沿,只聽“嘶啦”一聲,面具輕而易舉脫落下來。
掙扎不開的蕭意眠,情急之下一頭扎進(jìn)了傅欒的懷中。
只聽頭頂響起一聲輕呵聲,傅欒似乎被她這下意識的動作取悅到了。
大手勾著她的纖細(xì)腰肢,垂首貼在她的耳側(cè)緩緩道:
“阿意,你說我若是將你還未死的消息傳出去,那南蠻可汗會不會再度向北安帝求娶你或者率兵攻下北安強(qiáng)娶于你........”
話音落下,傅欒明顯感覺懷中嬌軀一僵,低啞的嗓音響起,哪怕暴露至此言語間依舊死咬著不松口,“使臣在說什么,在下聽不懂?!?p> “好,阿意聽不懂?!备禉杳佳酆Φ母胶椭?,收回手將人兒從懷中拉出來。
忽然間的明亮,讓蕭意眠有些慌了神,抬手掩住面容,目光憤憤透過縫隙躲閃望去,似乎很不理解眼前人究竟要做什么。
只見眼前人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一枚熟悉的玉玨,正是昨日她扔入池中的那枚.......
驚愕浮現(xiàn)眼底,話語堵在唇邊問不出口。
傅欒拿著那玉玨湊近她腰際,修長的指骨勾著那艷麗的紅繩,襯的恍若大家精心雕琢的美玉一般,一舉一動像極了一副畫卷。
明明還隔間好幾層衣衫,她卻覺得那灼熱的指尖落在她腰間肌膚上一般。
系好玉佩,傅欒看著依舊掩著面的人兒,俯身湊近貼在她耳側(cè),“阿意,好夢。”
說罷,不等蕭意眠有所反應(yīng),他便已轉(zhuǎn)身離去。
飄然的衣擺劃過夜色寂靜,蕭意眠看著空蕩蕩的屋內(nèi),久久回不過神來,她不明白今天傅欒前來究竟為何。